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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混乱

尚平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梁春旺,心想,自己早上起床的时候还和欧阳晓珊打赌说梁春旺不会来参加葬礼,因为他心里有鬼。看来自己对政治人物还是缺乏了解,还是晓珊说得对,谁都可能不来,但梁春旺肯定会去参加葬礼,因为他要显示自己的内心无愧,正所谓大奸之人不避嫌。

不过,尚平真正的聚精会神观察的还是跟着梁春旺来的那三个人,很明显,这三个年轻人并不是吊唁的宾客,而是梁春旺的保镖。

尚平注意到其中两个保镖基本上和梁春旺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两米,而第三个人则走在他的前面,一脸机警的东张西望。

显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两个太监要对梁春旺发起袭击的话,根本就无法靠近他的身边,因为只有和他熟识的人才能越过保镖走近他。

况且,在来的时候,尚平已经注意到会场内外到处都是那些穿着便衣晃来晃去的人,这些人应该也是安全部门的人,虽然他们的职责可能不是专门来保护梁春旺的,可一旦梁春旺受到攻击岂能旁观?

不过,尚平倒也并不沮丧,因为,他相信梁春旺不可能在什么诚都如此保卫森严,就像宋刚说的那样,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尤其是他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难道也会带着几个保镖站在身边?机会不用多,只要有一次就足够了。

忽然,尚平看见梁春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了站在一边的欧阳晓珊,他好像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自顾走到她的面前,几乎是把嘴凑到女人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一边扣着西装的衣扣在几个保镖的簇拥下离开了会场。

至此,尚平也不打算待下去了,他原本就没有打算送董浩最后一程,再说,那个烧死人的地方让他感到厌恶,尤其是那股气味让他受不了,有好几次他都在那里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他在人群里找见了吴亚玲,悄悄走到她身边,碰碰她的手臂示意她往外走。

“你不去送他?”两人来到门外,吴亚玲问道。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到此为止吧。你送我回董家。”尚平说道。

“我不去不太好吧。”吴亚玲犹豫道。

尚平一把拉着吴亚玲的手就走,一边说道:“给他送行的人多着呢,又不差你一个……没人会注意的……”

“你就不怕他看见你?”吴亚玲一边开车,一边笑道。

“怕什么,他又不认识我。”尚平说道。

吴亚玲斜睨了男人一眼说道:“他可能把你的照片看过一百遍了,今天这个追悼会肯定被全程录像了,他手下的人会逐个核对参加追悼会的人的身份,迟早发现你混在里面……”

亚玲的这句话倒是让尚平感到一阵紧张,倒不是他怕梁春旺认出自己,而是等一会儿那些自己用钱雇来送葬的人一旦闹出什么大事,梁春旺只要发现自己在现场,少不了会怀疑怀疑道自己头上。但愿自己没有被照上。

“喂,行了,看吧你吓的,梁春旺才没工夫看那录像带呢,那是有关部门的事情,和他无关……对了,你在北京待多久?我弟弟想请你吃饭呢。”吴亚玲见男人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说道。

“你弟弟?”尚平惊讶地问道。

“是呀!我堂弟……他也是小雨的发小,以前还追过小雨呢……”吴亚玲笑道。

堂弟?这么说来就是吴鹏的儿子了?他请自己吃什么饭?该不会是姐弟两个合计着一起来算计自己口袋的钱吧。不过,自己这次来参加葬礼就是想见见吴亚玲的叔叔,既然见不到吴鹏,不妨就先认识一下他的儿子也好。

“怎么?吃醋了……别这么小心眼……”吴亚玲咯咯笑道:“小雨要是对我弟弟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哪里还轮得到你?”

“你弟弟是干什么的?”尚平问道。

“现在在海军工作……今天他就在场,我忘记给你介绍了,说实话,今天来的这些人里面,可能也就他对董浩的情谊最真了。”

“哦?难道我是假的吗?”尚平故意严肃地问道。

吴亚玲笑着打了尚平一下,说道:“前些年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所以别人的儿子们都赚大钱去了,咱们没有资本,所以他就一直待在部队里,后来还是董浩把他调到总政做了他的机要秘书,可以他也算得上是董浩的门生。”

“你家现在不是有资本了吗?他怎么不去赚大钱反而跑到海军去了?”尚平嘲讽道。

吴亚玲哼了一声说道:“我知道,在你的眼里我们都是八旗子弟,就知道钱,但是我告诉你,也不是像社会上传说的那样,起码我这个弟弟就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心相当舰长呢。”

尚平笑道:“那当然不可能全都去赚钱啊,肯定要留几个继承老一辈的红色政权,要不然转来的钱到时候被共产怎么办?”

吴亚玲白了男人一眼,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不跟你说了。”

尚平见吴亚玲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一阵得意,忽然问道:“你没有把董浩的事情告诉刘香晚母女吧?”

“我本来倒是想告诉映寒的,毕竟董浩生前对这个岁数悬殊的妹妹私下里多有关照,现在走了,她也应该来送送,可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怕给她惹麻烦。”

尚平明白吴亚玲的意思,她是怕映寒的露面会引起梁春旺的联想,利用她养父母的罪行产生觊觎之心。再说,映寒要是来了,刘香晚岂能不跟着?到时候董浩葬礼上光几个漂亮尼姑就够造成轰动的了。

“亚玲,上次我们去玩过的那个地方现在变成什么了,既然主人被抓,我想应该倒闭了吧。”

吴亚玲奇怪地瞥了尚平一眼,同时一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景忍不住脸红,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恰恰相反,不但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更加兴旺了。怎么?该不会还想再去销魂一次吧?”

尚平连忙摇摇手,心想,看来是有新的主人接手了,会不会已经落到了梁春旺的手里,应该不会,梁春旺在贪钱,还不至于去经营一家娱乐场所。

忽然,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过尚平脑际,他瞥了一看吴亚玲,听她话里的意思,那个地方的现在的主人不会就是她吧。

由于怕给董浩送行的人少,董家的所有亲朋好友几乎倾巢出动,家里只留了一对老年夫妻看家。吴亚玲把尚平送到董家连门都没有进就急匆匆地走了,临走之前两人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当尚平在董家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下午时分,他一出门就听见楼下客厅里传来一阵噪杂的声音,原来送殡的人都已经回来了,现在应该正在吃饭。他本想下楼去问问情况,可一想到自己半途溜号,心里就有点不好意思,更何况,别人都在为逝者送行的时候,自己却在激励睡觉,这个时候下楼去岂不是成为大家的关注焦点?还是等一会他们吃完饭之后,再悄悄溜出去为好。

其实,尚平哪里知道,此刻欧阳晓珊还在到处找他呢,因为就在他睡觉的几个小时里面,他既盼望又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其实,尚平哪里知道,此刻欧阳晓珊还在到处找他呢,因为就在他睡觉的几个小时里面,他既盼望又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你还有心睡觉?看看你干得好事……警察抓了好多人……我一猜就是你干的……”欧阳晓珊一看见尚平就一把把他揪到一间没有人的房间里急促地说道。虽然语气带着责备,可脸上却有一种兴奋的神情,甚至一脸崇拜地看着男人。

“什么事情你说清楚,没头没脑的,我干什么了?”尚平故作糊涂地问道,一边点上一支烟。

“你少装糊涂,街上那些送殡的人哪里来的,那些人根本就不像董家的亲属……”欧阳晓珊在男人的胳膊上掐了一下说道。

尚平先不回答女人的问题,而是问道:“说仔细点,到底出了什么事?”

“中午的时候,灵车刚走了没一会儿,先是有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挡住去路,说董浩是当今最好的官,是被奸人害死的,不让火化,要把灵车开到有关部门讨说法。

反正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后来就有一些警察和便衣上前阻止,可没想到一会儿工夫,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突然就聚集了几百个人,有的人手里还举着旗子,写着替董浩申冤之类的口号,好像还有跳梁小丑什么的标语影射梁春旺,总之乌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他们先是吵吵嚷嚷,和警察推推搡搡,最后不知怎么就打了起来,警察就开始抓人……可是周围的人群越围越多,那些被警察抓了的人又被他们抢了回去,场面很乱,一直闹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来了一大匹武警,才把道路疏通,警察最后抓了不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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