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八章 对不起
“我不上你的当，我才不会去死！”勿僧将长刀又踢飞出一段距离，倔强地道。
白凌一脸漠然。
勿僧满脸的泪与汗已经混在一起，大家分不清那是汗水还是泪水，他像是发着誓言，又像是已经糊涂了一般重复呓语着，“我如果死了，谁还能去复活幽若。”
“谁去复活……”
这话落，场中几人都有些没料到。
轩辕晟的手掌一阵发痒。
白衣抬了抬眼皮。
不过不等两人动手，白凌打出一掌，掌风犀利，直接将跪着的勿僧打飞了，人飞出了甲板，将船板砸出了一个洞，摔下了海船，掉进了海里。
两侧的士兵已然吓傻。
张雨扬跟老八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好，躲在舱门附近偷看这一幕的史雨信捂紧了自己的小心脏，吓死人了。
白凌神色已经看不出刚才的愤怒，只余下冰冷，他睨了一眼勿僧掉落的位置，声音冷漠：“你就在海里好好清醒一下，没想清楚以前，就别上来了。”
话落，白凌转身离开。
“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捞他。”
“是！”
众人挺直腰身，登时奉命。
等白凌走后，大家也不敢离开原地，一个个面面相觑，也不敢把头探进海里，看看什么情况。
轩辕晟瞧着沉进水里的勿僧，神色淡漠：“还真是冥顽不灵。”
荒火不予发表意见，只是蒙在围巾之下的脸，不赞同地摇了摇。
而比起两个人的沉默跟战向阳的看戏。
白衣则冲黑猊使了个眼色，黑猊淡定地迈着步子，飞进海底，轩辕晟瞧见了，“……”在黑猊往勿僧的方向摸了过去时，轩辕晟偏头道：“别弄死了，阿凌还是留着分寸的，怕容九伤心。”
白衣平静地瞧了他一眼。
轩辕晟指着刚才白凌离开的位置，道：“以阿凌的风格，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容九的情绪，刚才出来他就直接开打了，你见过他废话那么多的时候吗？”
白衣沉默。
“他也是替容九出来劝人的。”轩辕晟漫不经心地说，“作为表妹夫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轩辕晟的袖子忽然被人扯了扯。
轩辕晟一低头，就看到了龙牙。
轩辕晟眉头一挑。
龙牙板着小脸道：“我来替麒麟传话的。”
不远处的麒麟正站着，挺着小胸脯对着轩辕晟。
轩辕晟笑了笑，问：“传什么话。”
龙牙道：“他说你废话也很多。”
轩辕晟：“……”
白衣许久，才回道：“嗯。”
没过多久，黑猊便飞了回来，回了白衣的身旁，戏已经散了，白衣也没有再逗留，一人一宠不多一会就往底舱去了。
他一走，众人提在心间的一块石头才慢慢放下，心底也为勿僧捏了一把汗，“这次勿僧公子还真是捡了一条命。”老八擦汗道。
白衣刚才那神态，就是要弄死他啊。
张雨扬也是心有余悸，“这位公子，做事太干脆了。”
也无情啊。
对于血脉相连的同族人，也能说杀就杀。
这份无情与干脆不由也让人担心，对付他们这一船的陌生人呢，这位沉了明月岛几十万生灵的白衣大人，是不是也会如想杀勿僧一般干脆地杀了他们。
老八嘀咕道：“这就很难说了。”
轩辕晟摇着扇子，“他这性子，若没有感情束缚，还真不是一件好事。”
比任性妄为的流域还要危险得多，流域至少还会顾忌着司天韵这个哥哥，白衣可是一点忌惮都没有。
荒火闻声瞧了瞧白衣离开的背影，淡声问：“你怎么就确定他是去杀勿僧的而不是救人的。”
轩辕晟眉头一挑，“怎么说。”
荒火瞧着众人，背着手慢步离开，只丢下高深莫测的一句：“你们看看海船附近就知道了。”
轩辕晟：“……”
老八奇怪：“海船附近有什么。”
张雨扬也不解，“什么都没有。”
轩辕晟低头若有所思，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敲了敲手里的扇子，低笑道：“正是什么都没有才奇怪不是吗？”轩辕晟抬头瞧着众人，“我记得空灵海各座海域，都被海兽占领。”
众人面色微变。
“现在我们海船附近有海兽吗？”轩辕晟问。
张雨扬吃了一惊。
黑水兽！
对啊！
水域内生长的黑水兽，可是见船就跟，见人就杀，出没皆是成群结队，数量及其庞大，一旦围攻，就是训练有素的精英小队都会被困得够呛。
可他们出来这一路，可一直都没有遇到过黑水兽。
就是现在掉在海里的勿僧附近也没有黑水兽出现，这怎么看都不寻常！
难道是！
老八拍了脑袋，惊诧道：“还真的没有，这么说来刚才白衣大人……”
轩辕晟淡淡道：“言多必失。”
老八立刻闭上了嘴。
不敢再提“白衣”两字。
轩辕晟意味深长地看过众人，漫不经心地踱步离开。
看戏的四个人转眼就剩下一个战向阳，张雨扬跟老八这会儿才敢上前，嘀咕着说出没说完的话：“看不出来那位大人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
张雨扬也满是误会了白衣的愧疚。
战向阳瞧着两位手下，轻拍了一下他们的肩膀，“以后多做事，少动脑。”
两人懵懂。
战向阳却已经掠过他们，转身跟上了轩辕晟等人，热闹散了，一行人便也散了。可这小插曲还是快速地在海船上传开。
经此事，众士兵再瞧着白衣的目光也有些不同。
惧怕之中透着复杂。
但已经少了许多的恐惧。
但这已经是第二天后的事，此时的荒火跟上了前方的白衣，面上包裹的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他瞧着白衣道：“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白衣：“？”
白衣与黑猊疑惑地瞧着荒火，然而荒火已经扬长而去。
不过几个呼吸，轩辕晟也跟了上来，与站定的白衣道：“也欠我一个。”
白衣：“……”
战向阳落在最后，倒是没有前方两个人那般厚颜无耻，目光平静地瞧着白衣，“你欠明月岛数十万百姓一个对不起。”
黑猊闻声露出獠牙，身周杀意毕露。
白衣神色淡淡，“空灵海欠自然灵族一个对不起，谁来给。”
战向阳顿住，他抬眸瞧着白衣，在白衣冷淡的目光中，道：“对不起。”
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