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而现在摆在面前的,却是有两条路。是继续学着自己的礼法与道义,还是成为一个是为当代国君之中的其中一人。为权利而汲汲营营。”

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又是有些尴尬的轻咳了几声,然后掩耳盗铃地当做之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的模样。

还有多余的功夫只是三言两语便利落地打发了被蒋若素特意派人送到了坤宁宫之前的地方的蒋家陈老夫人还有贵妃娘娘的母亲,蒋家三房的夫人赵明月。

还有一位,能大概与蒋家三房夫人齐行的,大概也有也只有那个多次都跟在三房夫人的身后一直都是狐假虎威着的有一个已经嫁了出去的似是叫蒋妍的女儿的四房夫人。莫名的,穆连城看着面上有些征然的友人,心中有几分忽然奔腾而的不爽利。

他的皇后,不管现在相较于从前到底有没有变化,不管是不是有了变化,又是因什么而变化的这种事情,除了他自己,又哪里是随意让其他的男子去随意评判的?

就算是他并不喜欢这位在朝臣眼中一直都是门当户对的简直天作之合的皇后娘娘,可是这也并不代表着,他会允许其他的人能够甚至是直接在他的面前对他的皇后品头论足,状如戏子。

穆连城皱着眉,看着眼前的面容清冷的男子,不自觉已经是沉了声音道,“陈策,朕是在问你皇后娘娘到底是与你说了一些什么事情,”对于一位帝王来说,轻易能够毁了一位帝王和臣子之间的情谊的事情,很多时候也不过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亦或者是像陈策这般无意识之中所说出来的话。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纵然是穆连城是为极为开明的,且对于陈策来说,他也是确认是极为信任的。可是纵然如此,穆连城也不得不承认,在听到了陈策有的时候口中无意识会吐露出来的一些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十分中听的话。

都说忠言逆耳,穆连城觉得丝毫不假。

他为皇子之时,对于蒋国公之女蒋玉所做的事情,若非是如今的蒋玉也是一厢情愿的缘故,只怕是他的名声也并不会落得什么好处。穆连城微微皱眉,忽略之前陈策对于皇后娘娘蒋玉的态度之中隐隐存在的一分尊敬和认真。而作为多年来一直稳坐穆连城麾下的第一智囊的陈策向来是算无遗策。就如现在,他也不由觉得陈策此言分析的是甚有道理。

不由自主地,穆连城总是会想起昨日在坤宁宫中,他与蒋若素一同去看望听说已经从昏迷之中醒来的蒋玉。

那个时候,当穆连城听到宫中一直口耳相传的关于皇后娘娘昏迷不醒的消息之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的模样。他也确实没有说错。

这里正是距离皇宫极近的地方,又或者说根本就是还在皇宫的范围之内,只不过是要相比于各大主宫来说要偏僻的许多。

当然,也是要难寻的许多。

他们都够在这些时间里,得了线索之后逐一排查,最后确定了目的地后,也是花费了不短的时间来一点点的确定具体的位置。却不知这样却更让一心为他不公的魏涯误会更甚。

这么些年来,长孙鸿旭作为好友的时候还好,但是一旦涉及了重要的事情,他可都是想来独裁独断的。哪怕他们作为参与者,觉得那个决定并不合理的时候。

嫌弃他们麻烦,所以只是犯懒的只当做不知道,不在意,不解释。

何曾是仅仅是因为他一时的语气不对,就特意的与他细细解释了这么多?

魏涯觉得根本就不是表面所看到的那样。有反应!

魏涯再接再厉。

“虽然我这些年没有在京都来过,可是皇后蒋玉可谓是大明的一大传奇人物。”魏涯追上长孙鸿旭的脚步,看着他的脸色几分斟酌,“听说方面嫁给了穆连城,多年无颜女一朝蜕变第一美人。”

“那场面,听说见过的人皆是久久不曾回神。”

魏涯的声音在空旷的地道中层层叠叠的回音着,长孙鸿旭回头瞧了他一眼。

想起这一次见到的只是穿着一身素淡却万分精致的宫装的女子,明明只是淡淡一些妆容,脸色依旧是苍白着的,却是仍旧丝毫不掩她天生丽质。如今对于他们来说,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那么当初作为需要为这场计划做出混乱的人,也应该是并不需要了。

一向对自家宫人温和有礼的模样,如今却是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性格一般。

谁又能真的心里不发怵?

蒋玉心里冷冷地笑着。

面上却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参汤,而眉玉也是在一旁报备着今日坤宁宫中所会消耗的一切花销。

蒋玉静静地听着。

蒋玉同样也笑,她追念往昔地轻声道:“人,不总有年轻被糊了眼的时候。”

南宫瑶愣了愣,“说的也是,谁没有个年少无知的时候。就像是我,当初在看到娘娘被皇上个贵妃蒋若素欺负的不敢怒不敢言,还一心为皇上着想的时候。竟然还因为气愤而特意盛装打扮了一番,然后跑到了坤宁宫中,与娘娘说了好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来。”

“呵呵,现在想来,倒真的是蠢的可以。”

蒋玉为敛了眸子。

其实又哪里是不知天高地厚,相反的,蒋玉真的很感激当初在她与南宫瑶的关系并不是十分好的时候。还能亲自来坤宁宫中,一番话让当初的自己看清现实。

而她后来自闭与坤宁宫,却是白白浪费了南宫瑶的好意。“已经是将近足月了,才发现不久的,除了有时会不舒服之外,倒是乖巧的很。”

说这话的时候,蒋玉分明感觉到南宫瑶整个人仿佛都柔和了下来。

就连原本看来有几分憔悴的脸,这个时候仿佛也是美的一点。

不过下一瞬,南宫瑶却是忽然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

她都差点忘记了,若论现在最不能提起孩子的人,那便是蒋玉。

长孙鸿旭看着蒋玉那小小的身影走远后,也转身回到了书房,静默了一刻,去书桌前取了蒋玉压在镇石下的纸张,慢慢展开,只有一段字。

长孙鸿旭啪的一声合上了纸,“来人!”

一道黑影应声出现,低头跪在了长孙鸿旭的面前。

“昨日蒋玉回府可是见了什么人?”

“回禀公子,蒋小姐自回去以后就一直在屋子里,未曾见他人。”从头到尾,是母亲一个人在承受着内心的无比煎熬。

“让厨房备一碗莲子银耳羹,一会儿我要去母亲的院子。”

“是。”

听着了吩咐,白桃先是一征,然后很快反应了过来,悄悄从后边退了去,准备绕道去厨房通知这件事。

蒋玉看看此时湛蓝的天空,长孙鸿旭,现在的你,应该已经开始出发了吧?

呼,蒋玉不再去想长孙鸿旭的事情,摇摇头,还是快回到院里换了身上的这件衣服才是,若是让其他人瞧见了,怕是又会弄出一大堆的麻烦事了,如今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要弄出这些事情来让母亲烦心了。

到嘴的鸭子莫名就这样飞了,穆连城心里一阵烦躁,而更让他不安的,还是蒋玉这个人。

蒋玉远远的便瞥见太子几人正聊的亲切,心中便有些好笑又可悲。

皇家之下无父兄,更莫说现在太子他们现在完全是面上的友好。

一旁,四皇子是个心大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完全就看不懂此时自己的三个兄弟怎么会忽然变的如此的,兄友弟恭?要知道,二哥平日里看他蠢笨,常将一些道理扳碎了说与他听的。他只是反应慢了些,却也不是笨,知道这几位闲聊的画面不对劲,满满的不对劲。

可是瞧着,确实是相谈甚欢的模样。她想,这些人,穿金戴银,这般的富贵,连出行都有一众丫鬟护卫跟着,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后来跟了小姐,她便渐渐懂了,面对金钱地位,人性都是贪婪的,那丝贪婪让她们总是不甘于此,想要获得的更多更大。

小姐生来便是大家贵女,高贵不凡,与她们这些贱籍之人,是远远不同的。可是,看的多了,却是知道,平日里又会有多少的不得已,这么大的宅院,周围的人,却大多都是豺狼虎豹,若不是如此,怕是根本就活不到如今了。

蒋玉怔怔出神。

现在她能感觉到发生在她身边的这一切是这样的真实不作伪,真实到她都要以为这根本就不是她最开始以为然的只是前世发生过的一个梦境,它是真实存在的,根本就没有梦中的那抹始终如影随身的虚幻之感。

就好像,现在才是确切存在着的,而她所谓的重来一世的京都近十年时间,都只是她渴望已久却终是触不可得的黄粱一梦,最美好的一梦。

陆芸的温和慈爱,蒋琛的无声守护,还有,蒋寄的明朗大笑。

种种景象在她脑海之中飞速变换,一颦一笑,说是不在意,却始终存在着。

记于心,融于血。蒋玉是蒋国公府的嫡女,她的阴影伴着自己的前半生。

每每在人们赞美她的才华与美貌的时候,总归不由自主的说一句,可惜了,身份不高,比不得蒋国公府的嫡女蒋玉。

她等待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穆连城登基为新皇。

蒋玉作为原来的五皇子正妃,一朝为后,而她,作为穆连城的弟媳,已逝康王,原来的六皇子穆逸安的遗孀,虽被接进宫来,却也只是贵妃,终究比不得皇后之位啊……谁也能够轻易看出这根本就不可能得。

可偏生的,皇上穆连城信了,又或者说是他故意的有心饶恕他一直都是放在心尖之上的蒋若素细细呵宠着。

所以,无人敢去反驳,又更何况后宫之中如今早已是无人为上,万人之上的蒋若素所统治着。“蒋玉,有你这样的母后,孩子生下来只会是可怜!”穆连城想到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一滩甚至是可以想象的出来还带着丝温热的血,还有……

他不愿意不喜欢的蒋玉生下属于他的孩子,所以对已经怀上的孩子向来都是手下不留情,只是提前弄没了孩子,对于一个一直都未曾出世的孩子,穆连城是没有一丝感情的,所以从来不甚在意过。

可是蒋玉呢,他早就听坤宁宫中的宫人们说,蒋玉到底是有多么的宝贵他们的孩子,费尽心机才是终于留下了六个月之久。

可是那又如何,在他终于觉得有几分忍不住的时候,蒋玉却是为了一沉无意义的陷害,自己亲手害了自己保护了六个多月的孩子,如此冷血。穆连城微微皱眉,忽略之前陈策对于皇后娘娘蒋玉的态度之中隐隐存在的一分尊敬和认真。

而作为多年来一直稳坐穆连城麾下的第一智囊的陈策向来是算无遗策。就如现在,他也不由觉得陈策此言分析的是甚有道理。

不由自主地,穆连城总是会想起昨日在坤宁宫中,他与蒋若素一同去看望听说已经从昏迷之中醒来的蒋玉。

那个时候,当穆连城听到宫中一直口耳相传的关于皇后娘娘昏迷不醒的消息之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的模样。

且听说蒋玉一直都是在昏迷着的,当特意要趁着晨时在御花园采晨露的宫女发现了已经是昏迷在御花园深处的凉亭处之时,早已经是时辰不早听着后来一路折腾着才是到了坤宁宫后,那个前来为皇后娘娘把脉的太医说,至少是已经昏迷两刻钟时间了。聊他们曾经的一些往事?

什么往事。

是蒋玉不曾像是其他之人那样毅力不足,也不像其他之人那样对当时闭府不出的新晋状元郎陈策也只是丝毫的兴趣,并不相信其实今年的这位新晋的寒门状元郎其实是一个心有经纬的天造之才。

更不如其他之人那样当得知陈策不见客之后就败兴而归,反而是因此越挫越勇,到最后在烈阳之下一连坚持了三个月之久?宫人侍者都被最开始时候,穆连城一挥袖全部都挥退了。

这个时候,石路蜿蜒着的花园,只能远远地模糊地瞧着零星有几个穿着淡绿的宫女服饰的人在对面的一处游廊下,正在低垂着头,手上还各自端着一个托盘地一齐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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