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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仇

小雨晚上回到家里,刚进客厅就嗅到了一股烟味,茶几上烟灰缸里的几个烟头还没有清理,心想,家里很少有男人来拜访,莫非是他来过了?

“妈,家里有客人来过吗?这么大的烟味儿。”小雨把手袋钥匙扔在柜子上,冲着卷缩在沙发上看书的欧阳晓珊问道。

欧阳晓珊抬起头瞟了女儿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们再这样冷战下去,我们母女就要真的成客人了。”

小雨听出了母亲语气里的不快,就过去搂着她的肩膀椅着,娇声道:“妈,我不是说了吗?我们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顿了一下又问道:“他来干什么?”

“是我叫他来的……”欧阳晓珊放下手里的书,坐起身来盯着女儿说道:“小雨,我把小宁那笔钱的事情告诉他了,也告诉了他你心里的疑虑……”

“他怎么说?”小雨急忙问道。

“不像……我觉得你有点冤枉他了,他很气愤,他说你哥哥以前敲诈过他好多钱,他可从来没有见过你哥哥一分钱……小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雨咬着嘴唇不说话。其实当初孙小宁敲诈尚平钱她是知道的,可具体拿过男人多少钱她心里就没数,可现实情况是,孙小宁即使吃掉男人的老本也无法和他转走的那笔钱相提并论。

“妈,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我哥哥都走了这么多年了,再说这些事情很无聊……”

“那你总不能因为心里的怀疑就和他……”欧阳晓珊似乎一下急了。

看着母亲的样子,小雨就知道自己男人那番花言巧语的功夫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妈,其实我……并不是仅仅为了钱的事情……”

“那还有什么事?”欧阳晓珊一听就更着急了,心想,尚平走的时候两人还难舍难分的,这三年又没见面,即使彼此疏远也不该产生什么矛盾啊,难道自己的女儿变了心?

小雨沉默半天,终于咬咬牙低声道:“我怀疑他……他和哥哥的死有关……”

欧阳晓珊神情数变,心里的震惊程度无异于一个天大的秘密突然被女儿发现了。她是怎么把那件事和自己的尚平联系到一起的?难道她听到了什么传言?

小雨见母亲迟迟没有出声,抬头就见母亲竟是一脸茫然的神色。“妈……”

“小雨,你可不要胡思乱想……你可以不再爱这个男人,可不许胡说呀!”欧阳晓珊神色肃穆地警告道。

对于母亲的反应小雨并不奇怪,毕竟在她的眼里男人几乎已经是她的准女婿了,现在自己突然说出这种话,难怪她受不了。

“妈,人家只是……怀疑嘛。”

其实小雨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对她来说,一直以来与其说是怀疑男人,还不如说是自己内心潜在的一种巨大的不安在折磨着她,只是,她深埋在心里,既没法验证也挥之不去,直到梁春旺找上门来,直到发现那天晚上男人见到李晴女儿时那一瞬间的惊慌失措,所有的不安就在此浮上心头,变成了深深的疑虑。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小雨总是躺在床上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真的发现男人害死了自己的哥哥,自己将何以自处呢?这个问题就像是一团烈火炙烤着她的心,令她备受煎熬。

“小雨,既然你有这种怀疑,除非你亲自找他说清楚,否则你心里的疙瘩永远也解不开,你们也没法再相处下去,你应该了解他的脾气,别的问题他都会迁就你,可他如果知道你心里竟是这样……怀疑他……”

“我如果找他问……他还不得跳到房顶上……哼……几年不见他是越来越……那天晚上我生气从酒店出来他……他竟然都没有追出来……哼……”小雨一张小嘴撅的老高。

欧阳晓珊看着女儿气鼓鼓的样子既想笑又不安,女儿毕竟还是在乎他的,正因为在乎,所以女儿心里的矛盾和痛苦可想而知。想到这里就心疼起女儿来,伸手把她搂到自己怀里,柔声道:“小雨,你不是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嘛,你又何必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烦恼呢,你也不小了,别再孩子气。妈妈敢肯定你的怀疑是没有根据的。

记得在上海那阵,他一提到你哥哥就心惊胆颤,见了面恨不得绕道走。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是你哥哥在敲诈他的钱。从这点来说,小宁真不是个东西,连自己亲妹妹的男朋友都下得了手。

妈妈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想说你哥哥敲诈他的钱,所以他就怀恨在心,害死了小宁?这怎么可能呢?你哥哥是什么人,他尚平有多大的能耐,再说,你还不了解他?说说大话吹吹牛还行,哪里就有那个胆子?”

“妈,你可不了解他……他胆子大着呢……”忽然意识到,有些事情是不能对母亲说的,小雨赶紧闭上了嘴。

欧阳晓珊轻笑一声,伸手摸女儿的脸。“他当然有点胆子,不然怎么就敢把我的宝贝女儿骗上了床呢?”

“妈——”小雨羞得钻进了母亲的怀里。

“这样,妈知道你脸皮薄。我去找他,这些天他装大尾巴狼,妈妈让他来给你赔礼道歉……”欧阳晓珊知道自己也就这样说说消消女儿的气,那个魔王可不是随便就能低头哈腰的人。

“妈,我又不是孝子,这不是道歉不道歉的事,一切就顺其自然吧。你难道还怕我们分开?其实,我们早就分不开了。”小雨这几句话道出了她的心声,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从她向老杨开第一枪的时候就注定和男人纠缠不清了。

“不行!”欧阳晓珊故意拉下脸来说道:“过几天我就要去北京了,你们这样我可不放心。”

小雨搂住母亲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说道:“你就放心去吧,要不了几天他就会屁颠屁颠地来找人家呢,这坏蛋我了解……”说完俏脸就一片红晕。

“小雨……”欧阳晓珊犹豫道:“小尚现在把公司的所有股份都给了你们,你现在到底占多少股本?”

小雨抬头看着母亲,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此一问。“百分之三十多吧。”

“那林惠呢?”

“比我多十来个百分点。不过加上你的股份我和林惠的基本持平。”

一说到自己的股份,小雨就想起了男人的良苦用心。一方面他为了照顾林惠的面子让她做了大股东,可另一方面他又通过母亲让自己能够和林惠抗衡。同时,男人的这种安排也显示出她对自己的宠爱。一时,小雨心里又对男人产生一丝柔情。

“小雨,有时候我也搞不明白小尚这个人。”欧阳晓珊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说道:“你说他一天到晚辛苦奔波,可最后创下了公司,却又把所有的钱都分给几个女人,自己一无所有,你说他图什么?”

小雨见母亲愁容满面的样子,笑道:“怪不得都说丈母娘疼女婿,怎么?难道你还怕女儿占有他的财产以后让他饿肚子?”说完哼了一声道:“他今天是不是在你面前哭穷了,你可别上他的当,谁知道他藏了多少私房钱?这次酒店搞股权置换,本来大部分钱都是他投的,可他一句话就全给了高燕和小雅了,你说他……反正我和林惠对他这种做法都有意见,虽然现在我们不缺钱了,可对钱的态度必须端正,他好像一点原则都没有,全凭一时的高兴……”

欧阳晓珊听了女儿的话,心里完全是另一种感觉。“小雨,他和那些女人难道真的……你就一点不吃醋?”

小雨红着脸,咬着嘴唇一脸委屈的神情。“谁让我来得晚呢……”

欧阳晓珊禁不住想起了孙海洋,虽然她从来都没有验证过,可她心里清楚,丈夫的女人又岂止她一个呢。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样的男人,也就选择了这种生活方式,但是,不管怎么说几十年来自己毕竟是家里的一杆旗啊。现在,小雨的情况最不济也得和自己差不多吧。

“反正我不管,你必须和他结婚,要不然算什么?”

小雨知道这对于母亲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可一想到心里面的那些疑虑,她现在还真没有把握男人会娶自己, 她也没有把握自己就一定同意会嫁给他。“妈,你就少操点心吧,我又不是孝了,现在对我来说婚姻并不是我的全部生活,如果一个男人值得我去爱,结不结婚都无所谓。”

欧阳晓珊听了女儿的话,一根指头在她鼻子上点了一下,责怪道:“你这傻丫头,既然你这么想得开,我还懒得操这份心的呢。”

“妈,你这次到北京一定要去看看张妍啊,我一想起她心里就怪难受的……实在不行我还是想让她到这边来,就怕她不肯……”

欧阳晓珊叹了口气,说道:“谁知道小尚对她是什么态度。”

小雨哼了一声道:“这跟他没关系,他不认的话咱们就当她是孙家的人,毕竟她是哥哥真正喜欢过的女人。”

“听小尚说……过一阵他也会去北京……”欧阳晓珊犹犹豫豫地说道。

“他去干什么?”小雨一脸惊讶的神情。

“说是想做点生意,让我介绍些人给他认识。”

“他想做什么生意。”

欧阳晓珊正准备开口,忽然想到男人说这是个秘密,于是就敷衍道:“谁知道?既然公司都没他的份了,他总的找点事做做吧。”

“哼,就知道他闲不住……”小雨想想男人也怪可笑的,一个大公司都不要了,还以为他今后就做闲人了,没想到又折腾着要做生意了。

“我这次去北京倒要见见那个梁春旺,问问他孙家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了,偏要往我们的身上泼脏水。”欧阳晓珊愤愤地说道。

“妈,算了,咱们现在可不比从前了,人家现在大权在握,忍忍算了。”小雨急忙劝道。

“哼,他大权在握又怎么样,谁给他的权力,你爷爷和你爸手底下大权在握的人多了去了,他还想一手遮天?”

小雨见母亲正在气头上,就没有说什么。不过一想起那天梁春旺含沙射影软硬兼施的威胁自己,想起来也是一肚子气。

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一会儿,就见保姆拿着电话走过来说道:“夫人,北京长途。”

欧阳晓珊接过电话,听了几句,就起身走进了卧室,并关上了房门,小雨听着卧室里传来的模糊不清的声音,心想,自从男人回来以后,怎么连母亲也变的神秘兮兮起来。

尚平原本是想和欧阳晓珊一起动身去北京,可转而一想,自己带着笑水这样一个美人出差,丈母娘难免会多想,总不能告诉她笑水是自己的干女儿吧,再说,说出来谁信呢,没准让别人笑掉大牙。

建斌一听老板要带着穿山甲去北京,一张脸就拉的比驴还长,老板每次出差从来都没有带他出去过,从前是非常时期也就罢了,可眼下太平盛世老板也该带自己出去转转了。

建斌垂头丧气,一副提不起劲的模样,尚平怎能看不出来?心中不禁暗笑,这小子也是静极思动,原本想把他带上算了,可建斌一离开,他总觉得自己就少了一个耳目,有他待在这里心理就踏实点。

“你可是我的大管家,你出去了,谁来看家?别把自己当闲人,耳朵给我竖起来,我可不想家里有什么乱子还蒙在鼓里。”临动身的前一天晚上,尚平板着脸把建斌训斥了一顿以后,就从他的眼皮底下走进了卧室,里面他的母亲杨嫂正在床上等着呢。

十二月的北京天气异常干冷,寒风刮在脸上有种刺骨的疼痛,一下飞机笑水就用围巾把自己的俏脸包了起来,只露出两只漆黑的眼睛。

好在一出机场,地图的两部车就已经等在那里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他在北京发展的新马仔,尚平把两个马仔打量了一番,都很年轻,身体魁梧健壮。心想,这就是地图选马仔的标准,他还以为是那个打打杀杀的年代呢。不过尚平不得不承认,首都的马仔就是比自己那个地方的气派,两个人都带着墨镜,西装笔挺,皮鞋铮亮,比自己都显得体面多了。

“过来见见老板!”地图朝两名马仔喝道。

两人把尚平打量了几眼,就一躬身叫了一声“老板。”

尚平点点头,一声没出就钻进了轿车。

李笑水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所以即使来到了首都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新鲜感,汽车才走了几分钟,她就把一个脑袋靠在了尚平的肩膀上。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飞上她基本上是这样睡觉的。开始的时候尚平还有点心猿意马,可后来他就告诫自己,这可是自己的女儿,女儿靠着父亲的肩膀睡觉,如果自己胡思乱想的话那就畜生不如,他可不想当畜生。

“你安排我们住哪里?”尚平问道。

坐在前面的地图回头说道:“希尔顿,那里离公司比较近。”说完瞥了老板肩膀上的李笑水一眼。地图和李笑水不熟,不过他当然认识这位公司的前董事长秘书,没想到老板回来就几天,她就已经是老板的人了,一时间对老板佩服的五体投地。

“说说她的情况。”在宾馆套房的客厅里刚坐稳,尚平就迫不及待地向地图问道。

“还是没什么情况。上班下班回家,天天如此,他的司机也是我安排的人,和客户吃饭应酬都很正常,也没有发现有男人出入她的家。”地图一口气说道。

尚平点上一支烟,骂道:“妈的,我又不是派你来捉奸,我是说……她 的精神状态……”

“这倒是有明显的变化。”地图好像终于发现了一点有价值的消息。“性情变了,不爱说话,对下属很严厉,前天还开除了两名员工,下属都怕她,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

尚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心里想象着张妍一脸肃穆训斥员工的情形。据林惠说,张妍接替小雨负责北京公司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难道是职业的磨练让她不苟言笑?还是孙小宁的阴影还笼罩在她的心头?

平心而论,尚平并不觉得张妍有什么企业的管理能力,她之所以能够出任北京公司的总经理完全是林惠和小雨对她的好感。不过,北京公司在小雨的经营下早就已经走上了正常轨道,张妍就是不懂管理,手下还有许多职业经理人为她出谋划策呢。

“她知不知道我回来的消息,你没有让她起疑心吧?”尚平眯着眼睛盯着地图问道。

“他不但知道你已经回来了,而且今天晚上还要请你们吃饭呢。”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初我来北京的时候,我告诉她来北京就是投奔她来的,她倒是对我不错,让我负责公司的保安工作。不过,她在我面前从来不提你。”

尚平倒是有点佩服张妍的忍耐力,她见了地图居然都没有问到自己,不过,嘴上不提,不见得心中不想。她越不提自己的名字越说明她要么还在记恨自己,要么就是想维持最后的一点矜持,鬼都不相信她会把自己忘掉。

“不过,你来的前几天小雨给她打过电话。”地图补充道:“据说两人谈了好长时间。我猜测不是林惠就是小雨告诉了她你要来北京的消息。”

尚平知道自己来北京瞒不住张妍,再说也没有打算瞒她,其实一路上他用在张妍身上的心思比考虑生意还要多,满脑子都是张妍的身影,有一种渴望见到她的急迫心情。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见张妍到底要做什么,说什么。

尚平知道,自己如果幻想着和她死灰复燃,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可不管怎么样,先见个面再说,如果能够消除她对自己一直以来的冷漠那也算达到了目的,当然,她的心里肯定装着许多孙小宁的往事,不知道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不过基本上可以排除张妍对自己构成威胁的可能性,因为孙小宁连个写遗嘱的时间都没有,像他那样自负的人,肯定不会提前安排自己的后事。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地图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李笑水。就回头对尚平说道:“老板,我和穿山甲聊聊,说完就出去了。”

“干爹。”李笑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椅着手里的手机说道:“我已经和我的同学联系好了,现在就去见他,下午去参观同仁堂,你去不去?”

尚平此刻的心思都在张妍身上,似乎对干女儿的生意没有兴趣,淡淡地说道:“笑水,你要习惯于没有干爹的日子,你现在是盈科国际投资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不能干什么都要拉上干爹。你去看看,如果有可能的话就把你那同学挖过来给你当助手算了……哦,我忘记问了,你那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

李笑水嫣然一笑,站起身来冲着干爹神秘兮兮地说道:“不告诉你。”然后一阵风似地出了门。

张妍欢迎尚平一行的晚宴就安排在下榻的酒店里。从下午开始,尚平就在房间里面坐立不安,既想马上见到女人,心里又惴惴不安,就像是一个初涉情场的少年一样内心躁动不安。他甚至幻想,在晚宴开始之前,张妍会不会来房间先和自己单独谈谈,起码会来问候一下自己吧。然偶,尚平感到很失望,在晚宴开始之前他没有见到张妍的影子。

当地图领着尚平和李笑水走进那个大包间的时候,就看见五六个身穿统一职业装的男女站成一排,那架势就像是迎接贵宾似的,不过,尚平一眼就从这些着装统一、高矮胖瘦不等的人中认出了郑刚和孙小宁的遗孀,自己的老同学兼老相好张妍。

当两人的目光触碰的一霎那间,尚平从女人的眼神中读出了及其复杂的内容,但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随即女人脸上职业性的矜持的微笑就将一切彻底掩盖了。

“欢迎尚总一行莅临指导检查工作。”随着张妍生硬的一句开场白,那些男男女女就噼里啪啦地一阵鼓掌。

尚平一看,头都要大了,原本以为,张妍知道自己到了北京,出于礼节代表公司安排了这顿晚宴,可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这根本就不会是张妍的意思,如果自己猜得没错的话多半是林惠或者小雨两人的授意,很可能为了说服张妍来这么一下还颇费了一番唇舌呢。

“尚总请入席。”掌声一落,张妍就做出邀请的姿势,脸上却没有一点应该有的热情,那模样就像是个安排好的表演一样。

尚平觉得自己的血液直往脸上冲。妈妈个逼的!你什么时候居然也学会了装腔作势?就算孙小宁是你爷爷,是你爹,是你的八辈祖宗,你也没必要在他的骨头都烂掉几年了还给老子来这套吧?老子再犯贱,也不会吃你这套呀。

“张妍,既然你是代表公司欢迎领导,很遗憾,我现在和公司没有一点关系,你也不必勉为其难了,这顿饭你们自己吃吧,失陪了。”说完转身就走出了包间。

“干爹!怎么回事呀!那女人是谁?”李笑水从后面追上来问道。

“是你前干妈……”尚平一边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一边没好气地说道。

回到房间,尚平把外套狠狠地扔在地上,躺在床上呼呼直喘。妈的!都说表子无情戏子无义,老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绝情的女人呢。去他妈的,就算老子犯一次贱,从今以后,就当我尚平不认识这个女人。

“干爹,你怎么啦!”李笑水走进房间,一边捡起地上的外套,一边看着躺在床上生闷气的男人问道。

“你少管闲事!”尚平一阵心烦,忍不住朝干女儿吼道。

没想到李笑水并不生气,反而走到床边,坐在男人的身侧,伸出一只小手在他心口轻轻抚着,就像是在给他顺气。“既然是前干妈,犯得着吗?”

尚平一时就哭笑不得,不过,随着那只小手的活动,他好像气顺畅多了,于是就坐起身来在身上乱摸。笑水轻笑一声,就过去在男人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支烟,放在他的嘴上,又擦了根火柴帮他点上了。

有个干女儿倒也不是坏事,况且还是个能迷死男人的干女儿呢。“下午跑的怎么样?”尚平不想再去想张妍,于是就换了话题。

“今天和他谈了些基本情况,他建议我们先上五个品种,明天他带我看看生产线,西药部分是德国工艺,中药这块他主张还是用传统工艺。”李笑水起身给尚平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里继续道:“他对我们的生产能力和实力还是有点顾虑,毕竟人家现在是在一个名牌企业里做,一时还下不了决心,不过他答应考虑考虑,你是不是抽时间见见他,如果他能加盟的话,技术这块就算是有个骨干了。”

尚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安排一下吧,关于待遇方面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明天我要去拜访一家证券公司,如果晚上回来的晚,你就自己吃饭吧。”

正说着,尚平手机就响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林惠的号码。尚平心里冷笑一声,就知道是这婆娘在瞎撮合。不过,张妍怎么就马上给林惠汇报了呢?

尚平朝李笑水摆摆手,见女孩出去了才拿起手机。

“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啊!”林惠在电话里劈头问道:“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唇舌才……”

“你的心意我领了。”尚平冷冷说道。心想,老子还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盘,张妍是你和小雨最后较劲的一张王牌,她手里面掌握着公司百分之六的股权呢,谁拉到了身边就能壮大自己的实力。老子可不会再为你们做嫁衣了。

“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她正哭呢。”林惠说完就挂掉了。

哭?她为哪门子哭?委屈?愤怒?还是老子不近人情?尚平就像是一只狼在房间里面躁动地走来走去,最后拿起电话说道:“地图,把车开出来……”

“老板,就是那栋房子,十六层1605室。”地图指着黑夜中一栋灯火闪烁的高层建筑说道。

尚平裹紧大衣一声不响地下了车,在向着张妍的房子走去的时候,他尽量让自己保持一种怒气冲冲的样子,只有这样,等一会儿见了女人他才不会太儿女情长,因为他已经下决心不再犯贱了,尽管黑灯瞎火的跑来找人家本身也是一种犯贱。

门打开的瞬间尚平以为自己敲错了门,因为来开门的是一位五六十岁、身材高大的老妇人,他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张脸。“我找张妍,她住这里吗?”

老妇人挑剔的眼神将尚平打量了一番,然后好像极不情愿地侧侧身子,朝里面喊道:“妍妍,有客人。”

原来是张妍的保姆。这婆娘居然生了一副男人的粗嗓门,不过也算不上男人的嗓门,听上去更像是电影里的那些太监。尚平想当然地认为。这也没什么奇怪,张妍现在好歹也是总经理,家里雇个保姆还不是小事一桩。

张妍的房子比尚平想象的还要大,他知道,这是当初孙小宁专门买下来作为他和女人在北京的爱巢。只是孙小宁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完蛋的这么快,以至于没能在这房间里和女人多享受几次。

尽管尚平尽量彰显自己的心里优势,可站在这套房子的客厅里还是感到不自在,甚至有点拘束,特别是当他看见墙上那幅着名的油画的时候,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了,因为当年孙小宁在向自己介绍这幅油画的时候顺便敲诈了自己一个亿。

看着房间里的一切,似乎处处都还残留着孙小宁的气息,一瞬间张妍在尚平的心中变得更加陌生了。那最后一点对过去岁月的怀念在孙小宁残留的气息中消失的一干二尽。这时,尚平反而平静下来。

楼地上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尚平扭头就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的张妍,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眼神中既有意外又有惊讶,但是那冷冰冰的目光没有一点欢迎的意思。不过,尚平还是注意到那双眼睛有点微微泛红。还真哭过呀。尚平忍不住心中一动。

“你先下去吧。”张妍朝老妇人挥挥手。

自从尚平进入客厅的时候起,那个老妇人就一直站在离尚平不远的地方,一脸警惕地注视着男人的一举一动,仿佛在防贼一般。

“没想到你会找到这里来。请坐吧。”张妍身穿一套纯棉分体睡衣,脚上是一双软底拖鞋,女人这幅模样尚平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注意到张妍稍微有点发胖了,身子丰腴的仿佛没有骨头似的。

不知为什么,尚平觉得,虽然心里面和女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可对她的欲望却丝毫不减,他知道这都是孙小宁的鬼魂在作怪,一想到这个丰满雪白的肉体曾经在自己和孙小宁的面前颤抖,他就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冲动。妈的,看来真是有点心理不正常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来看看你……”尚平在一张沙发里坐下,眼睛丝毫都没有离开过女人一瞬。

“那谢谢了,难得你有这番心思。”张妍在尚平的对面坐下,一举一动显得比从前更加的从容优雅,只是态度神色仍然是冷冰冰的。

一时,尚平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不能问她过的好不好,想不想自己这样的废话吧,再说,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下也说不出口啊。

“刚才……我确实……我的意思是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沉吟良久尚平终于没话找话地说道。

“没关系,说实话我刚刚才从林惠那里知道你已经不是公司的股东了,林惠也没对我说清楚,所以……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张妍平静地说道,好像尚平是他公司的一位职员甚至是客户似是。

“我们已经有四年多没见面了吧,不过……我还是经常想起你……我这些年也不顺……”尚平试图能够找点两人之间的共同话题,当然他还不敢贸然提到当年自己和她的那段恋情,只能说些能引起她回忆过去的话题。

“这我知道,你今天找我来不会是来叙旧的吧?”张妍似乎对尚平的话题没有多少兴趣,并且表现出端茶送客的语气。意思是你有话就快说,没话就不必装腔作势了。

尚平心里恼火起来,心想,你大可不必表现出一副拒人千里的姿态,你要是那么清高怎么到现在还在老子的公司里面混饭吃,你手里那点股份说白了还不是老子当年心太软,怎么?想翻脸不认人?“不错,我今天就是叙旧来的,不然我们之间还能说些什么?”一副挑衅的语气。

张妍是太了解男人的脾气了,见他忽然像只斗鸡似的,就知道他要来横的。“我说过,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

“张妍,我倒想听听除了你移情别恋之外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如果你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尚平从此不会多放一个屁。”尚平几乎要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居然连脖子都红了。

张妍知道,这样扯下去永远不会有个结果,于是就以嘲弄的口吻说道:“好好,是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你是我的大恩人行了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甚至都已经把你忘记了……”

尚平一听女人的话大受刺激,心里的那股魔性瞬间就被激发出来,站起身一步一步朝着对面的女人走过去,眼睛里面一股火苗在窜动。

张妍吃了一惊,难道他还敢在这里撒野?于是站起身声色俱厉地喝道:“你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尚平一下就把女人扯进怀里,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堵住了她嘴。他感到女人剧烈的挣扎,并不停地用膝盖盯着自己肚子。

忽然他感到一阵剧痛,没想到舌头伸长了一点,被张妍狠狠地咬了一口。

尚平感到自己嘴里有股咸味,可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了,仍然死命地搂着张妍,恶狠狠地盯着她,几乎耳语般地说道:“你想为他守贞是不是,我偏不让你如愿,告诉你,你永远是我的女人,谁敢动你一下我就宰了他。”

“我知道你能……”张妍继续挣扎,气喘吁吁地说道:“有本事你杀了我,否则早晚有一天你要后悔。”

尚平听了女人的话倒吸一口凉气,听她这话的意思好像她知道点什么?怎么可能呢?孙小宁不可能有先见之明,预见到自己会干死他。可张妍的话里怎么充满对自己的仇恨呢。

尚平此刻也来不及多想,心里只剩下无法抑制的狂躁,他一把扯住女人的头发,用沙哑的嗓音说道:“我就等着你,我从来不会为自己做的事后悔,早晚有一天你还会像以前一样跪在我的面前……”

“放开她!”随着身后传来的一声大喝,尚平吃惊地回过头来,就看见那个老女人一双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再看她的手里居然拿着一只乌黑发亮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随时都可能喷出火来。

一瞬间尚平魂飞魄散,抓着张妍的双手慢慢地松开了,两眼只是盯着老女人手里的枪,嘴里嘀咕道:“你……你是……”

忽然啪的一声,尚平就感到脸上一热,不用看就知道是张妍狠狠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一个男人要是被女人扇了耳光不是这辈子倒霉就是活不长了。在这一瞬间,尚平想起了这个古老的谚语。

“记住,我张妍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女人了,你先不要得意,早晚有人会找你算账!”张妍扔下几句狠话再也不看男人一眼,自顾上楼去了。

一时,客厅里静悄悄的,尚平能够听见自己像野兽一样的喘息声。到这个时候他都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滚出去!”老女人熟练地摆动了一下手里的枪,一双眼睛机警的再也看不出一点年龄的痕迹。

尚平慢慢的、小心翼翼地向门边退去,生怕自己动作大一点会招致女人的误解。直到房门哐当一声关严,他这才一转身,也顾不上乘坐电梯,而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完了十五层楼的台阶。直到钻进地图的车里面,这才一边断了气似的喘着,一边颤抖着手摸出一支烟来。

地图一看,心里一乐,老板干完活怎么也不在床上歇歇,竟累成这样,可借着车外的灯光仔细一看,忽然就发觉不对劲,老板的样子绝对不是刚销 魂完的男人应该有的情景。

“老板……发生了什么事?”

“闭嘴!”尚平冲着地图吼了一声。然后就一口接一口地抽烟,似乎只有烟才能平息内心的激动与恐惧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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