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反正顾皎这位新科状元是不可能输得。顾皎还是有这份自信的。

“直到再次相见,你修炼为了厮守,可又留下手帕不辞而别。虽然不懂情爱究竟为何物,但却知道了怕。我并非草木,生来也有七情六欲,但行至如今,其实便不该有什么畏惧。神荒结界是我的宿命,何时终了也是数。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的属下曾经寻了很多话本给我解闷,那里有人情冷暖,人心叵测,人言可畏,可那时在我看来不过是人生如梦。但是自从遇到了你,我也想梦一场,而且希望这梦足够长久,久到此后余生都能与你相伴。既是你嫌我老,那么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久到这万年的差距不过弹指一挥可好?”

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沉沉睡去。手中忽然一空,未及睁开眼,便有柔软触及额间。神荒便继续装睡,想知道会不会还有什么后续。两只玄兽先后而至,若不是需要继续假寐,神荒肯定会把那之鼠扔下床。

有薄衣覆于身上,又等了一会,方才偷偷睁开半只眼,吓得一骨碌爬起来,因为那人又不见了。神荒衣衫不整地冲出庙门,方才发现这庙已经快成树洞了。

“我早有此意”,回眸一笑,醉了日月山河,神荒上前一步将人搂入怀郑

——

神荒心里有些慌,所以并未带人直入那神荒山脉深处,而是传信属下,对火湖那里照着武居宅的样子先行修缮一番。

“老大,你可回来了”一群玄兽感到有外人入结界,纷纷磨刀霍霍准备立个大功,没想到是自家网上携着美人而归。

“老大,这果子,火湖接的,特别甜”有属下献宝一般送上水果。

“火湖?长草了?”神荒甚是吃惊,那里万年不毛之地,他这才出去没多久,长草都不可能,怎么还长果子了。

“她以后就是麒麟王的王后”神荒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扫视了下属下,道。神荒本就不讲究,这帮属下也是散漫惯了,但是今特别长脸,不约而同以最高礼节迎接自家老大的女人。

神荒看到他们如此懂事,心情甚悦。

“愿与清商一世长安。”

听闻女子的话,少女便知女子是担心了,安抚似的握住女子的手,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劝慰女子,只好靠在女子怀里,听着女子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女子虽未答应少女看花灯的请求,却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少女答案,少女窝在女子的怀中感到很安心。

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少女再睁眼,入目的便是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没错,眼前的女子不知何时换了一身衣服,作男子打扮,一把折扇慢慢地摇着。

少女从未见有人将黑色穿得如此妩媚,但女子刚毅的眉眼,又为女子平添了几分风流,执扇回眸间,落落洒拓,恍若……少女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出合适的形容词,大抵是世间唯一能勾动少女心弦的人儿罢。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大抵如此吧!

少年的低喃,唤回了少女神游外的意识,听闻少年的话,少女低下头,轻轻地点头。

黄泉真水的事儿仿佛对凡间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皇城作为凡间最繁华的地方,夜晚也同样热闹。

也不知今日是否是什么特殊的节日,街边盏盏花灯高挂,人们徜徉其中,真真应了那句: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明明灭灭的花灯映照了少年坚毅的脸庞,少女心中只有一句话:“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少女竟将心中的话出口,但是映着此情此景,竟意外地合适,这次少女并没有害羞而是握住了少年刚刚买下的花灯,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既是灯会,又怎么少得了放河灯,两人结伴来到河边,河里已经飘荡着好多河灯。

少女拿着笔,半晌却不知道怎么落笔,少女贪恋红尘的烟火气,也爱话本里作之合的故事,但少女的内心是不信这些的,却犹如饮鸩止渴一般,明知前路是万丈悬崖,亦风雨兼程。

最终,少女还是没有在花灯上写下任何愿望,也没有缠着少年询问写下的愿望,只是平静地看着花灯在少年的法力下,顺着河流飘向远方。

掩饰好内心的失落,少女牵着少年的手逐渐走向人烟稀少的地方,就算如此喜欢话本里才子佳人携手同游赏花灯的戏码,但少女的骨子里依旧不喜欢人多吵杂的地方,花灯赏完了,戏也该落幕了……

两人越走越偏,直至走出城池好几里,在一棵参古树下停了下来,少年搂着少女一跃而上,坐到了树上。

少年自储物袋里拿出一盏美酒,慢慢地品着,随后似又觉得不够,又抽出少女腰间的玉箫,低低地吹了起来,如泣如诉,将满腔心事都付诸在萧声中,熟悉的曲调响起,少女莫名地觉得有些悲凉。

当少年将玉箫还给少女时,少女才发觉自己哭了,冰凉的触感在少女的脸上纵横,映衬着少女月光下的脸庞,楚楚可怜。

听闻少年的话,少女终于撑不住泪如雨下,半晌,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蹲下身子,与少年对视,一字一句地着:“只愿卿心似我心,定不负卿相思意。”

少女话落便就着少年的手,将戒指带在了无名指上,意外地合适。

听闻少年的后一句话,少女沉吟了半晌才开口:“茗姐姐,我喜欢你,和你是不是男子无关,和你的容貌修为家世都无关。只因你所有的样子都敲是我喜欢的样子。你不需要扮做男儿,你是男是女都无妨,只要是你就足矣。你也不需要挡在我身前,不需要用握刀的手为我洗手作羹汤,甚至不需要掩藏眸间的杀意,我只愿你做你喜欢的事,你善良也好,是满手鲜血也罢,司马清商一生都只认定你一人,也只想与你一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世世生生,我与你不离不分,无须谁见证。”

以少女的聪慧,早就察觉到女子并不是如表现得这般无害,在为女子的黑瞳布阵时,即使女子竭力掩饰了,少女还是感受到了黑刀里漫的煞气和杀气,可那又如何,只要是她,什么都无所谓。

少女不知何时,就窝在了女子的怀里,过了好久好久,少女才开口:“茗姐姐,我们回去吧。”

山雨欲来风满楼,无论前路是什么,清商当以一力以破之,因为眼前人即是我一世的无悔。

凡间终究不是修行者的地方,虽然修为在身,但凡间灵力稀薄,修为又被压制,能被调转的灵力确实很少,供不应求,体内的灵力也在慢慢变少,当初来到凡间也是借助师门令牌指引,如今听到少年要早日回武大陆,东方冥想了想,在凡间的确是多有不便,凡间之人与上界诸多不同,如今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确早日返回最好,便点头同意了少年提议。

东方冥拿出师门令牌,将自身灵力覆其上仔细感受一番,精神力铺散开,令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不过一瞬便散去,东方冥收回令牌,对众壤:“距离此处西北方向不足十公里有一处山谷,名曰月山,那处有淡淡灵力溢散,与我到凡间之时通过的结界波动相同,而我这令牌的目的地便是设置的武大陆,我们这边出发吧。”看看色已暗,朦胧的皎月影影绰绰,东方冥便施法将众人身形隐去,缩地成寸,不过一瞬便将众人带到了月山,随后散去灵力,对众人道:“这是此次师门任务特制的令牌,返回时将令牌打入结界,结界自然会开,我们这便回去吧。”随后东方冥将附着灵力的令牌缓缓推入结界,结界如一圈圈涟漪缓缓荡开,溢散的灵力也越来越多,等到了一定时间,灵力不再继续溢散,东方冥转身对众人:“结界已开,我们走吧。”言罢率先踏入结界离去。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如果京城是高雅端庄的大家闺秀,那么江南就是温雅邀约的书香贵女,回门的第二我才知道相公这两有假可以陪我回江南,趁着侍女们整理物品,忙写了几封信让人送去江南】

时间飞逝,转眼已经在船上过了一个月,离江南也越来越近了。这日气尚好,让人备了琴去窗户边,望着远处的山水,起指勾抹之间,一串琴音从指间流出,连修竹都自从离开了京城,我的琴声又恢复了已往的大气】

师父一生走过很多地方,所以他的琴音带着别人没有的爽朗,年幼的时候在江南师父也带我走了很多地方,我看过黄山的云海翻腾,也看过钱塘江的大水,但是也因为身体不好,我没看过大漠孤烟直,也没看过飘雪寒的冬季,这也是我当年的遗憾】

随着琴音想了许多,耳边传来笛声,转头发现相公靠着门口,手中拿着一玉笛和着我的琴音,不知何时修竹她们已经带着侍女离开了房间,一曲终了】相公,当初我回来的时候江上遇到的那个笛声不会就是你吧

跟在众人身后的女子,仍是一脸的疑惑,但是话里话外也听出些门道。

紧紧拉着身侧的女子,或许是她的安慰给了自己安全感,亦或是同为女子心心相惜,为此也把他当做依靠,听人武大陆,师门,之类的话,她虽不明所以,却也感知众人身份非同凡响。待东方公子手中的令牌微光乍现,让女子不由得惊叹。

如此一来二去身处之地从人世繁华到了风清月明的琅嬛福地。

“这是哪?”

不过眨眼之间便换了一番景象,女子不由得吃惊。

西风落日草斑斑,云薄秋空鸟独还。

他默默凝视着簇拥在众人中间的公主殿下。周遭尽是气宇不凡的非常之人,女子在他们中间虽然略显拘谨,但其实恰得其所。

而他只不过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不知道所归何处的藉藉无名之徒罢了,与这里是格格不入的。

更何况他还曾拖累女子下狱,定是惹人嫌的吧。

哦,再加一条,还是个要等人顺手一拖的。

他苦笑了一下,微微弯下脊背,道:“是在下拖累了公主殿下,先前多有得罪殿下,十分抱歉。”

他让过身,留出路,看着公主走在那些人身边,进了结界。

方才默默叹息一声,沉默着也走了进去。

武大陆?那是什么地方?是他来的地方吗?结界那边,不知道会不会有自己的家人?

应该是不会的吧。

少年一直唤独孤魅影为魅,听起来像是妹,而因为魅影生的比女娃娃都要娇媚几分,当初域之人还曾经将他们当成一对恋人,可,只有当事人知道,魅影乃是男子而非女扮男装,直至后来,其他两位神尊和他们不打不相识,才知道,两饶关系并非恋人而是兄弟,自此,域之中,四大神尊表面是对手,其实私底下都是至交好友,这点域之中并没有人知道。闻得女子言魅影身侧之人,想到簇,少年却是十分无奈,想来那男子本是他离殇宫之人,却被魅影抢了去,“和魅影一起的男子,名唤司马逸泽,如今离殇宫少主司马清商的亲哥哥。”

又搭配了同色发冠,然后去内室叫相公,刚进入内室就突然被抱住,当场蒙了一下,等回过神发现相公在笑,跺了跺脚假装生气道】相公,你在这样我生气了,要去告状了【不等他回答没几秒自己先称不住笑了,揉了揉笑痛的肚子,拉着相公去试衣服】

等把相公穿戴好,左右看了看,好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师父们肯定喜欢,顺手把桌子上的扇子塞到他手里就拉着他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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