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章

此话一出,赵宁月顿时就变了脸色,蒋若素也在征然了一瞬后,霎时眼眶变的红红的,看起来委屈至极。

蒋涛见了,也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大哥,你这是看不起我,嫌我身份底给你丢脸了是不是!”罢,又转头看向老夫人,哭嚷着“娘儿子无用,努力了大半辈子还是混不上去,让娘到老了还一直为儿子的事情担心,还得了大哥的嫌弃,娘,儿子不孝啊!”

蒋涛这般,赵宁月也跟着抹眼泪。蒋若素怎么会仅仅只是一个稍稍有些心思便可以概括的?她的身上,还背着蒋家大房的数条人命,是蒋家半辈子的骄傲和荣耀!

不过没有关系,时间还长,她总会慢慢地让陆芸和蒋琛认识到蒋若素这个歹毒蛇妇的真正面目的,总有那一,慢慢来,不急……

昱日,气难得的好。

蒋玉却是心中烦闷的紧,便叫了春红打开了两面的窗子,盼望着吹着凉风进来,也好散散自己心中的闷气。透过窗,看到外面树影不动的模样,一时更是烦闷,忽而想到了昨日的事情,不由心中细细思量着。

虽然如今大房已经申明了,对于三房与严柱国府婚事方面,大房绝不插手的态度。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三房的冉底是有多么的厚颜无耻,她是见识过的。还有蒋若素,心思歹毒,为了能够达成个人目的,她会有多么的不择手段,她也是知道的。京都城北的杨花巷里,这里虽然叫杨花巷,却也仅仅是因为巷子口有两棵有些年岁聊杨树,每年杨树开花,杨花纷落,美不胜收,久了,人们也就把这里的巷称作为杨花巷。虽然听着诗意斐然,可是,京中的人却大多很少过来。

只因这里,只是那些平民百姓,且生活下等的人居住之地,虽不是真正的难民窟,却也是仅仅比他们多了一个暂住之地。

而此刻,杨花巷中看着还有几分古朴清幽的宅院中,因为被打了二十板子还未修养好身体的孟书,正在和在院子里站着的孟琴争吵着。

此时,屋里的孟书再也不见在蒋国公府里的谦逊有礼,反而异常的暴躁,与院中的孟琴对吵着,言语之激烈,内容之不堪,如果让往常对他还有几分看中的人听了,定然是会大跌眼镜。这哪里还是他们所看见的温润公子,分明就是市井之中的宛如泼妇的蛮野刁民,简直不可理喻!

或许孟书的言谈举止过于激烈,院中的孟琴终于忍受不住,砰的一声,将院子里的一套茶几抓起来便狠狠地朝一旁的地上摔过去,转眼,一套做工并不算好的茶器被摔成了碎片。

“孟书,我告诉你,你也不要太过分!”孟琴隔着窗户指着还躺在病床的孟书就道:“计划失败了与我何干,我怎么会知道最后是孟棋喝下了那杯茶,凭什么现在事迹败露了,你就把一切都推在我的身上?再者了,你还我?旁人不知道中招的人是蒋玉,你会不知道,趁着酒劲,连自己的堂妹都不放过,比起我,你就是个禽兽!不,你禽兽不如!”现在她们只想给自己一巴掌,让你刚才犹豫,让你没有第一个上台表演,现在可好了,白白的让彻底扬名京都的好机会错过了!

众位贵女的心思,在场的蒋玉和蒋若素都看见的一清二楚。蒋玉淡然一笑,拿起矮桌之上的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并不对此评价一二。在她当皇后的两年里,看多了每次来参加宫宴的女子,一个个都对着穆连城大献殷情,看的多了,自然也就对于她们的心思可谓是明白的很。

不过,以前看着还有些可气,现在再次看到,却是觉得分外好笑。就这样看着她们相互斗气,也是个玩乐法子。

而蒋玉身旁的蒋若素瞧见了,则是轻蔑的看了她们一眼,轻哼了声。显然,对于在场贵女们的表现,她也十分看不上。

只不过与蒋玉不同的是,蒋玉是因为经历过一场生死,一时看透了许多事。而蒋若素,则是因为对自己的强大自信,现在在场中的女子,除了她的五妹妹蒋玉因为那张过于明艳的脸,让她稍稍忌惮一番。其她的人又是什么鬼,又怎么可能会得到她的上心。穆连城是怎么也想不通,蒋玉并非是他,蒋国公唯一的嫡女,甚至是唯一的女儿,她的一生可以只要张扬美貌就够了。

而他,却是被迫地要藏拙,被迫地做一个在众人面前无能透明的人物。而蒋玉身为一个女子,名声和美貌便是她将来能够嫁得更好,赢得夫家更多人尊重的首要条件。她又有什么原因需要这般心翼翼,不惜这般抹黑自己?曾经的蒋玉一直都不曾想过这些东西之间竟然会有那么多在暗地之中的腌臜东西。

就像是,蒋玉一直以为他都是心中有她的。

就像是其实谁也想不到身为一个要夺皇位的皇子还是,还是一个已经是皇上的新皇,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正常即位的正宫嫡子对他来是有多么的重要。谁也想不到他的身上来,想不到他到最后宁可承受没有嫡子的嘲笑也不愿意要一个他与蒋玉生下来的孩子而去亲自做这些暗地里的手脚。

而现在,他也确实做到了,或者换一种法就是,蒋玉也确实是做到了。蒋玉对于自己送过来的东西向来都是珍之视之的,喜不胜收的。

或许正是因为太医所过的那样,蒋玉的身体实在是亏损的太过厉害,所以此时纵然是因为方才的一番折腾而不自觉有了些冷汗,可是这时看着明显虚弱的脸上却没有分毫在折腾之后应有的红晕,反而是没有丝毫血色的苍白。而有一个甚好形状的紧抿着的嘴也是,毫无血色的。

只是简单看着,就不自觉让人心揪不已。

穆连城就这样的居高临下的看着,榻上的人几近是悄无声息的,没人发现,在背对着他们的穆连城伸于身前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淡色的削薄的唇一时抿的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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