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瘾君子

夜幕降临,穿山甲和地图已经早早到码头上准备去了,尚平一个人不慌不忙地沿着蒙蒙细雨中的黄浦江边漫步,黄浦江就在脚下流淌。他穿过外白渡桥,走过俄罗斯大使馆,慢慢的晃到了码头。

远远看去,东方明珠,金茂大厦,环球中心几座巨大的建筑就像雨夜中的几个怪物,而下面的密密麻麻的人群就像一群涌动的蚂蚁。

此刻的浦江上波涛汹涌。几乎听不见城市的喧嚣,惟有江上的汽笛,划破沉寂的夜空。天空暗得出奇,浓厚的云层遮盖着浦江上空,并急急地向后流去。

江的两岸,被黑黑的浓雾包裹着,遮盖了晴日夜空中的靓丽,可是,那闪烁的霓虹,仍然刺破了沉沉的夜幕,把美丽的夜空,呈现给游览在江中的游客们。

于是,外滩上就成了一个如痴如梦的游乐场,情人们举着花伞,就势依偎在一起,依依哝哝,卿卿我我,于是外滩就有一种异样的情趣。眼前的情景不禁让尚平想起了沈从文的小说《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

也许欧阳晓珊的选择是对的,尚平看着雨中的黄浦江夜景暗自思忖。

在这雨夜中的浦江两岸,一切都显得那么朦胧,仿佛隔着一层薄纱,似清非清,似透非透,就像自己目前的生活,云蒸雾绕、扑朔迷离,要想突破迷雾的封锁,重现晴朗的天空,就必须要像这浩浩荡荡的黄浦江水一样,勇往直前,直奔大海而去,那里才有一片广阔的天地。

欧阳晓珊身穿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头上的帽子也是黑色的,整个人几乎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尚平已经不像先前那么拘谨了,他甚至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美妇的表情,惊讶地发现她双眉紧锁,性感的小嘴紧闭,似乎有着难以言喻的心事一般。

跟随欧阳晓珊一起来的除了苏碧以外还有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好像刚抽过大烟似的。

尚平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可是借着江边的一点微光,他还是注意到了男人眉宇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最后他惊讶地发现,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是来自欧阳晓珊,难道这个男人是欧阳家的亲戚?没听小雨说过她母亲在上海有亲戚呀。

“苏小姐,晚上有尚先生送我回去,你忙你的去吧。”欧阳晓珊对正要跟随自己登船的苏碧说道。

苏碧张张嘴正准备说什么,可欧阳晓珊已经转身上船去了,只得站在那里看着游船慢慢的驶离码头。

“夫人,江上风大,还是进舱吧。”尚平殷勤地说道。

“你怎么单独雇了一条船,不是有公共游船吗。”欧阳晓珊问道。

“那上面乱糟糟的,岂不扰了夫人雅兴?”尚平赔笑道。

就在这时,一个浪打过来,游船一阵椅,欧阳晓珊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失去平衡,尚平眼疾手快,一伸手便把美妇的一条手臂抓住了。

等到身子站稳,尚平就感觉欧阳晓珊的一只小手急切地想推开自己的手,这时,他才真切的感到手背传来的那一阵绵软的弹性,原来自己不小心抓的靠上了一点。

尚平心中一荡,触电般缩回双手,一颗心竟然砰砰直跳。

“夫人小心!”

虽然黑夜里看不清楚,可尚平猜想欧阳晓珊的脸一定红了。

直到进了舱,尚平仍然能够感觉到残留在手背的那种温暖和柔软的感觉,他感到奇怪,按理说自己也算是见识过几个女人的,怎么会如此把持不住呢,虽然不是故意的,可潜意识中却分明是心存异念,有不轨之嫌。

“那两个人是你的手下?”欧阳晓珊指指舱外的穿山甲和地图问道,似乎想掩盖刚才那一刻的尴尬。

“是的,夫人,他们这次来上海采购点东西。”

船舱不大,可是很雅致,在后面甚至有个小小的吧台,里面有各种酒水。尚平为了包下这条游船花了十五万块钱。

他不知道欧阳晓珊如果知道了自己为她出手如此大方,会不会怀疑自己的动机。也许人家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点,毕竟欧阳晓珊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这点钱还不一定看在眼里,都是自己小肚鸡肠了。

游船朝着吴淞口驶去的时候,欧阳晓珊手扶着一把座椅的靠背,一直站在那里,两眼望着外面黑漆漆的江面。尚平猜测她其实什么都没看,而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呢,今天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尚平转头看看那个瘦高个男人,他好像很疲惫,已经在一张椅子里坐下了,丝毫没有欣赏景致的兴趣,同时,对欧阳晓珊好像也显得很随便。尚平再次确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你好兄弟,怎么称呼?”尚平不想去打搅欧阳晓珊的沉思,客气地和瘦高个打了个招呼。

“你叫我欧阳就行了,那个……能给我倒杯酒吗?”欧阳晓明有气无力地说道。

果然!姓欧阳?那岂不是欧阳晓珊的宗亲?看年龄好像比欧阳晓珊小一点,不过怎么一副痨病鬼似的,难道患了什么绝症?

欧阳晓珊听见两个男人的对话,仍然看着窗外的夜空,似随意地说道:“尚先生,我忘记替你们介绍了,这位是我的弟弟欧阳晓明。”

尚平一听,先不答应,赶快去吧台给欧阳晓明倒酒去了。欧阳晓珊的弟弟?难道她以前是上海人?这些事情怎么从来没有听小雨说起过呢。现在大概能猜到欧阳晓珊为什么闷闷不乐了,肯定是她那个弟弟患了什么绝症,她正伤心呢。

尚平先把一杯红酒递给了欧阳晓明,后者就像是酒鬼似的一口就干掉了,然后闭上眼睛,把脑袋靠在椅子上好像睡着了。

尚平看着欧阳晓明的样子,心中满腹疑团,顾不上多想,像个尽职的酒吧服务生一样端着另一杯酒来到欧阳晓珊的身边。

“夫人,喝点红酒吧,驱驱潮气。”

半天都没有见欧阳晓珊转过脸来。

“夫人?”

尚平靠近一点,又轻轻叫了一声,忽然就看见美妇的脸上微微闪烁着一片水光。原来她竟然在哭泣!

尚平靠近一点,又轻轻叫了一声,忽然就看见美妇的脸上微微闪烁着一片水光。怪不得欧阳晓珊一直把脸朝着窗外,原来她的脸上竟淌满了泪水!

是什么样无法释怀的悲情居然让这个高傲的贵妇在这样的诚暗自垂泪?

尚平惊诧于欧阳晓珊的率真性情,就在昨天,欧阳晓珊的表现还让他觉得这个美妇不但有着神秘的背景,同时也老于人情世故,有着深不可测的心思。

没想到仅仅隔了一天,她就不分诚地居然在自己面前抹眼泪,如果不是伤到了痛处,她绝不会这么丢人现眼的。

尚平禁不棕头看看椅子上仍然闭着眼睛假寐的欧阳晓明,心里哀叹一声,看来这小子命不长了,要不她的老姐怎么会如此伤心呢。

忽然又一想,也许自己完全是在杞人忧天,人家欧阳晓珊只不过多愁善感,触景伤情罢了,女人嘛,有时掉下一片树叶都能够引出几滴莫名其妙的眼泪来,这细雨迷蒙的秋江夜景说不定就勾起了美妇的悲秋情怀呢。只是,欧阳晓珊女儿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姑娘似的,动不动就抹眼泪呢?

“夫人感念四季飘移,人生无常,以至于对景伤情,真是性情中人啊!”

既然偷窥到了美妇的秘密,为了不让她难堪,尚平就不伦不类地拍着马屁。

欧阳晓珊微微侧过脸,接过尚平递过来的酒杯,马上又转过脸去,浅浅地抿了一口红酒,等到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以后才低声说道:“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让尚先生见笑了。”

欧阳晓珊果然是上海人,那她的父母自然也在上海了,她为什么不住到家里去,而是住在那个别墅里呢,难道那个别墅也是她娘家的产业,这么说来她的娘家可能还是上海的名门望族呢。怪不得气质不凡,一看就知道是出生于大家的名门闺秀啊。

“哪里?别说是夫人,就是我一个大男人有时候也难免悲秋伤春,想着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场呢。”尚平根据自己的判断,一瞬间对美妇肃然起敬,忍不住装作文化人一样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欧阳晓珊听了男人的话,忽然扑哧一笑,一下转过脸来,眼角还带着几重湿痕。

“你又有什么伤心事想哭一场了,难道连这个你也要和人家比一比吗?”

欧阳晓珊说这话时的声音、神态竟活脱是小雨的模样,尚平不禁看的呆住了。

梨花带雨,美人娇嗔,欲说还休,这是多么难得的一副美人图啊!这情这景,若是能日日相对,时时赏玩,那该是何等风光啊!孙海洋这老东西好福气啊!竟然能……

欧阳晓珊看着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脸上神情如醉如痴,忽然就感到一阵羞涩,就像少女时代那种久违的感觉,竟不自觉地看进男人的眼睛里去,直到发现那双眼睛里面滚动着的火花时,脸上飞起两朵红云,马上转过身去,一颗芳心竟惊慌失措起来。

天呐,这眼神是多么的熟悉呀!他这神情和当年在那个单身宿舍里,当自己含羞露体时,孙海洋看着自己身体的眼神竟然一模一样。

可那时自己毕竟青春美貌,任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可眼下自己已经是半老徐娘,黑衣蔽体,他竟然还……比孙海洋还要……

妈的。怎么走神了,这下被她抓住了。尚平惊醒过来,真想扇自己一个耳光,自己刚才那个样子肯定就是林惠描述的那种流/氓相,这下欧阳晓珊可把自己看透了。

“夫人,我……我说的是……人都有多愁善感的时候……”尚平一阵懊恼的同时,话也说不利索了。自己一个不注意,好不容易和欧阳晓珊建立起来的一点“良好气氛”看来被彻底搅黄了。

尚平没有指望欧阳晓珊再会和自己说话,一双眼睛就朝座位上的欧阳晓明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只见欧阳晓明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异常苍白,一个脑袋也歪在了一边,一双手不停地在自己胸前着着,好像胸中有一团火似的。

就在尚平正要过去看个究竟的时候,刚好听见欧阳晓珊背着自己似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尚先生,你是不是总爱琢磨别人的心事。”顿了一下没有听见男人回答又自顾说下去。“你这次猜错了,我不是因为……”

“夫人。”尚平再也忍不住了,不得不打断欧阳晓珊的话,因为他看见欧阳晓明在自己胸口抓的更疯狂了,嘴角也好像有白沫流出,根据他的判断,分明是抽风的症状。“夫人……你看他……他怎么……”

欧阳晓珊回过身来,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尽,一双幽怨地美目瞟了尚平一眼,正准备说话,就见男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后面,不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一看,嘴里惊呼一声,一只手捂着小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尚平几步就来到欧阳晓明身边,只见他呼吸急促,口吐白沫,脸色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一双手已经把领带扯开,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看着随后过来的欧阳晓珊,气喘吁吁地说道:“姐,我……我对不起你……我……”

欧阳晓珊明显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伸手托起弟弟的脑袋惊慌失措地问道:“晓明……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欧阳晓明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姐姐,嘴唇翕动着涌出一股股白沫。

“穿山甲!地图!”尚平把头伸到门口大声喊道。

欧阳晓明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姐姐,嘴角不断地涌出一股股白沫。

“穿山甲!地图!”尚平把头伸到门口大声喊道。

穿山甲和地图从来没有听见过老板如此歇斯底里的叫喊,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情,穿山甲第一个冲进舱来,看见尚平好好的站在那里,只是脸上一副焦急的模样,再一转眼便看见了美妇正把那个瘦高男人的头搂在怀里,而那个男人好像已经死过去了。

“赶快让船往回开,他好像是抽风呢。”尚平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穿山甲说道。

“老板,不是抽风吧。”随后冲进来的地图仔细看看男人的样子说道。

“你他妈是医生,这难道不是抽风的症状?”尚平也顾不上欧阳晓珊在眼前,竟然说起了脏话。

地图没出声,几步走到男人面前,低头仔细看了一阵,直起腰来肯定地说道:“他哪里是抽风呀!妈的,烟瘾犯了。”

尚平一听,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他自然知道地图说的烟瘾指的是什么,脑子电光石火般一闪。妈的,确实像是毒瘾上来的症状,哪里能想到欧阳晓珊的弟弟居然是瘾君子?

怪不得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感觉像个痨病鬼似的,可是,看欧阳晓珊的神情,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弟弟是个吸毒者。地图会不会弄错呀。

尚平是听明白了,只是还有点不确定。可欧阳晓珊没听懂地图的话,焦急地问道:“烟瘾犯了……什么烟瘾……要紧吗……”

地图虽然也觉得欧阳晓珊是个美妇,可从来没有学会在美人面前装斯文,粗声粗气地说道:“毒瘾犯了呗,这小子看来是个资深瘾君子呢,弄一针打下去就好了,死不了。”

“你说什么?”欧阳晓珊这时才明白过来这个男人话里的意思。“毒瘾?这……”

她低头看看弟弟,又抬头看看尚平,见尚平不出声,算是默认了,一时就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尚平心想,这里面的缘由看来一时半会也搞不清,眼下是先把欧阳晓明的症状先解了,如果真像地图说的是毒瘾的话,欧阳晓珊不一定愿意往医院送,毕竟她是个要面子的人,现在突然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瘾君子,一时可能还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夫人,我看这样,他既然是……他家里一定有这种东西,我们先送他回家去,让他先把瘾过掉,不然时间长了对他的身体不好。”

“这……这怎么可能……”

欧阳晓珊此时也也顾不上脸上的泪水,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看见的现实,她宁愿自己弟弟得的是其他的急症。

这时,欧阳晓明忽然浑身抽动起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把就将欧阳晓珊推倒在地上,发疯似地想往船舱外面跑,结果被穿山甲一把摔倒在地上。

欧阳晓明双手搂住穿山甲的腿,声嘶力竭地叫道:“快给我……给我东西……姐……我要死了……”说完倒在地上扭曲着身子直打摆子。

尚平赶紧过去把欧阳晓珊搀扶起来,美妇嘴唇翕动着说不出话来,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尚平的怀里。

尚平只觉得一个香喷喷的身子倒进了自己的怀里,两人的面颊几乎贴在了一起,不久以前还是遥不可及,眼下却在自己的心口上急剧起伏着。一切仿佛就像在梦中一样,显得很不真实。

他禁不住手臂一紧搂住了美妇软软的腰肢,但是却破天荒没有产生冲动,心里反而生出了万般柔情,禁不住心疼起这个初次相逢的丈母娘来。

“还不快让他们把船开回去?”

为了挣脱那种梦幻般的感觉,尚平朝着地图大声喊着,借此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点,以便恢复一点现实感。

“老板,他现在这个样子可能连家都找不到,要不要送医院?这种情况时间长了会出人命的。”穿山甲看着地上扭曲着的男人警告道。

尚平还没有出声,怀里的美人一听急了,丝毫都没有感到自己正被女儿的男朋友搂在怀里,反而仰着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焦急地问道:“尚先生……这……这可怎么办呢……你救救他吧……我就这么个亲人了……”说完,干脆把脑袋靠在男人的肩头呜呜地哭泣起来。

尚平一听哭笑不得,昨天还对自己软硬兼施呢,现在一下又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妈的,老子倒是想救他呢,要是早知道你有个瘾君子的弟弟,老子早早准备几包预备着他犯瘾呢,这样急死忙活的叫老子到哪里找那玩意去。

“夫人,你别急,会有办法的……”

说完对穿山甲说道:“等一会上岸后,你和地图去找那玩意,我把夫人和他先送回别墅,一定要找到!”

“老板,你就放心吧,东西肯定能买到,就看他能不能等到那个……”穿山甲见尚平瞪了他一眼,赶紧打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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