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翻脸
赤玉冷着脸，要是有第二个选择，他也不想跟着战叔林，可陵城的情况太过诡异，如果丢了战叔林这个向导，他们还不知道会踩进什么坑里。
明知道跟着这个男人随时都会被暗算，可还是不得不跟着。
这种感觉也是十分叫人憋屈。
战叔林说完一笑，就信步跟上了前方的大部队。
看着似乎是要往哪里去了。
赤玉只迟疑了一下，就拉着容欢跟了上去，这一次两个人都看紧了手里的小白花，这玩意看起来就像是这地方的通行证，踏上石桥的影子每个人都戴着一朵。
没有的基本都被拦在了石桥前。
像他们这种凭借一股莽劲冲上来的，一旦被发现没有戴花，只有死路一条。
战叔林就借着这一朵小小的白花藏身在了黑色的潮流大军里，容欢跟赤玉紧盯着他的背景，看着这个人一路往前，直至下了石桥，又踏上了另一座桥面。
周围影子太多，加上这些东西又非人非妖，赤玉他们也不敢多打量，只能屏息埋头跟着，自然也没法看清楚左右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只能盯着战叔林这个人。
把他当作路标一样的存在。
“这家伙倒是装得像模像样。”
这会儿，赤玉瞥了一眼战叔林又快速低头。
刚余光里看见的战叔林，一手捏着白花放置在胸前，看模样十足的悲伤与庄穆，也不知道是在悼念着谁。
容欢也瞧了一眼，抿了抿唇若有所思。
这场景这画面，怎么看都像是在悼念亡者。
只是如此庞大的人群，都是因为悼念而来的吗？
如果是，那被缅怀的那位，又会是怎样的人物，才会引起如此庞大的阵仗。
是德高望重的强者吗。
还是灵族中人。
容欢记得，空灵海的百姓对于灵族有盲目的推崇，如果是灵族中人去世，可能会引起百姓缅怀，只是这近乎半城的人都来了。这场面可就太过壮阔。
怕是……
只有族长之类的人物了。
“还猜呢？”
战叔林的声音响在耳旁，容欢从飘走的思绪里被拉过神来，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会儿功夫，战叔林故意放慢了脚步，与他们并肩行着。
就站在容欢的身边。
“是钰族的人吗。”容欢偏头瞧着战叔林，观察着他的神色，想要从他的神情里推测出答案，不过战叔林没露出什么神情，只是略带玩味地把玩着手里的小白花。
“也算，也不算。”
容欢越听越迷糊，还想再问。
战叔林已经打断了他，说道：“集中精神了，祭祀开始了。”说完这话，战叔林又不多说了，这一会儿正经的模样又像似回到了之前全心帮助他们的战大公子。
赤玉：“……”男人的心，真难捉摸。
容欢也觉得古古怪怪。
前方的队伍开始放慢了速度，容欢他们跟着人行走了一阵，才发现他们渐渐慢了下来，离得远看不清楚，可等人少之时，容欢也见到了这些东西的动作。
特别是先他们一排的战叔林已经混在了一支影子之中，跟着那些东西一起站在了最前方，将掌间的灵花掷在了胸前，轻声祈祷着什么。
随后，这个男人抬手一扬，将灵花丢进了湖泊之中。
容欢见状微微一怔，他的视线赶紧顺着他们的动作往下，不多久就看到了整湖碧水都被白色的灵花所覆盖，落在湖水的白色花朵如同一层糖霜，铺满了整座湖面。
随着落下的花瓣越来越多，它们与水流一起，流向了前方。
“欢儿。”
赤玉扯了一下少年的袖子。
容欢回神间，才发现自己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方，也就在祭祀队伍的最前列，如今其他人都已经在开始低头吟诵，祈祷。
只有他还抬头站着。
而战叔林就在不远处，要笑不笑地看着他。
容欢深吸口气，学着战叔林的模样将刚才的动作做全了，等白色的灵花从自己的掌间落下时，容欢感觉到，一股灵念也随着灵花落在了湖中。
它顺着水流，流向了更远的地方。
在这一会儿，容欢大着胆子，做了一个动作，他向前多探了一阵，想要多停留一眼，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也正是这一眼，叫他看见了湖泊之中，那涌动的水流之下的剑影。
赤玉在一旁一直看着，眼看少年一动不动，已经耽误到了身后的进程，当下身躯也有些绷紧，想了想，他的右手也在身侧虚虚地握住。
只要这些东西一动手，他就立刻反击。
而聚集在他们两个人身周的视线也越来越多了，在这时，容欢像是及时地回过神来，抓住了赤玉即将行动的手，道：“赤玉大哥。”
一声低声唤醒了两个人。
等容欢拉着赤玉的手走到远处，才惊觉过来，两个人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赤玉擦了擦额头，看了看这密密麻麻的黑色影子大军，啐骂道：“这要是被这些东西包围，他们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跑得出来。”
骂了一句，又开始捋起袖子寻找战叔林的影子。
“这个混账东西，跑哪里去了。”
“看小爷不弄死他！”
容欢哭笑不得，只是想及刚才看见的东西，他神色也微微凛起，没有拒绝赤玉的建议，说道：“赶紧去找他，我还有问题要问他。”
“问啥，那个人就没几句实话。”
赤玉不以为然。
不过还是把容欢的话听进去了，带着容欢下了石桥，快步离开了祭祀点，等远离了这里，黑影也就不见，两个人身上都没有了那种被时时刻刻紧盯着的毛骨悚然。
只是走了好久，也没瞧见战叔林的影子。
“人呢，跑哪里去了。”
“这呢。”
声落，前方竹筏划水而过，战叔林一个人手持竹篙，站在前方正冲他们扬手。
容欢：“……”
赤玉：“……”
这厮又要搞什么鬼？
“陵城之内水路畅通，有这竹筏赶路，可比走路快多了。”容欢跟赤玉坐在竹筏上，仰头看着战叔林边撑船边往前走。
眼神里的狐疑怎么也抹不去。
这个人咋跟个神经病似的，这脸翻来翻去都翻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