当前位置:首页 > 总裁豪门 > 独上兰舟

第162章 脉脉温情

沈月笙刚回到药铺,还没得空歇息,便得到宫中传讯,茶水也没来得及喝一口,便匆忙入宫了。

彼时,陛下守在床前,沈月笙给姜雁容诊过脉之后,表情凝重的说道,“可能,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这是何意?”司徒耀脸色也与他一般的凝重,甚至更加沉重。

沈月笙摇摇头,一脸沉重非常。

……

姜雁容迷迷糊糊睡了很久。醒来之后,脑子里有短暂的空白,好久,才意识到她是躺在了床上。

可她是怎么睡在床上的,她分明记得她是……

对,她原本是要出去的吧。

渐渐的,姜雁容昏迷前的记忆慢慢回笼。

那时候她与陛下的对话,也都慢慢记起来了。但此时冷静下来,她忽然有些迷惘。

姜雁容一时都难以理解自己当时的那种急躁焦急,那时,她脑子里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跟她说话,让她瞬间几度烦躁不能自已。

她,是怎么了?

那时候,她是怎么了?

可此时此刻,她已经平静下来了,就怎么也想不起那时候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而且,她那时候十分急躁的往外走,是怎么昏过去的?好像……好像是突然被人从后面打了一下。

是……是陛下吧。

姜雁容摸了摸微微发疼的后颈子,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晴雨,妙玉。”姜雁容轻声唤道。

但话音落,推门而入的人,却不是她在找的妙玉与晴雨。而是,疑似给了她后颈子一记手刀的某陛下。

姜雁容顿了一下,原本要下床的,又缩了回去。

司徒耀见她往床上缩,顿时忍俊不禁,说道:“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见着朕还打算往哪儿躲?”

姜雁容被揭穿了企图,眼中只有一点尴尬一闪而过,很快便若无其事地说道:“陛下说的什么,我不是很明白。倒是臣妾后颈子发疼,是陛下的杰作吧?”

“咳咳。”司徒耀也有些窘迫地干咳了两声,说道:“朕的贵妃都打算离宫出走抛夫弃家了,朕怎么也得用点小小的手段措施,挽留一下,否则等贵妃走了,朕可要后悔莫及了。”

姜雁容:“……”陛下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她竟然无法反驳。

“陛下简直不要脸。”姜雁容无法反驳,索性直抒胸臆。

陛下大言不惭曰:“只要贵妃娘娘不走,朕怎么样都可以。不要脸,也是无妨。”

姜雁容:“……”这可就不止是不要脸了,简直极其不要脸。

姜雁容决定不理他,掀了被子抓过件衣裳披着便下床往外走了。

然后某陛下还是极其不要脸地凑到她跟前来,拉着她的手低声求饶道:“你,不走了吧。”

姜雁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来着,但到最后,也只说了一个字:“嗯。”

她回想了一下之前与陛下的争执,如今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似乎,事情也真的没有那般糟糕。

思来想去,姜雁容又问司徒耀道:“陛下,钱实的事情,您打算如何处置?”

司徒耀看着她的眼睛,没有立即回到。他仿佛是在判断,她这话是试探,还是真心想知道。

斟酌了好一会儿,司徒耀说道:“放长线,钓大鱼。”

放长线,钓大鱼么?

姜雁容细细品味着他说的这六个字,仿佛也明白了什么,所谓大鱼,是冯胜武,而钱实,是那个钓鱼的饵,那么,线是谁?

“陛下先前所说的,钱实的下落已经确实落实了,人跑不掉。不过眼下还不是将他带回来的时候。也就是说,陛下不仅仅掌握了钱实的下落,还掌握了别的?”

听她这么说,司徒耀不禁愣了一下,这才说道:“是,放长线钓大鱼,有饵有鱼,自然也需要有线。”

他的回答,也仿佛是早就猜中了姜雁容心中所想而作答的。

姜雁容稍作思量,便明白过来。

这段时间消失不见的钱实,原来不是自己藏起来,而是落入了某些人的手中。露不得面。那些人抓了他,又没有杀人灭口,而是将他放在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那也就意味着,他对那些人还有利用价值,而且是不小的价值。

那些抓了钱实的人,很可能就是跟当年诬陷父亲谋反的同一批人,也就是说,很可能就是冯胜武派出的人。

当年那件所谓的谋反大案,最有力的证据,便是父亲在临危之际托副将与钱实等人送出的血书。难道,当年的那份血书,如今还藏在钱实的手中!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姜雁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爬了起来。

从来没有一刻,让她觉得她是如此的接近当年那件案子的真相!

倘若她的这些猜测能够证实,那么,也就足以说明,当年背叛了父亲和几万将士的人,至今还存活于世。

而那个背叛者,不会是钱实,不会是一起保护副将周深周将副将突围的另外两名卫士,赵荣、孙勇,而更可能是……那位深受父亲信任,将身家性命一切荣辱都交付的副将,周深!

意识到这一点,姜雁容震惊得几乎站不住脚。

正如钱实所说,周副将带着父亲的血书与印信,他与父亲情同手足,这么多年了,他若是还活着,怎么可能坐视父亲与姜家背负污名二十载而一声不吭!

可,那是她最敬佩的人之一啊。

当年尚年少的她,最崇拜的除了父亲,便是那位与父亲情同手足出生入死的周副将周叔叔了。

父亲曾说过的,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会背叛他,但周叔叔,一定不会。他们两个人之间可是过命的交情,多少年来并肩作战,早就将对方视若亲手足同胞。

不,不可能的。……

虽然姜雁容极力想要说服自己,但她为其找的说辞越多,也就越动摇,越是无法说服自己。

若是大军之中有一个的背叛会导致后来父亲被诬陷、将士们惨死的结局,那么,最能轻而易举做到这件事的,便是父亲视若手足同胞亲兄弟的副将周深。

他的位置太便利了。

军情,唾手可得;

信任,唾手可得。

……

姜雁容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姜雁容眼前一阵晕眩,抓住司徒耀的胳膊才勉强站住的。

司徒耀连忙扶住她,紧张地询问道:“你没事吧?”

姜雁容摇摇头,抓着司徒耀的胳膊缓了一会儿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进去,又长长地将胸中浊气一口吐出,这才恢复了精神,问司徒耀道:“陛下是想借着钱实这个饵,一网打尽么?”

“最好的结果是这样的。”司徒耀语调轻松的说道。

最好的结果是这样的,那也就是说,还有最坏的结果。

陛下这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的毛病,当真是改不了了。

姜雁容又缓了一阵,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感动,抓住司徒耀的手顺势就改而抱住了他的胳膊,整个人依偎进他的怀抱。

“陛下。”

“嗯?”司徒耀其实是受宠若惊的,但他不敢动,生怕再惊了他的贵妃。

姜雁容说道:“之前,我不该那么对陛下说话的。陛下说时机未到,定是有陛下的考量。是我太过心急,说话过激了。”

司徒耀睁着一双凤眸望着她,受宠若惊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敢握住姜雁容的手,故作平静的说道:“你所有的担忧我都明白。”

“入宫之初你不是便说过么,无论如何都要替蒙冤的大将军昭雪沉冤,姜家满门也绝不会继续含冤莫白。这些,我来帮你做。”就如同过去,你为的做的那一切的一切。司徒耀在心中暗暗说完了后面半句。

姜雁容有些愧疚地说道:“……臣妾怕担不起陛下如此深情厚爱。”

司徒耀坚定地说道,“不,你值得。”比起你做过的那些,这一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姜雁容点点头,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不再言语。

此刻,便是有片刻脉脉温情,都足以回味一生。

沈月笙的话,不由自主地在他耳边想起来:“她的记忆,只怕是封存不了多久了。”

“她个人的意志,太过坚决。”

“药失效是迟早的事情。你,早做打算吧。”

司徒耀紧紧与姜雁容的手十指相扣,生怕,他一松手一眨眼,她便会从眼前消失不见,再无影踪。

……

今日入宫的诸多命妇之中,还有打从冯家崛起之后便依附于冯家的顾家夫人,也就是顾美人顾兮若的母亲。

这位顾家夫人也不是头一遭入宫,她早早便给了领路的小宫女好处,刚到储秀宫门口,那小宫女便欢欢喜喜地拿着好处离开了。

储秀宫的人,多少都是认识顾家夫人的,一见着自家主子的母亲,自然殷勤地往里迎,一边照顾着一边喊人去通知自家主子去。

彼时,顾兮若正在屋中绣着《大雁北飞》图,便听门口有下人激动地来报说:“美人,您的母亲顾家夫人进宫来看您来了。”

顾兮若闻言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从底下往上走的线没能走到原定的位置上,却扎在了她的指腹上,顾兮若本能地缩回手一看,指腹上已经冒出了血珠。

“美人,您的母亲在门外等着呢。”采莲声音平板地提醒道,仿佛没看见顾兮若扎了手。

顾兮若的手紧紧扣住了绣架的边缘,指甲恨不得生生扣进去!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