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可是穆连城还是不由在心底猜测,其实,蒋玉应该是还隐瞒了什么并没有朝他说起过。

虽然穆连城肯定蒋玉确实是与这背后之人没有丝毫关系,可是他也同样看不惯。

身为他穆连城的皇后,蒋玉竟然是在他的面前公然为背地之人隐瞒!

隐瞒?

她又到底隐瞒了什么?

想到蒋玉现在竟然会为了其他的人而对自己隐瞒什么,穆连城就满心烦躁。

陈策一愣,看着穆连城紧皱的眉眼,想来也是开始怀疑皇后娘娘蒋玉之前所说的话的真假了。

“如此,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实在是虽然他们与这背地之人已经是相胶大半年之久。

可是在陈策分明感觉到,对方是越来越清楚己方的底系,甚至是对方做了几次的小动作。

不管是范围还是忍受程度,皆是在他们所正好接受的范围之内。

世上没有绝对的巧合,有的,也只会是无尽的处心积虑和刻意为之。

因为做了铁血的国君,一身的气势越发的骇人。

如今,那一双冷毅的眼睛越发深邃,面庞坚毅,薄唇紧抿,的确不愧是曾经哪怕是大明第一美人蒋玉也动心过的人。

已经是足够说明穆连城的面貌绝对是不错的了,长得极好。

而在做了大明的国君两年之后,周身的气度不仅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退。

反而是因为做了铁血的国君,一身的气势越发的骇人。

如今,那一双冷毅的眼睛越发深邃,面庞坚毅,薄唇紧抿,的确不愧是曾经哪怕是大明第一美人蒋玉也动心过的人。

所以如今已经是到了,就连穆连城都不得不怀疑的地步。

可是如今的事实也在眼前。

他虽然是如此猜测,却是没有丝毫证据的。

而很显然。

蒋琛夫妇连同蒋玉的那个弟弟已经是在出狱。

明明是经历了一场无缘无故的牢狱之灾,可是这位前任国公看起来,却是丝毫都没有被影响到的模样。

甚至是……

想到之前蒋韫在狱中之时,朝中的不尽文武官,亦或者是职位高低。

总是有那么几个人上上下下为这蒋国公一家忙碌过,且手段有软有硬,皆是不俗人才。

可是令穆连城闷气的是,这些人才纵然是他大明的官员。

却也是忠心耿耿,对蒋琛是真的用心,也是真的拥护。

蒋玉的眼睛深邃的不见底,就像是一股幽深地冰凉却不一眼望不到底的寒潭,古井无波。

冰冷地刺骨,却还是清晰地觉得安静地诡异。“今日眉红干的不错,这个对于本宫来说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从库房里拿出一些绢匹,今日本宫高兴,你们二人就拿去分了吧。”

这个意思就是见者有份了,细柳低垂着眉眼福身应是。穿着一身清雅典致的宫装的蒋玉悠悠在御花园之中散着步,因为蒋玉再一次执掌后宫,从前的那大半年里总是喜欢来御花园晃荡的以期待和皇上穆连城发生偶遇的宫妃们倒是约定好了一般,依着以前蒋玉定下来的规矩,平日里的大多时候都不在御花园里翘首以盼了。

若是想要出来游玩,在皇上早朝的时候再出来便是。

这就是皇后娘娘蒋玉以前定下来的规矩。“这……”

陈策有些无措的喝口茶压压惊,先不说蒋玉是如何清楚知道当今朝中各个皇子之间的暗波潮涌,这番言论太可怕了,且莫说是他,就算今日坐在这里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可以轻易的感受出如今朝中的争锋相对。

三虎共斗,其中所隐藏的危险可想而知。

霎时,陈策就明白了蒋玉之间的话。

蒋玉靠坐在墙角,双臂环膝,眼里神色波动,却是不知所以,抬头看向牢房高墙上的那扇窄窄的窗,其实也仅仅只是一个在墙上凿开的一个洞口罢了。外面也是漆黑一片,唯一不同的是能够清楚地看着有闪烁的星子,耀耀其芒。

有一个这般好的女儿却不说,生生瞒了这么多年,莫不是他也想要那从龙之功?

不过,到底皇上还是有些理智的,蒋琛的做法并不符合常理。

对于蒋琛,皇上自认为还是非常了解的,若是他真的想要那从龙之功,就根本不会隐藏女儿这么多年,一个才貌双绝,家世强大的女子不是更加让人注意?再者,他这女儿现出真容的时间也不对啊,如今皇位的最有力的三位竞争者都已娶亲,莫不是这蒋韫是特意打算让女儿做小?依着满京都都知的蒋琛对他唯一的嫡女的宠爱程度,这根本就可能。

不过不管如何,只要蒋琛依旧是那个始终坚守的保皇党就好。

只是如今一来,他的那几个儿子的心思又要活泛了啊。他当年得到皇位不容易,现在自然也是分外珍惜了些,根本就不想这么快就退位让人。再者,没有一个优秀的儿子当继承人是所有帝王的悲哀,可是,如果优秀的儿子太多,也同样是所有帝王都可预见的悲哀。

儿子太优秀,就不甘心自己就这样简单的距离那个位置近有一步之地停下。能得到那个位置的,只有争斗,能者居之,而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几个儿子争斗的头破血流,自相残杀,这其中的痛苦又有谁能懂得。蒋玉心思流转间,眼角余光无意瞄到了那个总是坐在座位上分外安静的男人,现在的他,应还是在韬光养晦中。

那般的小心翼翼,就连一直都最是精明的二皇子都被他骗了去。从未将他放在眼里,却从未想到,这个他一直以为的软绵绵的兔子,有一天会化身为最凶残的饿狼,在他与三皇子斗的龙虎互不相争之时,强势的打落他们,坐收渔利吧。

蒋玉兀的一笑,仰头便将整杯酒水全都喝了下去!

不可避免的,一滴晶莹的酒珠子,溢出那红艳的唇,顺着白净的下颚,流至那白皙纤弱的脖颈,最终划过,掩在了层层叠叠,红的糜烂的衣领之下,再也不见。

蒋玉是个美人,还是个容貌极具有张力的美人。

她逃不过,穆连城逃不过,张广庭也逃不过。

八年相陪互助,临死的前夜,穆连城却来告诉她,她变了,变得再也不是当年明桥杨柳,他曾于湖畔惊鸿一瞥的明艳无邪少女。

可是,蒋玉遥想着自己这颇为曲折离异的半生。

“陛下,八年了,人生又会有几个八年去挥霍?八年的时间,已足够臣妾去改变了。倒是您,是您也跟着改变了还是本就如此?”

穆连城不言,天牢里一片死寂。

以蒋玉的聪慧,见此情此景,又怎会猜不到那个答案……

蓦然,她想起五岁生辰,母亲对她说的那句话。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她装了十九年的愚钝平庸之人,到如今,却照样躲不过这个预定的结局,像是命里早就牵上了绳套,不过是长短之分。

这个世道,注定了妻以夫为天的。

人们笑的无非有两种,蒋玉一位未出阁的女子,竟然将这样的情感描绘的如此清楚,到底是她家中如此,还是说,她曾今看过什么故事吗?

台下贵女们轻声言语,贵公子这边却也是有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男子娶妻纳妾,这些都是礼法上所被允许的事,当然,他们亦然是乐在其中。不过,从前从来不曾注意到的事情,今日却是听蒋五小姐提出来了,一时,在众的除了天真的六皇子和温雅的太子还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其他的几位皇子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穆连城眼神深邃,而现今的皇后蒋玉,她从头到尾都是他与若素之间的第三者。

若是没有她的话,现在的若素就不会委屈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贵妃,是蒋玉强硬霸占了若素的皇后之位。

而他与蒋玉之间虽然是帝后之间的关系,可是在他的眼里,蒋玉,从来都不应该是他心目中的皇后娘娘,她与蒋玉之间只有合作!

对,就是这样的,蒋玉之所以会如此风光不过是他们二人各取所需罢了。

他给蒋玉想要的皇后之位,蒋玉替他安心打理后宫,让他无后顾之忧,也让若素轻松舒适地享受罢了。

陈策看着穆连城的脸在一瞬之间不停变换着,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不过陈策也大概也能猜出来一些。

想到那个一直在身后帮着穆连城料默默理了一切的女子,陈策不禁在心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曾经他还在宫中无意远远看见过,一身的华服,可是他还是很清晰的看情楚了女子眼底深埋的化不开的浓浓哀伤。

他身为穆连城手下的第一谋臣,又是他暗地中的好友,自然许多时候都是现在穆连城这边考虑着许多问题。

其余的,基本是被迫坐了冷板凳的存在。

哪怕是如此,有的人也仍然是有一些不好过。每每稍有一些不顺心的地方,只要是涉及到了一些错事。

在皇上冷着脸身上凉气外散的时候,显然那些人也从来不曾得了好。“回皇上的话,坤宁宫中一切如常,而皇后身边的那位贴身宫女,也是在侧殿,老奴去的时候,正是在拿了一束新送去的花束换了,说是放在窗边,娘娘醒后正好可以看到。”

什么如常,表现也皆是毫无破绽。

对于傅江海此人,穆连城向来是清楚的。为人细谨,有几分小毛病,也极为擅长看他脸色行事。从小在宫中长大的内侍,向来都是爬的高才是目标。

对他也是极为的忠心耿耿。

所说傅江海此人会为了什么事情而对他说出什么不实之语的事情,穆连城是由心里丝毫不会相信的。弯月的漂亮眼睛中满是大无畏,穆连城是第一次这般认真的看蒋玉。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八年过去了,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便成了如今坐拥天下的圣上,而蒋玉。

穆连城皱眉看着这个仍旧挺直的跪在他面前的尚称得上艳丽的女子,他的妻子。

不知觉伸出手,轻轻用拇指擦去那脸上沾着的些许灰尘,一张动人的小脸更显的绝色,可穆连城却不禁恍惚了起来。

他想起来他一直放在心上的女子,那个虽然在容貌上比不得蒋玉,却也称得上倾国倾城的美貌佳人,虽早不复二八年华,却也相差无几,仍似少女的肌肤每每都让他移不开眼。

可是眼前的女子,虽然容貌依旧艳丽非凡,可在这般近距离的观测下,他却很是轻而易举的看到了蒋玉那微微上挑的眉目间道道不可磨灭的细纹,那样的显眼,微微刺痛了穆连城的眼。

她画着浓厚的妆容,起身,行礼。

只要不事关穆连城的事情,她一向不笨,心中隐隐有些明白这位从天秦来的九公主似乎是有些莫名其妙地针对着她。毕竟,一旦此时帮助了刘舞悦,刘舞悦是天秦国最受宠的九公主,那么对于天下第一庄来说,能够在其中得到的好处,可谓是数不胜收。

桌旁坐着的陆芸和蒋琛皆是有些紧张地看着长孙鸿旭,不知道下一刻,他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上座上,黄上一直一言不发,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岿然不动。

皇子席位上,六皇子紧皱着一张颇为俊秀的脸,凑近坐在他一旁的二皇子就道:“这天秦国的九公主也忒是不知好歹了点吧,凭什么同样的要求放在蒋玉身上就是合理,放在她身上就是有失妥当!”

说着,又将目光瞥向了蒋玉方向,“这蒋国公的女儿,能够面对一国公主和王爷的胁迫仍是淡定如斯,倒也算是个厉害的了。”

觉得蒋玉明知道他最是心悦的若素还在身份,却还是对着他如同一个台上的戏子一般毫无意义地装着可怜。

对于蒋玉的如此苍白的令人不自觉心惊的容颜,还有那霎时就变得毫无血色的嘴唇,他只是觉得阵阵的厌恶还有讥讽。

那一瞬之间,他竟是觉得这样的凄柔之中带着明媚的张扬的痴美绝伦而又濒近绝望疯狂的蒋玉,美得不似尘世人。

纵然他知道,他的皇后娘娘蒋玉其实一直都很美,甚至是要比蒋若素还要绝美许多。

而那一刻他的心里其实想的是,果然如此。

果然,前一刻蒋玉面上的柔弱果然是在他的面前故意装出来的,此等毒妇向来最是爱惜自己,又何曾会有过如此脆弱的惹人怜惜的模样。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脆弱的模样?

除了故意装出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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