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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船家

尚平一看这和尚虽然粗俗,可倒是个性情中人,既然他是山上道观里的人,不防向他打听点消息。于是对女人说道:“你再添副碗筷,大家就一起吃吧,我也是个随便的人,没什么可讲究的,再说,这里也没有外人。”

女人深深地看了尚平一眼,笑道:“既然客人不在意,你陪就着少喝点,可别喝醉了。”说完瞥了船老大一眼,见他低着头只顾喝酒,脸上就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一掀帘子就进屋去了。

“客人从那里来?”和尚将尚平打量了几眼问道。

“从北方来。”尚平含糊地说道。

“看你的模样倒不像北方人,听口音有点像山西那边的,来这里做生意吗?”和尚边说边一口把酒喝干了。

“来旅游。”尚平没想到自己的普通话里居然还有口音,这倒是第一次听人说,没想到这个野和尚把自己观察的挺仔细。

“野和尚,他可是我的朋友,是我请来的……”如兰也许怕和尚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赶忙说道。

和尚一愣,随即就哈哈大笑道:“小兰兰,是什么样的朋友?不会是男朋友吧?看这大鱼大肉的,看来你娘多半已经同意了,什么时候吃汤团啊!”

如兰伸手就在和尚的肩膀上捶了几下,嗔道:“胡说什么呢。再胡说不给你酒喝。”

尚平从如兰和她母亲对和尚的态度,看出他和如兰一家的关系不一般,只是他搞不明白为什么船老大一见和尚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这其中一定有不为外人所知的原因,说不定这和尚和如兰母亲之间有着特殊的关系。

尚平对和尚的调侃也不在乎,毕竟一个女孩从外面带一个陌生的男人回家总要引起隔壁邻居的注意,他这种猜测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和尚的话他有点没听明白。于是问道:“如兰,什么叫吃汤团啊。”

如兰脸一红,嗔道:“就你爱打听……”

和尚哈哈笑道:“你看这丫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告诉你,吃汤团是我们这里的一个风俗,如果哪家的闺女带了男朋友回来,家里的大人要是看上了,没有意见的话,就煮汤团给他吃,意思就是吃了定心丸了,这就好比你们北方人订婚什么的是一样的意思。”

尚平一听,顿时恍然大悟,看了一眼如兰,心想,这个汤团是万万不能吃的,要不然回去可无法给小雨交代。也不知道如兰到底对他母亲是怎么介绍自己的。这样想着心里就感到一阵惶恐,因为他无法对和尚乃至如兰的母亲说清楚自己和女孩的关系,总不能说自己和她是情人关系吧。

“野和尚,你今年一直待在道观,见没见过千岛神尼呀!”如兰仿佛也不想就自己和男人的关系这个问题继续扯下去,就故意换了一个话题。

和尚喝下一杯酒,笑道:“我这样的野和尚哪里配见神尼?不过,我听说她老人家前一阵子还在道观现身,几个大师傅是见过的……”

“哦。”如兰马上就表现出兴趣十足的样子,脸上一副神往的表情。“如果什么时候我能见见这个奇人就好了。”

“那你上山去烧香啊,有人说有些虔诚的信徒见过神尼的真容,只要心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见到她老人家。”和尚说道。

尚平一听,更加肯定所谓千岛神尼不过是当地景区故意炮制的一个神话,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大批的香客,这些香客无遗将会极大地带动各项旅游产业,这和尚说不定就是这个神话的传播者之一。

“我听说神尼是杭州人?”一提起千岛神尼,如兰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似乎连身边的男人都忘记了。

和尚又给自己斟上一杯酒,说道:“关于她老人家的身世,我也只是听到一些传说,有人说她老人家是民国时期杭州府的一个大家闺秀,后来为情所困,跑到临安栖霞寺削发为尼……也有人说她是杭州一个富商的女儿,在她五岁的时候身患绝症,眼看就要不活了,他父亲就让一个前来上门化缘的老尼姑带走了女儿,后来,老尼姑不但只好了她的病,而且传了她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

你知道带走千岛神尼的这位老尼姑是谁?这个老尼姑可是大有来头,她是峨眉最大寺院伏虎寺的一代名尼莲云比丘尼,要算辈分还是伏虎寺现任监院演慈比丘尼的师叔祖,所以算起来,千岛神尼应该是演慈比丘尼的师叔。

不管怎么说,神尼肯定是咱们杭州人,甚至有人说她俗家姓徐。这个事杭州府的一个大姓。”

尚平虽然不信,可也被和尚的话吸引住了,这倒不是和尚的故事有多精彩,而是他提到了临安栖霞寺,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刘晚香,如果那个千岛神尼在栖霞寺出家,那么刘晚香会不会和她又什么关系呢?

“如果我能有幸见神尼一面,宁愿终生追随,削发为尼。”只听如兰双手支着下巴梦幻般地说道。

尚平听了不免吃了一惊,且不说到底有没有千岛神尼这个人,如兰是不是有幸和她相遇,如果细细计较起来,他觉得如兰这个念头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从她对家族振兴遥遥无期的失望以及破碎的家庭生活,直到对个人感情生活悲观渺茫的态度,在她心里很可能滋生看破红尘的意念。一旦有个稍微有点道行尼姑加以点化,相信她会毫不犹豫地斩去三千烦恼丝。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那么自己的行为很可能是促成她这种念头的因缘之一,那样的话,自己岂不害了这个小姑娘?

尚平很想说些什么打消如兰这个不切实际的荒唐想法,可一时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他自己也很清楚,直到现在他也无法给她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即使他刚才在情人谷里对女孩的承诺,其实也是一个渺茫的预期,因为他连自己的未来都无法把握,又如何保证兑现自己的承诺呢?

想到这里,尚平感到一阵烦闷,禁不住端起面前的酒杯连干了三杯,这一举动马上就引起了和尚和如兰的注意,只见两个人都用惊异的眼光看着他,便干笑一声道:“自古僧俗两道本是一根所生,出家为慈,尘世为悲,所谓慈悲不过是倒出了人生的艰辛与无奈,那些僧尼看起来逍遥不羁、四大皆空,实际上也并非生活在虚无之中,其中的滋味谁又知道呢?”

尚平这几句看似不伦不类的感慨,到让和尚微微感到吃惊,端起杯子和尚平碰了一下说道:“没想到施主倒是个明白人,就说我这和尚,还不是天天为了三顿饭跑断腿?哪里还有心思参禅打坐?现在的年轻人都被电影教坏了,好像和尚尼姑都吸风屙烟不用吃饭似的。”

“要不人家怎么都叫你野和尚呢?”如兰撅着嘴说道。

和尚哈哈大笑道:“野和尚是和尚,花和尚是和尚,和尚难道就不是和尚?”

如兰听了就吃吃笑道:“就这几句话倒像是和尚说出来的话。”

就在这时,背后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响,尚平回头一看,只见船老大把手里的一个碗扔在地上摔得粉碎,红着眼睛朝着地上狠狠地吐了以后吐沫。骂道:“呸!剃了个秃头就装驴,谁不知道你那骚根子……也就配趁着天黑跑出来骚达一圈,白天哪里有脸见人……”

尚平听得明白,船老大的话明显就是冲着和尚来的,并且话里面怀着刻骨的仇恨,显然是在酒精的壮胆下好不容易才发作出来。在看和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腮帮子上的肌肉抽搐着,显然是极力控制这自己才没有发作出来。

“咋回事……”门帘掀处,就见如兰母亲走了出来,看看男人又看看和尚,扯着嗓子就骂道:“喝过了就找地方挺着去,别在兰兰的朋友面前丢人现眼……”

“我丢人现眼?”船老大突然从凳子上蹦起来,指着女人骂道:“也不知道谁丢人现眼,我知道今晚你们母女的裤带子又要松了……嫌我碍事……我丢人现眼……现在可好,居然一个个当着我的面找上门来了……列祖列宗啊!我活得好窝囊啊……”说完,船老大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尚平一看,如兰母女脸涨得通红,尤其是如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而和尚的两只手拳头紧握,好像马上就要发作出来。于是赶紧说道:“魏子,把他扶进去……”

魏子伸手就把船老大从地上拖起来,说道:“大哥,去睡觉吧。”

船老大好像在发作了一顿以后,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巨贪听话地站起身来,可是刚走两步,忽然说道:“你们还没给船钱呢?”

魏子立即把绑在腰上的一个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五百块钱递过去。船老大伸手接了,随即又说道:“那两条老虎鱼是我捕来的,一条两千块……”

女人似乎再也忍不住了,走过去一把拉开魏子说道:“你别理他,这顿饭就算我请了,你想要钱冲我来……你要是再敢闹,明天咱们就去法院……这日子我也不想过了……”

女人的话好像有魔力似的,船老大顿时就没了脾气,耷拉着脑袋,踉踉跄跄地往房间走去,不过,他还没忘记盯着魏子的钱袋看了几眼。

船老大坐在那里喝酒的时候,如兰的母亲除了上就端菜一直没有出来过,现在男人进去睡觉了,她才走出来坐在旁边的一把椅子里,神情尴尬地说道:“你们别介意,他喝多酒就胡说八道……”

尽管船老大指桑骂槐的话已经被尚平听出了一点意思,可他仍然觉得如兰的母亲还不至于像他男人骂的那样不要脸。起码,在船老大坐在外面喝酒的时候,女人考虑到了他的感受,躲在里面没有出来,如果,她真的像船老大说的那么不堪,可能早就坐到一起喝上了,这样看来,女人还是有廉耻之心的。况且,这种那女之事很难说出个谁对谁错,唯一让他想不通的是,如兰的母亲为什么要和一个和尚纠缠不清,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

“到是让你受委屈了,今后我也不来喝酒了,省的给你惹麻烦。”和尚闷着头说道。

女人一听就大声道:“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我都不怕别人嚼舌根子,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想吃想喝尽管来……”

和尚叹了一口气,只管闷头喝酒,看那神情好像有无限的心事。几个人默默地坐了一阵,忽然和尚抬头问道:“施主既然是来旅游的,我对这千岛湖比一般人要熟,如果需要的话我就给你做个向导吧。”

尚平一愣,心想本来就没有打算游千岛湖,要不是如兰闹着要出来玩,现在可能躲在房间里睡觉呢。自己明天就要走了,要向导干什么?忽然又一想,这和尚常年在这一带奔走,应该对栖霞寺也很熟悉。

于是说道:“如果你手头没有重要的事情,我倒愿意请你陪我在周边转转……”

如兰母亲插话道:“如果你需要的话,就雇他做个向导吧,到时候打发他几个零花钱,他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可怜人。”说完还叹了口气。

“你是那个庙里的和尚,难道就每个固定的地方吃饭吗?”尚平奇怪地问道。

和尚还没有说话,如兰母亲就说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和尚,前些年这里修寺院,他为了在那里混口饭吃,就自己剃光脑袋当了和尚,没想到后来这里住的都是尼姑,他一个男人住在那里也不方便,所以就到处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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