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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线索中断

才一大早,姜雁容便从睡梦中惊醒。梦里,她看见了大雪纷飞中,尸骸遍地,血流成河,触目惊心。而父亲用他的长枪支撑着,至死也未曾弯腰。满地尸骸,他屹立不倒。

梦醒,她抱着被子坐起身,满心悲戚。

“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她稍稍一动,司徒耀便跟着惊醒过来。

姜雁容恍惚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吭声。

一早上,姜雁容前几日的好胃口又荡然无存,只吃了几口粥便吃不下了,吩咐晴雨妙玉说:“你们去准备一下,待会儿本宫要出宫一趟。”

“娘娘,您要去哪儿呀?”晴雨本能问道。

姜雁容顿了顿,只说道:“去一个想去的地方。你们若是怕陛下责罚,便不必跟着了。”

“那怎么能行呢娘娘,陛下可是吩咐过,无论如何都要贴身照顾,您若是出宫,身边更是不能离开人。”晴雨妙玉异口同声。

姜雁容闻言拧了拧眉头,十分困扰。

那个钱实自打前两天来见过她之后,便被陛下派人送出宫,带到一处秘密又安全的地方暂时照顾起来了。

根据钱实的说法,十二月初六,便是父亲真正的忌日了。

她出宫,是为了去姜家旧址祭奠,若是带着晴雨妙玉她们和禁卫军,岂不是等于暴露了自己的行藏,将自己是姜家后人的身份大白于天下。

原先她将身份透露给钱实,就已经十分冒险了。若是此时她暴露了身份,被冯相一党察觉,那不等她为父亲洗雪污名、为姜家满门昭雪,便先栽进去了。

原先她敢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钱实,正是她笃定了即便她说出来,只要陛下在,短时间内这个秘密也不会传出去,她才敢说的。可如今……不行,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父亲的冤屈,与姜家满门的冤魂,都儿戏不得。

可除此之后,还有什么法子能让她避开晴雨妙玉等人出宫呢?

姜雁容苦思冥想,不得其法。

午膳时,司徒耀便来了雁回宫。

席间,他见姜雁容始终都愁眉苦脸的,竟也不像往日一般开导开解她,而是径自用膳,就跟没事人一般。这情景令晴雨妙玉他们见了,都大为不解。

午膳完毕,司徒耀便神神秘秘的对姜雁容说道:“可有兴趣跟朕去个地方?”

“……去,去哪儿呀?”姜雁容不明所以。

司徒耀神秘一笑,并未告知。然后便拉着姜雁容换了衣裳出宫。

今日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街上行人众多。从小窗口往外看去,都能瞧见街上络绎不绝的行人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容。

姜雁容也不问陛下他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又安安静静坐回去,闭目养神。

马车七拐八拐,终于是到了。停的那一下,姜雁容跟着晃了一下,睁开眼便见陛下正冲着她笑。

“咱们到了,下车吧。”

到了?姜雁容将信将疑。

下车的那一瞬,她才明白“到了”是何意。

这里……不正是姜家的废墟。她心里头惦记着却不知道该如何瞒过众人前来祭奠亡父的地方。

“陛下?!”姜雁容诧异地望着司徒耀。

司徒耀微笑着点点头,“你的事便是我的事。王德,把东西给贵妃娘娘。”

“是。”

王德依照吩咐,将早就准备好的祭品香烛值钱递给了姜雁容。姜雁容双手接过,但仍不敢置信地看了司徒耀一眼。

“去吧。”司徒耀笑道。

姜雁容喜出望外,得了他的允诺,便提着那食盒与值钱小跑着奔向废墟而去。

香烛纸钱,祭品等逐一摆好。

姜雁容跪下来,郑重地磕了四个头。

“爹,娘,女儿回来看你们了。爹,您无论身在何处,最终都是会回家的,对吧?女儿已经找到一些线索了,说不定很快就能替您洗刷多年的污名,还您一个清白。您为国尽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断不能在身后都蒙此不白之冤,所以,女儿所做的事情,您可以明白的吧?”

呼呼风声也许就是回应。

姜雁容跪着说了许多的话,许多她一直以来想说但不敢说也说不出来的话。

她说,她不但要为父亲洗刷污名、为姜家满门昭雪沉冤,还要让罪魁祸首绳之以法。她反反复复地说着,说了许久,又小声地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她好像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了。她明明知道她不应该喜欢这个人的,可他在,她就好安心。

她也问风,问云,问爹娘,可回答她的,还是只有呼呼风声。

姜雁容跪了许久,最后又磕了三个头,这才收拾了东西起身离开。

不远处,马车正等着她,陛下就站在车旁,冲她挥手示意,轻声唤她:“雁容。”

心底最深处高高筑起的围墙,仿佛瞬间崩塌。

……

又过了两三日,午后,司徒耀正陪着姜雁容午睡,她在迷迷糊糊间,听见外头有急切的脚步声传来,便醒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巧听见王德低声对陛下说:“那个叫钱实的,逃了。”

逃……逃了?

“他逃到哪儿去了?”姜雁容猛地坐起来。

司徒耀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吩咐王德道,“你先下去吧。”

王德答了声是,便下去了。但临走前多看了姜雁容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

司徒耀走回床前,对姜雁容说道,“那个钱实你亲眼见过了。他说的话真假参半,后来我便让人严密监视,想看看他接下来还有什么举动。没想到他还是逃了。”

“能找到么?”姜雁容着急地问。

司徒耀顿了顿,没吭声。姜雁容便知道,怕是没希望了。

“我已经让他们去钱实的家中探查了,说不定能有所收获。”司徒耀最怕瞧见她这失魂落魄的神情,马上补充说道。

姜雁容嗯了一声,但她也深知,钱实此人本来就是个谜团,他这些年又苦心经营,如今他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他若是有心藏匿起来,想再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后来,前去钱实家中探查的人来报,说是钱家人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尽数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家中下人,都不知主子们去往何处,毫无音讯。

线索到这儿,也就算是断了。从此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了无音讯。

一晃眼,便到了年底。

城中流离失所的百姓在贵妃娘娘这个匿名富商夫人的帮助下,日子渐渐安稳了起来,各自去做工的做工,打杂的打杂,都算是谋了一份生路,就连老幼妇孺都有了出路。

城中自有大户人家需要帮手,找个婆子找个丫鬟的找个帮厨的,比比皆是。他们这些逃难来的人都十分勤快,也非常珍惜这份养活自己的活计,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可眼看着大年三十节节逼近了,好不容易消停了的后宫又再度起波澜。

这日,冯相的夫人一早便递了名帖入宫求见贵妃,姜雁容也没有理由不见,便索性见了。但这位冯夫人郭氏要的,却不简单。她带了礼进宫的,先是说了许多的好话,说着说着,便说许久未曾见过她的女儿,恳请贵妃娘娘开恩,让她前去栖凤宫探望皇后。

许多双眼睛都看着呢,郭氏说得声情并茂,一个母亲想念女儿,的确是没有理由不让见的。尤其是她是冯相的夫人,尤其是如今年关将近。姜雁容也就准了。

可这头她刚准了郭氏去栖凤宫探望皇后,让晴雨领着去,后脚宫里头便传出了风言风语,说马上大年三十儿了,新年要到了,哪怕是贵妃娘娘主持后宫,过年时祭天祭祖也是要让皇后娘娘来主持的,要不,冯夫人怎么能说去了栖凤宫便去了栖凤宫呢?贵妃娘娘肯定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所以才不敢拦着冯夫人的。

还有人说,贵妃就是贵妃,哪怕是有陛下宠着,也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后娘娘才是正妻呢。祭天祭祖的事儿,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姜贵妃来主持。

传着传着,也就越说越过分,越说越难听了。众人听风就是雨,纷纷编排起贵妃娘娘的不是了。

可这话传着传着,自然就传回了雁回宫里。

妙玉听了这番话,气得又去一顿跳脚,只差要骂街了。这回连朱朱苏苏那两姐妹都跟着一起跳脚骂人,场面甚是热闹。

“这些人是不是日子都过的太舒服了?在背后这么乱嚼舌根,就不怕陛下将他们一个个都拉出去拔了舌头?!简直岂有此理。”妙玉十分不爽,骂了半晌也不带重样的。

姜雁容懒洋洋坐着,呷了口茶,只想说一句:有够精彩。

她这宫里头的四个丫头,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厉害,有晴雨这落落大方会办事的,有朱朱苏苏能跑腿的,还有妙玉这个会吵架的,她自打入了宫,还真是省心不少,也学了不少。

“娘娘,您瞧您,怎么又是这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了?他们在背后这么骂您,您怎么就一点都不生气。”妙玉骂的起劲时,扭头便瞧见了自家娘娘那淡然无争的坐姿,真是又气又急。

姜雁容闻言连忙坐直了身子,郑重其事道:“本宫何时不生气了,本宫才不是那般不要脸皮的人。可他们说都说了,难不成咱们真要去将他们一个一个抓来,把他们舌头都给拔了不成?”

妙玉:“……”怎么好好的话,到了贵妃娘娘的嘴里边儿走一趟,就全然不是那个滋味儿了呢?

姜雁容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水,气定神闲地笑道:“你们也不必着急。这祭天祭祖的事情由谁人来主持,可不是那帮光会嚼舌根子的人议论议论,便能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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