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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齐王使者

此时,远在边的长安,却是有着与洛阳与许昌不一样的风景。

长安距离洛阳有一段距离,加之雍州有羌氐作乱,每每有朝廷官员过来,大多命丧这些羌氐之手。

当然,真实的模样是如何的,恐怕也只有三辅之地的土皇帝河间王司马颙自己才明白了。

长安。

雍州府主殿中一片歌舞升平之郑

与河间王与洛阳的情况,可是截然不同的。

河间王去岁一直这雍州羌氐作乱,百姓疲敝,这财政紧缩,连士卒的粮饷都发不出来了,但是现今在大殿中举行的宴会,其中花费,恐怕就是一个巨额数字了。

大殿十分宽敞,容纳数百人,是绰绰有余的。

河间王坐在台阶之上的主位上,从他这个位置看下去,对下面坐的人,就是一种俯视的姿势。

同样,下面的人要来望他,那就得抬头了。

这台阶原来是没有这么多的,是河间王故意在这原本七层的台阶之上再加了十一层。

整整十八层台阶,一丈有余的高度。

台下,乐声与舞女都还没有出现,殿中来来往往的,是准备宴席的侍女。

这些侍女一个个长得水灵,想来是生养得极好的。

殿中只有二十几个位置,上面坐着的都是河间王的心腹。

当然,有两个是例外的。

一个可以是王生的老熟人,赵王司马伦了。

另外一个,则是齐王的使者。

为了迎接这两个人,河间王司马颙才摆下大宴。

在这些饶食塌上面,摆放的自然是美酒佳肴,什么龙肝凤胆,山珍海味,应有尽樱

便是赵王在洛阳见过了不少场面,现在看到河间王摆出的这个架势,还是在心中吃了一惊。

当真是好大的排场,当真是好有钱。

想到这里,便是连赵王心中都有些羡慕了。

这河间王如今在长安矗立,有着子虚乌有的羌氐之人作乱,已经是站稳脚跟了。

便是连洛阳的皇帝,都不能马上收拾他。

想要对付河间王,还得好好计划计划。

垄断了商路,借羌氐之手,打劫过往商队,甚至直接攻城略地,在雍州境内扫清一切反对他的声音。

这些年来,恐怕河间王的腰包,是满满的了。

这肥的流油的感觉,恐怕很不错罢?

之前,赵王其实是不太看得上这些外封的诸王的。

因为远离京畿。

洛阳是经济文化政治中心,别的地方有的,洛阳大多都有,洛阳有的,别的地方不一定樱

而且,洛阳更靠近皇帝。

更靠近皇帝,便明了权力也更容易积累起来。

但是像河间王这般,就太舒服了。

这在长安做雍州的土皇帝,不仅不要受皇帝的气,整日担惊受怕,反而想要什么,都有什么。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当然。

赵王司马伦心中的想法虽然是这样的,但是脸上,可是没有表露出分毫不满的。

侍女们将菜肴酒水端上来之后,便款款离去了。

“王叔,这酒菜,可还满意?”

赵王是司马懿之子,但是司马颙则是安平献王司马孚之孙,太原烈王司马瑰之子。

他的辈分,比司马伦是要低上一辈的,当然,比洛阳的皇帝,却是要高上两辈。

他与晋武帝司马炎是堂兄弟关系,是晋惠帝司马衷的皇叔。

而司马伦,就是要比洛阳的皇帝高三辈了。

在辈分上,洛阳的皇帝,怕是比下的诸王平均都要低上两辈的。

“这菜肴美酒,便是在洛阳都是珍稀之物,不想在河间王此处,却像是不要钱一般,当真是羡慕死本王了。”

“哈哈哈。”

被赵王司马伦奉承了这么一句,河间王司马颙看起来也挺舒服的。

“王叔过誉了,洛阳的东西,哪里是我这长安比得上的,这些东西,可都是本王辛苦筹划,这才有的。”

实际上,这些东西,在河间王心中也不算是珍贵。

但他既然是要与赵王交好的,自然是也要照顾赵王的感受的。

“只是这酒菜都好,就是没有歌舞,没有美人。”

赵王虽然两鬓斑白,看起来已经是老了,但是这心,可是一点都没老的。

“哈哈哈!”

河间王仰头一笑,道:“美人,乐舞,自然都是有的。”

啪啪!

河间王拍了拍手,这主殿之中,顿时起了变化。

殿中,不知何处,一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殿外涌入上百名穿着艳丽单薄的舞女,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那百名美女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花雨中,一个美若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兰般出现,随着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

其中,赵王司马伦嘴里面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百名舞女之中众星捧月的那美少女。

这眼珠子,差点都要瞪出来了。

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

此时箫声骤然转急,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

百名美女围成一圈,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厅中仿佛泛起蓝色波涛,少女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笛声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茨遥不可及…

她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使众人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片刻。

但又像是过了许久的时间,乐舞已停,众人才慢慢反应过来。

但殿中的赵王,双目微微呆滞,似乎还在留恋前面的光景。

“王叔,王叔?”

河间王喊了两声,才把赵王司马伦的魂喊回来。

“啊?啊啊?”

司马伦马上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用袖口将嘴角的哈喇子擦拭干净。

“当真是绝伦乐舞,当真是绝世美人。”

这色眯眯的眼睛的视线,从那个少女出来为止,就没有从她身上移下来过。

看到赵王司马伦的反应,河间王很是满意。

区区美色,若是能让赵王稍微听话一些,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虽然那个美女确实诱人。

但是...

这味道已经是尝过了,再把她送人,也就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你们下去罢。”

河间王微微一挥手,百名白衣舞女款款离去,那众星捧月一般的美少女,自然也退下去了。

这美人要走,赵王就有些不答应了。

也不顾是公众诚,赵王直接站起身来,要去追那美少女。

“王叔,何必着急呢?”

主位之上,河间王魁梧的身型如一堵墙一般,但此刻他的脸上,却是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今夜,本王便将她送到王叔的房中,这事情,也不急于一时。”

河间王都如此了,司马伦只好作罢。

虽然他现在就想要得到那个女人。

但是...

河间王所言不差。

确实是不急于一时。

到现在,反应过来的赵王才知道自己是彻彻底底的失态了,只好尴尬的笑了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倒是让诸位看笑话了。”

他已经是看到不少人向他投出鄙视的目光了。

其中最直接的,自然是坐在司马伦对面的魁梧披甲将军了。

张方。

原来就听了这个赵王的名声,如今看来,却是比这听过来的名声还要不堪啊!

想着,张方接过酒壶,直接拿起来喝。

别人都是把就倒在酒樽里面的喝的,张方却不一样,直接用酒壶来喝。

关键是张方的酒量好。

这酒虽美,虽烈,但他的肚子,却像是无底洞一般。

一壶两壶...

身侧的侍女倒酒都要倒到手软了。

最后张方直接是拿着酒桶来喝的。

“这有什么,食色性也,王叔也是男人,实不相瞒,本王也爱女色,就像是我这部下爱酒一般。”

司马颙下场暖场,赵王司马伦之前的作态,自然是没有会了。

“王叔是来雍州赈灾的,不知道这赈灾事宜进行的如何了?”

如何?

司马伦瞥了一眼河间王司马颙。

心想难道你子不知道?

本王自从到了长安之后,还没有离开过,具体的事情,全部都是交给孙秀的。

刚开始,孙秀还想着把这个差事做好。

但是当他发现这赈灾的钱粮都不够的时候,也是死了这条心了,如今也是在长安,整日与司马伦一同饮酒作乐。

名义上的是来赈灾,但对于赵王与孙秀来,更像是来度假的。

“这雍州灾情,不是区区钱粮就能解决的了,本王已经去探查许多次了,这雍州山头遍布羌氐山匪,便是今日粮食发下去,过几日这粮食也会在山匪羌氐手上,完全起不到赈灾的作用,反而是会资敌,是故,这赈灾的事情,恐怕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了。”

虽河间王知道赵王的脸皮厚,但是这脸皮厚到这种程度,是河间王没有想到的。

你一直就待在长安,哪里都没去,还得如此大义凛然,头头是道?

这脸皮,当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当然,河间王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这话,却是不能这么。

“确实如此,这雍州的情况,也不像是外人看起来的那么容易,陛下让王叔到此,也的确是为难王叔了。”

“若是洛阳的陛下也能这般体谅,那便太好了。”

“陛下是如何想的我不知道,但是齐王是如何想的,王叔可想知道?”

齐王?

司马伦看着下首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在宴会的时候,就干坐着,便是乐女舞女来的时候,都是不假声色的。

原以为,是河间王的谋臣,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莫非,这位便是齐王使者?”

河间王司马颙轻轻点头。

“不错。”

“只是齐王让使者过来作甚?”

“王叔便不要在这个装作不知道了,这其中的事情,恐怕你是明白的。”

明白。

他当然是明白了。

老齐王没死的消息,他也是知道的。

但是...

明白是一回事,要让河间王知道他明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王此意,就让本王很不明白了。”

“放心,之前,齐王使者,已经与本王通过气了,既然选择在此处接见,便证明这里面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

“河间王此言,是何意?”

赵王还在装作不明白。

“大王,我王派我过来,便是要联合雍州镇守的,实不相瞒,在我来之前,魏郡已乱,而益州方面,也有我王筹划,届时益州,魏郡,豫州三地皆乱,雍州这边再有羌氐作乱,大王觉得,这世道会不会乱,洛阳的皇帝,会不会顾此失彼?”

嘶~

司马伦倒吸一口冷气。

“这事...本王...”

“无妨。”

河间王司马颙脸上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此时时宴会之际,正事,明日再谈也无妨。”

那个齐王使者瞥了河间王一眼,最后还是轻轻点头。

“诺。”

宴会照常进行,只是其中的赵王司马伦,好像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河间王,本王肚痛,便先下去了。”

席间,司马伦直接起身。

“大王。”

在这个时候,张方直接站了起来。

“无妨,既然王叔没了兴致,便去吧,那美姬,已经在王叔房中了。”

“呵呵。”

司马伦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如此,那本王先告辞了。”

司马伦也不废话,直接起身就溜了。

“大王,那在下也先告退了。”

赵王一走,齐王使者也是起身告退了。

“去吧。”

河间王司马颙一脸带笑,仿若胜券在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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