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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瞻远瞩

顾仕诚迫于省厅和李长年的压力,不得不召开了一次局党组会议,专门讨论了关于尚平案的定性以及后续财产追缴的有关问题.

最后党组成员一致认为,鉴于和尚平相关的案件太多,并且没有一个案子有足够的证据予以支持。

因此,局党组决定成立一个临时小组,将历年来和尚平相关的案子进行整理,然后将一些间接证据加上侦查人员的笔录、推理等材料整理好以后报送省厅和市中级人民法院,让省厅和中院对这个案子做出最终的处理结果。

好在案子的主犯已经不会说话了,所以即使把所有的罪名都加在他的头上也无所谓,况且,大家一致相信,不管有没有证据,这些案子都是他干的,根本就不会冤枉他。

至于财产追缴也形成了一个大概的意见,那就是:说服尚平的家属,配合公安局的工作,主动将他当年从郑刚手里得到的不法赃款交出来。

如果家属能够主动配合,那么公安机关将不会追究她们的责任,否则将对她们旗下的所有公司展开调查,一旦发现和尚平的犯罪事实有任何牵扯都将严惩不贷。

顾仕诚在对会议记录做了最后推敲之后,就坐上车直接来到市委办公楼,不管怎么说,公安局的工作是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任何重大决议都必须征求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同的意见。

再说,尚平的案子牵涉面很广,目前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刑事案件的问题,而是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利益问题,对此,顾仕诚可不敢私自做主,毕竟,邱峻已经退休了,他在省委大院里面可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

王宝章一声不吭地听完了顾仕诚的工作汇报,然后又认真地审查了公安局的会议纪要,最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不是干公安出身,不过,这种结案的方法简直令人难以想象,我看你们公安局都快变成材料编写小组了。结案我没有意见,但是成熟一件结一件,没有必要搞什么硬性指标嘛。”

顾仕诚羞愧地说道:“我本来也是这个意见,可省厅的领导认为不全部结案就不足以对整个案子做定性处理,同时还会影响财产追缴效果,所以……”

王宝章没有说话,点上一支烟站起身来走到顾仕诚的对面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老顾啊,既然尚平已经变成了植物人,其实就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你觉得真的有必要和一个死人这么较真吗?

尚平的家属?据我所知尚平是个孤儿,早就和前妻离婚了,哪来的家属?当然,我知道你们是指他的未婚妻,可是法律上并不能认定未婚妻就是他的家属,除非你们有证据证明他和未婚妻之间有同谋的证据……”

顾仕诚辩解道:“王书记,您说的都对,其实我也觉得没必要把精力过多地用在一个基本上可以看做已经死亡的犯罪嫌疑人身上……

我的意思就是快刀斩乱麻,一揽子解决问题,事实上目前唯一有意义的也就是钱的问题,当初郑刚贪污的钱也就几个亿,如果他的家属能够主动补上这笔钱,这个案子也就彻底了结了。”

王宝章点点头,似乎又同意顾仕诚的意见,摸着下巴想了半天说道:“你是公安局长,又是政法委书记,所以我不会过多干涉公安局的工作,不过有几点意见供你参考。”

顾仕诚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说道:“您请指示。”

王宝章对顾仕诚谦和的态度似乎很满意,缓缓说道:“第一,尚平的案子一直都是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在省厅相关部门的配合下,由市公安局负责权力侦破的。

所以,今后不管是提请法院判决还是财产追缴都必须以市公安局和市中级人民法院为主体,重大问题要报我批准……”

顾仕诚一边记着,一边明白了书记第一条指示的潜在内涵,那就是不准省厅插手这个案子,这也正好暗合他的心思,因为自从那天他识破李长年的阴谋诡计之后,就对省厅有了抵触情绪。

“第二,可以搞个缺席审判,当然必须公开,并且允许对方进行辩护,如果法院认为案子证据不足发回重审的话,你们打算怎么办,是不是有把握补充不足的证据。这可是有时间限定的,法院不可能没完没了地等你们,这个问题你要考虑清楚。”

顾仕诚低着头,马上就理解了王书记的第二条指示的精神,那就是法院很有可能宣判尚平无罪,让自己做好思想准备。

实际上是让自己赶快考虑后路以及怎样向社会做出解释。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不过他相信自己可以自圆其说。

王宝章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忽然问道:“关于尚平窝赃案,也就是私藏郑刚赃款的问题你们有多少证据?”

顾仕诚一时没有明白书记的意图,谨慎似说道:“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不过他的早期财产来源不明是肯定的……”

王宝章马上打断顾仕诚的话说道:“这一点应该能够搞清楚,总比那些什么杀人案,教堂纵火案容易得多。

所以你们可以把这个案子作为突破点,争取把这个案子定下来,最终得到法院的支持……毕竟国家的财产损失不能不追回啊。”

顾仕诚顿时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人家能当书记呢,竟然如此深谋远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替尚平开脱罪行呢?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难道仅仅是凭着他和欧阳晓珊的私交?

顾仕诚明白,如果法院最后判处尚平窝赃罪,最多也就是一个有期徒刑,怎么样也扯不到死刑上面去。

而李长年和省厅领导的意思,非要把已经变成植物人的尚平判个死罪。有意思的是,这两种观点代表了两种预测,好像王宝章是生怕尚平醒不过来,而李长年和省厅的领导是生怕尚平醒过来似的。

“关于财产追缴的问题,既然你们没有孙小雨或者他其她女人共同犯罪的证据,那只好上门做做人家的工作,争取她们主动配合。

毕竟这点钱她们也不是拿不出来,不过,最好是你亲自去找欧阳晓珊或者孙小雨谈谈,我想都这个时候了,她们应该会通情达理的……”

顾仕诚连连点头,合上小本子说道:“听了书记这几条指示,我茅塞顿开,要不还一团乱麻理不出一个头绪呢。”

王宝章坐到沙发上,指着顾仕诚笑道:“你就少拍马屁了……对了,你儿子和尚平的妹妹怎么样?两口子没有吵架吧。”

顾仕诚一阵尴尬,干笑两声说道:“多谢书记关心,我忙得焦头烂额,哪里有时间管他们的事情……对了……我的意见是先把尚平窝赃罪的材料先报到中院,只有这个案子还有点把握,至于其他几个案子多半过不了关,还不如往后放放……”

王宝章笑道:“这些细节问题我就不过多参与意见了,你可以和中院的李院长多沟通一下,不要到时候两家人自相矛盾,闹出什么笑话。”

“您刚才说允许尚平的家人请辩护律师,万一他们要是……死不认罪呢?”顾仕诚忧心忡忡地说道。

王宝章说道:“这下没底气了吧,是不是害怕辩不过人家?”

说完叹口气道:“其实尚平的案子是这个社会的一个怪胎,它已经发育成熟,和整个机体互相依存,如果你想硬性把它割掉,其危害程度不是你我所能想象……

所以,必须慎之又慎,好在基本上已经胎死腹中了,不用担心他成长为一个怪物了……你不必为此担心,他的家人应该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当然,如果你硬要判人家极刑,那问题就复杂了,最终还要到高院,再到最高法院……为了一个植物人,如此劳命伤财有必要吗,有这个时间我们还不如多做点对老百姓有益的事情。”

听完王宝章的话,顾仕诚心里基本上就有数了,看来书记虽然从来没有过问过尚平的案子,但却早就了然于心了。

早知如此,自己何必和李长年在那里瞎折腾,也不仅仅是李长年,还有祁顺东这些人都是在瞎折腾。只有王宝章是个明白人,只不过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明白呢?

“对了,我一直也没有问过你,好像你和李长年江副省长都有亲戚关系吧。”王宝章似闲聊一样问道。

顾仕诚不知道他问这话有什么意图,说道:“和李长年是连襟,和江副省长没有亲戚关系。”

王宝章笑道:“对了,李长年和江副省长是亲戚。我听说江副省长马上就要退了。”

顾仕诚感到很惊讶,因为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传闻,按道理他还不到退休的年龄,最起码还可以干一届。

“我还真不清楚这些事情。”顾仕诚不动声色地说道。

“我也就随便说说,好像江副省长受到了儿子的拖累……不过还算是全身而退……”

顾仕诚没有表态,不过一想起李长年一直给自己许诺的那个省政法委副书记的职位,心里就满腔怒火。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李长年和他的妹夫原来是把自己当猴耍呢,看来他们是想在放弃权力之前最后捞一把。

王宝章这个时候向自己透露消息,很可能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再替李长年、江副省长卖命,因为他在省里面另有关系,并且肯定和江副省长尿不到一个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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