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本官要亲自审问

侍卫拔剑,直接指向路边一个手里攥着香头的孩子:“是不是你?”

孩子约莫六七岁,被这气势吓得嚎啕大哭,孩子的父亲“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大人饶命,孩子不懂事,许是一时惊慌失手。”

大饼脸冷哼一声:“子不教,父之过。孩子不懂事,本官不计较。但是你这当爹的,不好好管教孩子,可就难逃罪责了。来人呐,断了他一条手臂,以儆效尤!”

命令一下,立即众人哗然。

这孩子父亲,那是全家的顶梁柱,若是断了手臂,这一大家子可就完了。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炮仗而已,竟然引来这么大的祸灾。

孩子父亲立即磕头如捣蒜,哀求饶恕。

花千树不想管,尤其是对方不是别人,正是不好招惹的谢字章!

不过,今天的自己多少改变了几分容貌,若是袖手不管,也太对不起这张比自己丑的脸了!

她目光略一扫望,就看到了一旁的烟花摊子,顿时就计上心来。

趁着大家不注意,她就一闪身踅摸到了那炮仗摊位近前,取了几只钻地猴,丢给那老板一锭碎银子,就着摊位上的香头就点燃了引信,然后扬手冲着那几个凶神恶煞扑上来的侍卫就丢了出去。

钻地猴这玩意儿与寻常炮仗不同,就喜欢在人脚底下四处乱窜,噼里啪啦响得热闹,还带起一串火光。花千树喜欢捉弄人,这钻地猴玩得最溜。

有两只就专门朝着侍卫骑着的马蹄下乱钻。

侍卫不明情况,担心有诈,慌忙后退。

而好不容易被制服的骏马受此一吓,又惊了。

车夫慌张大喊:“保护谢大人!”

侍卫们不敢恋战,也只能先行紧紧地勒住马缰,降服骏马。

“还不快跑!”花千树见那孩童父亲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禁就恼了,扯着嗓门大喊。

那孩子父亲这才猛然反应过来,站起身,一把拽起孩子,就混在四散奔逃的人堆里,玩了命地跑。

原本,花千树藏在人群里,又是夜里,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这一嗓子,就招惹了那些侍卫的注意,不消下令,立即就将她包围了起来,堵住了退路。

完了,这下被包饺子了。

花千树心里沮丧,数了数人数,一共八名侍卫。依照自己如今的身手,在巡查的人马到来之前,应当是可以全身而退。

马车里的谢字章被颠簸得撞了车厢,捂着脑门骂骂咧咧地撩开车帘,就要大发雷霆。这一眼瞅见花千树,娉婷地立在如水月色里,带着六分姿色,就立即眯上了他色眯眯的眼睛,猴急地搓了搓手。

“竟然是一位娇滴滴的美娇娘?这当街惊吓朝廷命官,制造暴乱,肯定有什么阴谋或者同党。来人呐,将她给本官抓过来,本官要亲自好生审问。”

这借口说得是冠冕堂皇,但是别人或许不知,花千树却是心知肚明,这狗官这是又起了色心了。

她刚刚在皇宫里受了谢心澜一顿气,正没有地方发作,看着谢字章那副令人作呕的垂涎嘴脸,不由就怒火中烧。

今日不好生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你家姑奶奶我是马王爷的亲戚。

她眼珠子一转,顿时又冒出坏水来,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连连后退:“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无意间引燃了鞭炮,一时间害怕,就脱手扬了出去。”

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绝对有鸾影的三分影子。

谢字章顿时就呲牙一乐:“就你这胆量还见义勇为呢?简直不自量力。你是谁家府上的丫头?你家主子是谁?老实交代,饶你一命。”

花千树害怕得连连摇头:“大人饶了奴婢吧,若是我家王爷与郡主知道我今日闯了祸,一定会打死我的。”

“王爷?”谢字章摸摸光秃秃的下巴:“你是哪个王府的下人?”

花千树胆怯点头:“奴婢是劲王府的丫鬟,奉我家夫人之命,出来迎着我家郡主的。”

谢家一向与周烈一党不对付,也并不将劲王府放在眼里。

谢字章满脸堆满了肥腻的笑,冲着花千树招招手:“你家郡主与郡马爷已经回府去了。不若这般,你上本官马车里来,本官送你回王府,替你求情,保证你家王爷不仅不会怪罪你,怕是还会赏你呢。”

那笑里分明带着不怀好意。有胆子大,并未离开的围观百姓不禁替花千树暗中捏了一把汗,可是又不敢出言提醒。

花千树怯生生地摇头:“奴婢身份卑贱,怎敢与大人同乘?”

谢字章在众目睽睽之下,早就失去了耐心,亟不可待,吩咐身边侍卫:“还不快点将这位姑娘请上来?”

侍卫领命,立即上前,不由分说地架起花千树的手臂,不顾她的挣扎,将她丢进了马车里。

谢字章得意吩咐:“走!”

马车夫对于这种事情也早就司空见惯,不以为奇,扬起马鞭,慢慢悠悠地赶车。

围观百姓义愤填膺地指点:“伤天害理,可惜了一位好姑娘,落入虎口,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话音也就刚落,就听到马车上一声惊呼:“大人,您不要这样!”

然后是谢字章的淫、笑声:“怕什么,美人,爷相中了你那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只要跟着爷吃香喝辣,还用得着低声下气地伺候人吗?”

然后是女子更加惊恐的求救声:“放开我,救命啊!”

车厢椅,“乒乒乓乓”响得急促,可见车厢里,战况是多么激烈。

马车载着一路求救声,拐向僻静的街道。

人群议论纷纷,全都义愤填膺,敢怒而不敢言。

卖炮仗的摊主接连摇头叹息:“可惜了这样的好姑娘,为了救人竟然搭上了自己的清白。那谢家丧尽天良,作恶多端,早晚会有报应!”

一位身着银衫,器宇轩昂的英挺男子从跟前路过,忍不住停顿下脚步,转头询问:“适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摊主满怀激愤,立即对着那男子将适才花千树机智救人反被掳走一事,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遍。

男子眉头越拧越紧:“他们去了哪个方向?”

摊主抬手一指:“喏,刚走!”

话音还未落,眼前人影一闪,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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