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乱如麻（2）

昏暗的船舱内。

摇摇荡荡的江水让人头晕脑胀，在濯祯吐了N次之后，他终于发现自己确实不适合走水路。要不是避开被那个老妖后派来的那些杀手，他何须走最不会选择的水路。

不过，显然那个老妖后也想到了这点，虽然人手比较少，可是在这狭小的船上的打斗也几乎要了他的命，而且他自小怕水，根本不会游泳，在被那个一剑刺伤的黑衣人抱着掉到水里，准备同他同归于尽的时候，他在水中大脑一片空白，任由江水流动冲刷，任由身体随着水到处漂流。

在黑暗袭来的那一刻，他并没有恐惧，只是平静地接受。他有一瞬间竟然在想，如果有来世，他定不会生在帝王家，定然不会背负那么多。

这个认知让他醒来之后竟然觉得可笑万分，从小便灌输的种种思想里，绝对没有这个的。如果被仲父知道，定然又是一阵痛骂。

不过，想起那个奇怪的少年，濯祯一阵恍惚。他平静的面容，他瘦小的身子，还有一贯凌乱的发和脏兮兮的脸。他竟然有些庆幸自己走了水路，如果没有遇到那些杀手，如果没有落水，以他清冷的性子，定然不会站出来救他的，再一次见到他，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他情不自禁地被他身上清冷的气质吸引。甚至，渐渐有些沉迷。

也许，一直以来习惯了勾心斗角，习惯了尔虞我诈，习惯了伪装。习惯了在那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自己一直希望的，一直在心中期待的生活和世界就是像他这样的吧。所以才会对他另眼相待。

他，像一个特别的存在。深深地吸引着他的视线。

“青木，下一站，我们该去哪里？”濯祯停下思绪，看向一旁的冷漠少年。

少年脸上没有表情，淡淡道：“乌苏城。通过乌苏城到魏国境内。要摆脱身后这些人的纠缠，要花一阵功夫。”

濯祯勾起一抹冷笑：“看来那个老妖后开始怀疑了呢。不知道他在赵国怎么样了。”

“少爷放心，他有那些人护着，定然会没事的。”

“哼，”濯祯冷笑：“有事了到好，让濯祯这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最好。”这样他就不用做整日处在黑暗中了。

“殿下……”青木脱口而出。

“青木，不用担心，我知道我该做的。”十多年来他一直知道。

青木看着上年幼却心思稠密如同一个成年男子的小少爷，有些心痛。这么多年了，明明一个孩子，却从来没有同其他孩子一样过过温暖平凡的童年。而是，整日学习如何统一一个国家，如何在朝廷的诡谲万分的斗争中生存下来。

濯祯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总有一天我会成功的，不仅会拿回我该得到的，而且……天下已经分了太久了。”

青木目光虔诚地望着眼前的小少年，恭敬道：“属下必将誓死追求。”

濯祯淡淡地看了窗外的流水一眼，忍住胸口想涌上来的恶心感，吩咐道：“飞鸽传书给我母亲，让他注意点，不要有任何破绽。我猜想老妖后已经注意上他了，让他小心点。我们甩掉尾巴，会尽快赶到邯郸的。”

青木担忧地看了脸色苍白的少爷一眼，最终还是退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

濯祯疲惫地摆摆手，正想躺下，却透过门缝看到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从甲板上走过。

不知道为什么，濯祯条件反射地弹起身来，看看这里狼狈的样子。随便整理了一下，便出门向那个人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