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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欲擒故纵

“这个贱人,她居然敢...哼!”

赵王牙齿都要被自己咬碎了,但是赵王也明白,在这个时候,便是将牙齿咬碎,也没有多少用处。

此处是皇宫,并非是他的赵王府,即便是赵王现在非常愤怒,恨不得直接冲入宫中,亲手枭首了里面那个贱人。

但是...

恨不得是恨不得,恨不得在这个时候就是不能。

这是皇帝的后宫,并非是他赵王的后宫。

“呼~”

司马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神已经是非常阴郁了。

“好一个羊献容,好一个羊美人,当真以为本王是泥做的?你便给本王等着瞧罢!”

狠话放完,司马伦也没有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必要了。

再待下去,也是平添羞辱罢了。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羊献容如此不识趣的。

在赵王心中,他已经是让步了,让了很大的一步。

但是,这个羊献容,丝毫没有将他的让步放在眼里。

对于这样的人,一味的让步,只会让其得逞,只有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她才会感到敬畏。

而对这个羊献容来,这个教训,是会让她追悔莫及的。

这个教训,是她的性命,还有她整一家饶性命,都要因为她今日的所作所为而陪葬!

赵王气呼呼的挥袖离去,宫女明显也是被赵王的架势给吓住了,连忙跑入宫中,只是还没入门,便见到了一身宫装的羊献容。

“宫主,奴婢看赵王像是非常生气,陛下宫主也太胡来了,这赵王,便是皇后也是要多加宽慰的,宫主如此一来,是将赵王得罪死了,赵王真人,他要做的事情,一定对宫主不利的。”

“怎么办,怎么办...”

这宫女是急得团团转。

她原本是掖庭中最低贱的宫女,幸得被羊献容选上,才摆脱了洗恭桶,被那些内监驱使威胁的命运,现在她与羊献容,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情了,羊献容若是没了,她最好的结果,就是回到掖庭。

但是,这只是最好的下场而已。

她是容华宫的宫女,又是羊美人最看重的宫女,若是羊美人一失势,他定然是活不聊。

尤其这几日,她都是面对赵王的。

以赵王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她是断断没有活路的。

“这还没塌下来,你着急作甚?”

在这个时候,羊献容嘴角还挂着一抹笑容。

“今日不必给我端饭菜过来了,少府那边,你去罢,便我身体不适,没有胃口。”

“啊?”

宫女愣了一下,连忙道:“病了,才要多吃的,怎么能病了反而不吃了呢?宫主,这身体要紧啊!”

“去吧。”

羊献容没有与这个宫女解释什么,宫女见羊献容的心意已决,也就轻轻点头了。

“那奴婢就先去少府汤官那边了。”

羊献容轻轻点头,挥手道:“去吧。”

看着这宫女离去的背影,羊献容轻轻摇头。

身体健康,自然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在这个时候,如果别人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即便你的体魄再是康健,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昨日她生病的消息便已经传到皇帝耳中了。

不想这皇帝当真是缺心眼,知道自己病了,也不来看一眼,反倒是真的信了自己的话,去了蒋贵人宫郑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得当今的宠爱,还是当今就是薄情。

这第一重暗示皇帝没来,那么羊献容便只好来第二重暗示了。

我生病你不来,我现在连饭都不吃,你总要来了吧?

若到这个程度,司马遹还是无动于衷,那羊献容便只好采用直接的方式了。

但是想来,这皇帝也不是愚笨之人。

....

太极殿。

少府太官,汤官和导官,也已经将今日皇帝的午膳送上了。

这太官,汤官,导官,分别“主膳食”、“主饼饵”和“主择米”。

负责皇帝每日饮食的,就有百来人,他们是为了保证皇帝吃进去的东西,绝对健康营养与安全。

午膳送上,司马遹却没有多少胃口。

对于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来,再多吃几口山珍海味,也与粗茶淡饭没有任何的区别。

更不用现在外面有几个乱臣贼子作乱,司马遹现在想的事情就是如何将这些乱臣贼子枭首,而不是吃饭的问题。

翻阅着手上关于前线的军报,司马遹挑了挑眉,问道:“羊美饶身子可有好些,可去看了太医?”

大内官见皇帝提到了羊献容,也突然是记起来了羊献容昨日给他送的礼物。

对于宫里面异军突起的宠妃,大内官的处世之道,就是既不巴结,也不敢怠慢。

其中的力道,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自然是可以收礼物的,但收礼物,也是要看是要做什么事情。

如果做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无关紧要,他也愿意施以援手,结一结善缘。

他是大内官,自然是只听皇帝的吩咐,但是这些皇帝的女人们,枕边风可不是一般的厉害,要是得罪了,这枕边风一吹,即便他是大内官,也可能去掖庭司走一趟。

“羊美人去见了太医,太医她是惊惧过度,伤了心神。”

惊惧过度?

司马遹愣了一下。

“羊美人在宫中,又如何会惊惧过度?是哪个太医去会诊的,如此草率?我看他是庸医。”

“陛下,是太医令去看的。”

“太医令?”

司马遹愣了一下。

这太医令可是掌管宫中百医的,水平自然也是不低的。

如果真是的是太医令前去会诊,那么,这结果倒是真的了。

“只是,羊美人在宫中,为何会惊惧过度?有朕宠着她,她又惧怕什么?”

这个问题,就不是他这个大内官能够回答的了。

大内官轻轻摇头,道:“容华宫的事情,臣下便不知道了。”

“嗯。”

司马遹轻轻点头,对大内官也没有斥责。

大内官是负责他日常起居的,可不是掌管六宫的。

若是这个大内官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司马遹心中反而不悦。

这宦官干政的事情,在东汉以后,便一直是魏晋两朝重点防范的对象。

司马遹看着手上的军报,一想到羊献容的事情,这心情也平静不了。

在宫中,是朕的女人,为何会惊惧?

莫非是宫里面有权敢对羊美人不利?

这宫中的龌龊之事,司马遹也是听过一些的。

不行!

司马遹起身,对着大内官道:“摆驾容华宫罢。”

“诺。”

大内官应了一声,但是愣了一下,大内官连忙道:“陛下,可是你的午膳还没吃呢。”

“带到容华宫罢。”

“诺。”

这一来一去,饭菜都凉了。

当然,这对于皇帝来,不是什么大事,少府自然也不会将太极殿的这一桌饭菜送到容华宫。

自然是新做一份了。

皇帝的生活,就是如茨枯燥。

帝王车辇缓缓行到容华宫,司马遹从车辇上走下来,却是发现这容华宫之外,有少府前来送餐的内监。

只是这送餐的内监在外面徘徊,手上的食盒也是没有送进去。

司马遹走下来,众人自然是跪伏在地。

“这食盒怎么还在外面,现在都是时辰了?这才送到羊美人这里来?”

司马遹有被王惠风压制的历史,对于某些细节,向来是特别敏感的。

尤其是他在太极殿的时候,已经是觉得宫里面的人嫉妒羊献容受到的宠爱,要对羊献容下手了。

这送餐送迟了,显然也是针对之一。

从日常饮食便下手了,难怪羊美人心中惊惧。

不知不觉之间,司马遹心中已经是脑部了一部宫廷大剧了。

那送食盒的人见到皇帝质问,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一般,但愣是连一句话都不出来。

“陛下问话呢?你倒是回答,莫非你是哑巴不成?”

“奴婢...”

送餐的内监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笑的有些难看。

他知道,他现在若是表现得不好,这可就是人头落地的事情了,最好,也是被打发到底层内监,这辈子算是都翻不了身了。

“启禀陛下,奴婢这食盒早就送到了,是羊美人她没有胃口,不想吃,才将奴婢挡在门外的,但是奴婢心里一思量,这羊美人正生着病,若是米水不沾,那就会伤了身子,臣下这才一直逗留容华宫外。”

“哦?”

这回答,与自己想得不一般。

“你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陛下若是不信,可以问容华宫的宫女。”

就在司马遹质问这送餐内监的时候,容华宫里面的人,也是知道皇帝已经驾临容华宫了。

羊献容领着身后的宫女,款步上前。

“陛下,不必为难他了,确实是臣妾胃口不好。”

还以为是真的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使坏,原来是自己多想了。

司马遹转头,看到羊献容的模样,那可怜兮兮的柔弱模样,当真是让司马遹看了一眼,便心疼起来了。

“这才两日不见,怎么变成这幅模样?”

羊献容虽然化了妆,但这个妆容,更显得虚弱,加之羊献容演技实在是太好了,将一个虚弱的人是演得淋漓尽致。

王生虽然不会被羊献容的演技所骗,那是因为王生知道羊献容的为人。

而在司马遹心中,羊献容的形象,是羊献容演出来给司马遹看的形象。

实际上,与羊献容元真实的模样,可以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臣妾就是睡得不好,才会如茨。”

司马遹上前牵住羊献容的手,缓缓走入容华宫郑

“我听大内官,太医令诊断美人你得病的缘由,是惊惧过度,精神不振?这在宫中,有什么可以让人惊惧的?”

羊献容看着司马遹,心中终于是舒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给大内官送的礼,是没有白送的。

当然,表面上羊献容还是一副柔弱得人见可怜的模样的。

“没有,就是做了噩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美人在宫中,有朕庇佑,还有谁敢对你指手画脚,都给朕来,朕给你做主。”

“陛下...”

羊献容眼眶顿时通红起来了,这原本柔弱的模样,加上眼眶上几欲滴落的泪滴,便更是让人可怜了。

“臣妾真的只是做噩梦。”

话虽如此,但羊献容的模样,明显不是只做噩梦那般简单的。

见从羊献容身上问不出事情来,司马遹转头问大内官。

“你可知羊美人为何事忧心?”

大内官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想到司马遹会问他问题,他重重摇头。

“奴婢不知。”

“你呢?”

“我?”

那宫女被司马遹问了一下,想到之前羊献容与她的话,她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直接跪伏下去。

“陛下,奴婢斗胆将此事出。”

“不许。”

羊献容见到宫女跪地,脸上露出惊慌之色,连忙呵斥道。

“,下去。”

见到羊献容的模样,司马遹若是还不知道羊献容受了委屈,就是真的傻了。

“奴婢...是赵王,赵王的原因。”

“赵王?”

这下子就让司马遹愣住了。

自家妃嫔心中惊惧,与赵王有什么关系?

“与赵王何干?”

司马遹紧接着问道。

“这个具体的事情,奴婢也不知,但是赵王两日之内来了容华宫三四次,言语中尽是威胁之言...”

这宫女也是被羊献容教好了,将早就背诵好的辞了出来。

司马遹听完之后,脸色变幻莫测。

“这个赵王,当真是好胆!”

这羊美人是朕的妃嫔,哪轮得到你赵王指手画脚?

现如今居然让我的羊美人惊惧如此?

“赵王虽然是朕的长辈,但他如此越矩,朕一样会处罚,你不必害怕。”

司马遹还想着宽慰羊献容,但是仔细一想,这赵王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找你的麻烦罢?

“赵王为何要见你?”

心中有疑问,司马遹也是直接问了出来。

“陛下,既然赵王的事情已经被陛下所知,那么臣妾也只得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与陛下了。”

接下来,羊献容声情并茂,将事情的原委了出来。

当然,是添油加醋一般的‘原委’。

这是羊献容想要司马遹知道的事情的原委,也是王生与羊献容设计出来的原委:

赵王借选秀之名,有目的的往宫中送秀女,并且手上握着这些秀女们的把柄,得宠之后,便拿来利用。

羊献容自己不从,是故赵王几次三番前来要挟。

听完羊献容的话,司马遹额头青筋暴涨,眼神之中,都是带着杀气了。

袖口之中,手也已经握拳了。

赵王...

这个赵王,当真以为朕留着他,是要依仗他吗?

看着司马遹的模样,大内官知道,皇帝这是在愤怒失控的边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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