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怎章么办

在密密麻麻的车库中要找到自己的那一辆，还真是个难事。于是由高辉开着他的车，罗丽莎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在车库里到处转悠，希望能快一点找到罗丽莎的车。

奇怪的是，转了一大圈还是没看见。在一个出入口，高辉猛然看见有开往“负2层”的标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车库是有二层的。他们开着车，在负二层继续转圈，不一会，终于找到了目标。

阿云本来是坐在后座的，她见罗丽莎下车了，就赶紧坐到副驾驶位子上来，兴奋地说：“高总，我们去看看城市的夜景好吗？”

高辉却说：“明天我还要去电视剧组呢，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高辉住的公寓距这里不远，阿云住在福利院也距这里不远。高辉知道，阿云所说的“看看城市的夜景”就是要开车四处巡游，当然要经过几处城市地标。

正当高辉在心里犹豫时，他眼睛的余光发现阿云神态有异，仔细一看，阿云竟然在哭泣了。“嗯，阿云，你怎么了？”

阿云抽泣着，不说话。

高辉这才醒悟过来，也许高辉不该拒绝阿云看夜景的要求，那样伤了阿云的自尊心啊。所以，高辉改口说：“去去去，去看城市夜景。”

“真的？”阿云马上破涕为笑，情绪突然由雨变晴。

车子在城市大街上到处走动，阿云问：“长州市最高的高楼在哪里呀？是那里吗？”

“不是，这一座算是比较高的，但还不是最高的。”

阿云突然问：“哦，高总，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丽莎姐姐呢？”

“嗯，我们是好朋友呀，我和你也是好朋友对吧？”

“哦，那么，你是和丽莎姐姐更好，还是和我更好呢？”

“不能这么说吧，应该说，有交往时间的先后，但是——”高辉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言不由衷，甚至有几分虚伪了。不过，面对阿云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妹妹，那要怎么说呢？

阿云想了想，一脸真诚地说：“可是，如果我喜欢的是你，你喜欢的却是丽莎姐姐，这要怎么办呢？”

高辉把车子停在路边，转身对阿云说：“你听我说，我和罗丽莎不论是怎么回事都和你没有关系。你还没满18岁，还是个未成年人呢，现在不应该过早考虑私人感情问题，你同意我的意见吗？”

阿云眼眶又红润了，委屈地说：“可是，感情是它自己悄悄发生的，它什么时候发生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喜欢你，是心里喜欢你，就是想看见你，想听你说话，没事就想起你，那我能怎么办？”

这种事情，若是评论别人那是最好办的，可是摊在自己身上，谁都觉得难办了。高辉心想，阿云对自己的喜欢，也许是因为感恩。但是如果你说这不是男女恋人之间的爱情，那又有什么依据呢？现在，回过头来想，如果我和罗丽莎确定了恋爱关系，阿云是不是就会放弃“幻想”呢？也许会的。不过，关键的问题还是在于自己有一个精神障碍，那就是罗丽莎的前夫、高辉的原任领导武田。

事情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以前高辉在社区扫黄队做“鉴黄师”时，武田是居委会主任兼扫黄队长，是高辉的直接领导。在高辉的印象里，武田气质儒雅，作风干练，待人亲切，是一个官场精英。高辉有很多实践知识都是从武田身上学来的。虽然，听说了武田“贪心”、“好色”的一些传说，但是高辉只在武田手下做了几个月的临时工，所以没有时间去追究那些传说的真伪。

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情是：当年高辉的人事关系在市图书馆，是以“借调”的方式去居委会“助勤”。谁知，图书馆的单身职工宿舍床位紧张，要求高辉从那里搬出去。可是高辉没地方可去。图书馆新来的职工也无处安身，就把高辉的生活用品打包寄存在图书馆传达室里了。可怜高辉在居委会报到的第一天，就面临着“无家可归”的困境。那天，是武田解决了高辉的住宿问题——武田破例将高辉安排在居委会附近一家招待所居住，一住就是几个月，全由公家出钱，相当于让高辉享受了科级干部的待遇。这事高辉至今想起还是耿耿于怀……

高辉原本对罗丽莎极有好感的，后来才知道武田是罗丽莎的前夫，高辉心理有所忌讳，就突然终止了对罗丽莎的追求。是啊，依目前的形势，高辉与罗丽莎的关系不明朗，阿云喜欢上高辉了她又有什么错呢？或者，换一个角度看，阿云难道不可爱吗？虽然她现在有点幼稚，但那是因为她年轻啊，谁又没有年轻过呢？

这样一想，高辉的脑子全乱了，一堆乱码……

次日，高辉去《三角区》剧组，名为探班，实为了解拍摄进度。

敲剧组联系了省监狱，要在那里拍摄一组监狱背景的镜头。监狱位置在郊区，高辉按照高朋发给他的定位，独自开着车去了。

这座监狱是关押服刑人员的地方，里面既有工厂、也有农场。高辉到了监狱才发现，原来监狱的一个警长竟然是他的高中同学。

高朋笑道：“我说你们监狱怎么这么好说话呢，原来如此啊。”

警长解释说：“你们的工作联系函上写着，影视公司的法人代表是高辉，我就猜想应该就是你这个高辉同学喽。”

高朋是《三角区》的编剧兼导演，他要忙于拍摄。高辉与剧组主要人员打个照面之后就由警长陪同，在监狱里四处参观。

他们走到一间塑料花加工车间时，看见一个领班似的男子在对十几个工人训话：“心里记着数量，眼睛盯着质量。塑料花是一种劳动产品，我们都是劳动者，因此要对自己的产品负责，对不对？”

“对！”工人们都是身穿监狱犯人服装的，他们齐声答道。

那个“领班”的声音引起了高辉的注意，他仔细一看，认出来了，天呐，那人竟然是武田！

高辉心里五味杂陈，一年前的武田还是高辉心目中的官场精英，而眼前的武田，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一个满脸憔悴的囚徒。

高辉心里几经犹豫，最终决定与武田见个面。警长带着高辉去办理了登记手续，然后在会见室等着武田。

没多久，武田被狱警带到了会见室。警长破例让他们面对面地交谈，而不是使用内部电话设备。

武田一看见高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向高辉弯腰鞠躬，双手紧紧贴着大腿外侧，姿势十分拘束。武田的第一句话是：“高辉同志您好，我目前在监狱服刑，认真做人，改造思想，保证让家人放心、让领导放心、让管理员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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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许许宏宏（2019、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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