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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出宫游玩

二月初十。会试第一场结束。

才一大早,各位考生的亲眷书童便都在贡院门口等着了。

今日的早朝下得早,某陛下就带着贵妃乔装打扮一番,出宫,上贡院看热闹来了。紧赶慢赶的,好不容易才赶上贡院开门的时辰。

那门一打开,一众考生鱼贯走出来,有人如释重负,有人满面春风,而守在门口的亲眷奴仆们见状便一窝蜂拥上去,那场面简直壮观。

司徒耀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场面似的,拉着姜雁容等在远远的人群之外,就连代步的马车都放在隔了一条街的一家茶馆门口。

“每年的大考都是这样的么?”姜雁容好奇地伸长脖子看。

司徒耀生怕她会冲出去,连忙将她紧紧扣在身边,“每年大考都这样。就是不大考,也有别的事情会这样。”

“陛下这话倒是提醒臣妾了。这般的场面臣妾总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就像……就像什么呢?”姜雁容绞尽脑汁地想,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煞有介事道,“对,就像花楼穴魁似的。虽然比喻不是很恰当,但场面相当相似。”

“……你说,这像是花楼穴魁?”陛下哭笑不得。

姜雁容眨了眨眼,再回头去看贡院门口乌泱泱的那一众考生,心虚又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咳。失言,失言。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某陛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伸出大掌在她脑门上揉了揉。

某陛下说道,“那些个十年寒窗苦读的学子们若是听得贵妃娘娘这般打比方,只怕气得七窍生烟了。”

贵妃娘娘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道,“这倒也不至于,女子穴魁、男子选魁首,不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一个选的是美貌,一个选的是才学,仅此而已。陛下以为呢?”

“……”陛下张了张嘴,答不上来,最终无奈地笑道,“是是是,贵妃娘娘说的都是对的。在情在理。”

姜雁容巧笑倩兮,“多谢陛下夸奖,臣妾愧领。”

那边的一众考生在或亲眷、或书童的陪同下,三三两两地陆续离开贡院,这么多人一同离开,街上便显得非常的拥挤。

司徒耀生怕姜雁容被人群拥挤,一把将她护在怀抱中。

“陛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过了好一会儿,王德才低声回禀道。

司徒耀闻言打眼看去,人群往四面八方走,果然,少了许多。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怀中的姜雁容。

也真亏得姜雁容今个儿出宫并没有扮男装,而是作寻常人家已婚妇人的着装,否则以她前两次的打扮,或者扮成个小厮随从,被陛下这般抱在怀中,岂不是要令人生出许多遐想。

姜雁容的一头秀发简单挽成发髻,用两根雕了兽首的银鎏金簪固定住,脸上只擦了淡淡的一层水粉,惯常蒙着轻纱遮住左脸上的那道疤。她身上穿的,是绣昙花的青色上襦,窄袖,但袖口是上好的蚕丝绣线滚的边,那光泽那亮度,一眼便能看得出来;下裙颜色比上襦颜色略深些,但绣的昙花与上襦是一致的,腰间垂着宫绦,外头披了件教薄的斗篷,虽然样式是便装,但那料子与做工,却是非同一般了。

她往那儿一站,与她身侧穿了一袭银白色流云暗纹锦袍的司徒耀在一处,便是极其亮眼的存在。

“接下来咱们打算往哪儿去?是去城中学子最多的地方么?”姜雁容探头看,见人渐渐少了,也雀跃着要奔往下一个目的地。

“嗯,去城中的茶馆坐坐。”司徒耀点点头说道。

今日出来,本也就是打算带着她四处走走的。也就是她如今的性子,坐得住,若是照她以前的性子,怎么可能在宫里头一待就是几个月。只怕她早就仗着一身好武艺,飞檐走壁翻出宫墙,不知野到哪儿去了。

思及此,司徒耀心口一阵钝痛。

她以前是那么的骄傲。幸好,幸好,她早已忘了那个骄傲的自己。否则,情何以堪。

“陛下,走了走了。”

人越来越少,姜雁容兴高采烈地要跟上去,却发觉他们家陛下还在发呆,便扭头拽了拽他的袖子。

这动作,熟稔地像是曾经做过无数遍。

司徒耀愣了一下,思绪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一个上元节。

七年前,他们都还在边关,那时候,他还未曾获得父皇的青睐,戍边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活儿。

边城不如京城繁华,但倔强如她,还是要去凑灯会的热闹。那夜,她拾起许久未穿的女装,还梳了两个麻花辫,用上了胭脂水粉,兴高采烈拉着他去逛灯会。

那时候,有人放烟花,她便如这般拽过他的袖子,他只是一个晃神,她就消失在人潮里了。

“陛下?”姜雁容见他发愣,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司徒耀一下就握住了她的手。回忆与眼前的情景重叠,他生怕她会再一次从他眼前消失,手抓得死紧。

“……怎、怎么了?”姜雁容被他吓一跳,整个人都僵住了。

司徒耀这才恍然回过神来,连忙松开手,查看姜雁容的手腕。

姜雁容的手腕都被他给捏红了。

“疼不疼?”话中眼底都透出心疼与愧疚。

姜雁容连忙把手缩回来,就往身后藏,还若无其事地说道,“……还好。没事。没什么的。”

司徒耀心中愧疚,又心疼,但话到嘴边也不知该说什么,便都咽了回去。

千言万语,最终,都变成了两个字:“走吧。”

“嗯。”

……

司徒耀说的茶馆,在城西。就是姜雁容曾去过不止一次的那家兰若庭茶馆。

这茶馆原本就是京中有名的地方,文人墨客常常来此喝喝茶,吃吃点心,聊聊天下事。如今进京赴考的举子们也都喜欢这个地方,也都成了这茶馆的常客。

于是乎,会试大考其间,便成了正是这家茶馆生意最好的时候,三五个跑堂的都应付不过来络绎不绝的客人们。

如今这茶馆倒变得有点像酒馆儿了。

“这里头人这么多,咱们晚来,能找到地方坐么?”姜雁容往里看了一眼,有些担忧。

司徒耀笑了笑,没说话。

倒是王德笑着说道,“放心吧,陛……主人早就订好了雅间儿了,夫人。”

姜雁容闻言抬头看司徒耀,露出满意的笑容,挽起他的手往里走。

茶馆里比外头看见的还要热闹。

那些考完第一场的学子,也不说回去歇着,好应付过两日的第二场考试,全都聚集在一起,慷慨激昂地在那口若悬河,说的一个比一个激动。仿佛,这才考完了第一场,头名魁首三甲进士等等便都已经定下来了,而且三甲都非他们莫属了。

要不说书生酸腐气重呢,大庭广众下喝了两口茶便摇头晃脑地开始吟诗作对了,作的,还都是酸透了的诗。

姜雁容就在那儿站着听了一会儿,十有九个说的,都离不开今科主考冯相冯大人。

有人说,“这冯相不但是我西陵第一相、更是当今陛下的老泰山,若是能考个头名,被他瞧上,娶不上冯家的嫡女,就是娶个庶女都飞黄腾达了。”

这话一出,便有好几个人附和赞同,都说,能做冯相的东床快婿,那可不比做什么官都来得舒服,凭着这老泰山的实力,平步青云不是梦。

但也有人反驳说,“要娶也是娶嫡出的,都考了头名魁首,还去娶冯家的庶出,将来你当真飞黄腾达了,如何面对你的孩儿,说,你官至一品,可是孩子的娘却是个妾生的庶出,别人即便娶的不是冯家女儿,但可以是李家唐家顾家哪个家的,但至少是嫡出的。”

这话说的,也有许多人附和。

姜雁容听了直摇头,陛下凑过来,悄声在她耳边说道:“是不是很失望?”

姜雁容撇撇嘴,要他低下头,附耳说道:“若是这江山要交给这群人,陛下可真要操心了。”话中虽然有惋惜感慨,却还有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

司徒耀登时哭笑不得,“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

贵妃娘娘曰:不敢,不敢。妾身喜欢太平盛世,天下大乱百姓遭殃,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陛下一时也无法反驳。

好在,那般攀附冯相论调的,也不是全部,也有其他人是真的认真在交谈,接下来复习什么,吃完这顿茶便要回去休息休息继续用功了的。

司徒耀姜雁容他们站了有好一会儿,才有个跑堂的过来问,“几位客官可有预定了位置了?”

王德说道:“定了楼上雅间儿,烦请小哥带路。”

“……呃,但不知是定了哪个雅间?”那跑堂的小哥愣了一下,猝不及防似的。

王德便报了个雅间的名字,那跑堂的小哥的脸色莫名就变了,匆忙说一句:“我去叫我们掌柜的过来。”然后拔腿就跑。

司徒耀姜雁容等一众人,一脸茫然。

好一会儿,一名生得富态的男人与那跑堂的一起过来了,那人走到司徒耀姜雁容等人跟前,支支吾吾地说道:“……几位预订的雅间儿,我见几位没到,客人又催的急,便……便就……”

“就未经我们的同意,将原先预订的雅间给了别人了?”司徒耀脸色微微一沉,嗓音稍稍那么一压,便威严自生,叫人不寒而栗。

那掌柜的哪儿见过这种阵仗,闻言两条腿都软了,站在那儿直发抖。

“……这、这位客官,要不您……您几位先在楼下凑合一下,我、我们马上去给您腾出一间雅间来。”

“不必了。”陛下果断拒绝。

他哪儿有这么好脾气,他打眼看去,周遭人满为患,别说是没地方坐了,就是有,他也不愿意身边的人与他们挤在一处。

她身子本就不好,如今还吃着温养调理的药,若是在雅间里,与人隔开也就罢了。若是要与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再万一勾出点头疼脑热的毛病,这药罐子当真脱不了身了。

所以司徒耀想都不想便护着姜雁容离开了。

“……客、客官……”那掌柜的张了张嘴,想叫住人,但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就叫不出来了。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啊。

他一个眼神便叫人止不纂身发冷?可太吓人了。

……

街口。姜雁容站在小摊前看东西,买了个糖人便高兴地拿回去,一个女子行色匆忙而来,也不知是心急还是怎么回事,看都不看路,便撞到了姜雁容的身上。

姜雁容猝不及防,被撞得四脚朝天。

“没事吧?”那人回过神来,连忙要来查看姜雁容的状况。

“我没……”

姜雁容撑着手坐起来,但匆忙一瞥,眼前人的模样,莫名勾起脑海中的一张脸,二者重叠,她一时,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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