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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归于尽

李长年一颗心开始随着时间的脚步渐渐加快了跳动的速度,他眼角的余光丝毫都不敢离开那个钓鱼人,只是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身影常常被风吹动的芦苇遮住,就像是一个若隐若现的透明人。

有那么一会功夫,李长年的余光把目标丢失了,他顿时就有种跳起身来转过去的冲动,可等他扭头看过去,却见他还是好端端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该死的芦苇。李长年在心里骂了一声。

“有了!”

忽然,对面传来一声惊呼,李长年抬头一看,只见江副省长正甩动着钓竿,虽然距离远,可那根紧绷绷的钓线却仍清晰可见,显然是有鱼上钩了。

果然,不一会儿功夫,只见水面泛起一阵浊黄色的浪花,一条三四公斤重的草鱼便在水面上来回攒动。

江副省长乐呵呵地一边慢慢把鱼往岸边拖,一边大声说道:“老李,今天这头彩可是被我中了……”

“好戏还在后头呢……”

李长年敷衍一句,忽然一颗心就差点跳出胸口,因为就在他一分神的功夫,那个带钓鱼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余光之中。

起初他还以为是那些芦苇在作怪,可是当他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却看见那个人坐过的地方,只剩下架在那里的一支钓竿,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李长年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毕竟是久经考验的老游击队员,只见他并没有站起来,而是一个旋身就让自己的身子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身后的情景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

只见那个钓鱼人头上仍然带着一顶草帽,距离他坐的地方只有两三米远了,两条手臂像母鸡的翅膀一样微微张着。

这狗日是想把老子推到水里淹死呢。

钓鱼人似乎没有想到李长年会突然转过身来,一瞬间就愣住了,可随即就跨上一步,想继续靠近他的目标。

“站住,别动!”李长年沉声喝道。

钓鱼人似乎此刻才看见李长年一只手里的那把手枪,枪口斜斜冲上,正好对着他的胸口。

“我……我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钓上……”钓鱼人口干舌燥,一双张着的手臂慢慢垂下来。

李长年冷笑一声道:“陈宝国,别在鲁班门前耍大刀了……你知不知道我看过多少次你的照片?

你以为一顶草帽就能骗得过我?实际上自看见你装模作样坐在那里,我就感觉到了一丝杀气,哪里有跑这么远钓鱼的人只带着一根杆子,我敢肯定,你的钓钩上根本就没有鱼饵……可惜你钓错了对象,居然会主动送上门来……说说吧,尚平都已经成了死人了,谁派你来的?”

李长年见对手呆呆地站在自己面前一筹莫展,越说越得意,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年轻时代,浑身充满了力量。

心想,这次可钓了一条大鱼,等一会儿老江保证震惊的合不拢嘴。想到这,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高傲的微笑。

“只要你死了,他就会醒过来……”地图一字一句地说道。

心里忽然就有了一种大义凌然的感觉,就像是一名准备冲锋的战士,又像是一个听见了死神召唤的梦游者,时空在这一瞬间变得虚假起来,过往的一切仿佛都是一种幻像,就连小娥都显得不真实起来。

李长年两眼紧盯着对手,手里的枪攥的太紧,以至于有点微微抖动,心里一阵疑惑,只觉得尚平所谓的昏迷不醒不过是顾仕诚散步的谎言,说不定就是他们互相勾结的产物。甚至,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他派来的也说不定。

“你说的不错,遗憾的是他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法庭上正缺少一名像你这样的被告呢。”李长年仍然感到很自负。

“你以为自己很聪明,你看看你的同伴再下结论吧……”地图不动声色地低声说道。

李长年顿时大吃一惊,心里叫声不好,老江可能要遭殃,怎么就忽略了他会有同伙呢。心里震惊,身不由己地微微一回头,想看看对面的妹夫现在是什么情形。

就在这时,地图行动了,刚刚垂下来的手臂再次张开来,忽然像老鹰展翅朝着李长年猛扑过来,没有丝毫犹豫和畏惧,就像是一只饥饿的狼一样扑向自己猎物,不管对手有多么锋利的牙齿。

李长年没想到对手会采取自杀式进攻,震惊之余,毫不犹豫地接连扣动了两下扳机。

枪声在激流的掩盖下显得软弱不堪,出膛的子弹似乎也没有什么力量,李长年惊恐地看见对手的身形只是稍微凝滞了一瞬,可那股凶猛的冲劲并没有丝毫减弱。

他的自信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没有来得及扣动第三下扳机,一个身子就撞得朝后面跌落下去,他只感觉到自己即使在跌落的过程中身上都能感觉到那沉重的分量。

当身后那一阵震耳欲聋的激流声冲撞着他耳膜的时候,他睁开眼睛,看见了那双近在咫尺的恐怖的脸庞。

对面正沉浸在渔猎之乐中的江副省长听见两声清脆的噼啪声,不禁抬头朝李长年看去,这一看,震惊的合不拢嘴,他正好看见李长年背对着自己的身子坠落河床,一些松散的泥土哗啦啦往下掉落,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的大舅不慎踩踏了河床。

可随即就看见掉下来的不仅仅是李长年,在他的上面,还有一个人,两个人几乎就纠缠在一起,那下坠的速度快的让他连喊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就在他一眨眼的功夫,就见水面泛起一大片浪花,他只来得及看见李长年穿着的那件黄色雨衣在水面翻滚了几下,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一顶草帽飘在水面上打着回旋,一会儿功夫就被冲的看不见了。

江副省长虽然官位高,可这种场面也就在电影里看见过,做梦也想不到会在现实中重演,有那么一阵,他脑子里空空如也,只是站在那里,张着嘴巴喘气。

直到周围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他才感到一阵恐惧。谋杀。那个神秘的钓鱼人。李长年被谋杀了。那个钓鱼人就是等在这里杀他的。

江副省长扭着脑袋警觉地看看周围,一阵风吹得芦苇丛哗哗作响,他感到一阵寒意透彻心扉,仿佛那些在风中东倒西歪的芦苇丛里还隐藏着杀手一般。

他再也顾不上钓竿渔具,撒腿就往汽车跑去,由于路滑,半途中还摔了个嘴吭泥,他也不知道疼痛,爬起来继续狂奔,一直到坐在汽车里,他才喘息的像一头老牛一样,拿起手机,颤抖着手拨了几个号码。

“杀人了……老龙口,你们快来……”江副省长没头没尾的冲着手机喊道。

忽然他就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是这场惨案的见证人,可手机已经拨出去了,瞒也瞒不住,于是就定定神,干脆大声说道:“我是副省长江涛,老龙口发生命案,我要你们马上赶到……”

放下电话,江副省长就觉得浑身一阵发虚,瘫软在椅子里,听着窗外传来的淅淅沥沥的雨声,自言自语地说道:“多半是没命了……没想到这里面水还很深啊……”

江副省长亲自保报案的消息几乎马上就传到了在家里休息的顾仕诚的耳朵里,一听说是一桩凶杀案,顿时吃了一惊。

他不敢怠慢,以至于没有多想就马上让刑警队的人一边确定江副省长的准确位置,以保证他的安全,另一方面自己和赵明利亲自带队,火速赶往现场。

直到坐在车上,发生凶杀案的老龙口这个名字才再次闪过他的脑海,忽然就想起老婆好像提起过今天李长年和江副省长要去老龙口钓鱼,难道是李长年……

仅仅是这种猜测,顾仕诚就觉得自己脊背上出汗了。一旦真的是李长年被杀,且不说原因,自己这个公安局长就可以下课了,因为很难想象像李长年这种级别的官员被谋杀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虽然他已经退休了,可影响力仍然不可小视。

“江副省长的报警电话说没说过他和谁在一起?”顾仕诚问坐在身边的赵明利。

“没有,他不想多说,只说是老龙口发生命案……我听了电话录音,好像吓得不轻。”赵明利神情紧张地说道。

也许是他们碰见了命案,比如看见了被杀害的尸体。顾仕诚侥幸地想到。可随即就把自己的猜测否定了。

肯定是李长年出事了,否则绝对不应该是江副省长报案,而应该由李长年报案,以江副省长的阅历还不至于被一具尸体吓得神志不清,多半是他亲眼目睹了李长年被杀的经过。可目前这种情况下谁会杀他呢?

这个问题让顾仕诚吓了一跳,心想,还有谁?他死了谁最高兴?当然是和尚平利益相关的那些人。

可是,在外人看来,在自己和尚平结成亲家之后,在自己的儿子被绑架之后,在自己和李长年决裂之后,他的死不正是对自己有利吗?

顾仕诚摇摇头,尽量排除自己这种荒唐的想法,即使他和李长年成了死仇,作为一个公安局长他也不会堕落到谋杀的地步。

当初祁顺东指使方玉良绑架林惠的事情他就觉得很不以为然,不管祁顺东当时的出发点是什么,但不应该是一个公安局长的所作所为。

但愿是一桩普通的刑事案件,毕竟老龙口人烟稀少,说不定是两个钓鱼人碰上了打劫的,结果李长年被害,而江副省长侥幸逃生报案。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也就是将被责成限期破案,还不至于闹出多大的风浪。

“你带了多少人?”顾仕诚又问身边沉思默想的赵明利。

“十二个。”赵明利答道。

“不够,把刑警队所有的警力全部调来,我要封锁老龙口周边二十公里之内的所有交通要道,还要寻找目击者……马上打电话。”顾仕诚几乎咆哮着命令道。

顾仕诚到达的时候,刑警队的人已经到达现场,赵明利去了解情况,顾仕诚则来到了那辆停在雨中的本田车旁边,他认识这是李长年专门为钓鱼买来的一辆车,显然江副省长就在里面。

虽然周围站满了警察,可江副省长仍然瘫坐在椅子里,似乎还在回忆着刚才那可怕的一幕。

“江副省长,请谈谈当时的情况。”顾仕诚爬进后边坐下来,拿出一个小本子说道。他知道江副省长不可能接受刑警的盘问。

江涛抬起眼睛看了顾仕诚一眼,不回答顾仕诚的问题,反而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顾仕诚一愣,只好回答道:“正在勘验现场,可没有看见被害人……您说是一起谋杀案?”

江副省长似乎还有点魂不守舍,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说过是谋杀案了吗?是不是谋杀案要你这个公安局长来做出判断……李长年掉到江里面被洪水冲走了……”

顾仕诚一听,气的直骂娘,也顾不上理会江副省长,钻出汽车,叫来一个警察头目,大声说道:“刚才有人落水,你马上带人沿河寻找落水者的下落,动作要快……”

那名警察刚走,他就喊来另一名警察,补充道:“你赶快去附近的乡镇,要求他们组织力量帮着寻找落水者。”

说完就见赵明利匆匆赶过来说道:“到底谁被谋杀了,没有发现死者……河边有三副渔具……”

顾仕诚觉得还是先去现场看看,江副省长这里暂时也问不出什么?听他的口气好像很矛盾,现在直说李长年落水,可并没有说被谋杀。

也许李长年真的是不慎掉到了河里面,从河水的流量以及河床的高度来看,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希望,除非李长年是个游泳健将。

不过,赵明利说河边有三幅渔具,这引起了顾仕诚的注意,既然是三幅渔具,那么还应该有一个钓鱼的人,难到是附近的农民?看见出事后瞎跑了?江副省长应该知道这第三个钓鱼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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