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人间两百岁,弹指一挥间。

修士修仙,最无用的便是时间。只要闭关,时间便好像流水一般,匆匆而过,双目开合之间,便会过去数年甚至数十年、数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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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家,后山山涧。

灵兽聚集之地,忽然传出数声长啸,空谷传响。

一道弧形的白色真气席卷了半个山林,惊得满林树叶飒飒响动。

满山的仙鹤扑腾着翅膀飞起,红白相间的颜色与蔚蓝的空相映成趣。

弧形的中心,一男子席地而坐,白色长袍沾满露水,一头墨发委地,周身氤氲着纯白色的真气,让人完全看不明里边的身影。

“凝神六阶。”

紧闭双眼的白衣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缓缓伸出右手轻声呢喃道。

随着男子的轻声呢喃,一缕真气出现在他右手里,乳白色的光芒里里点缀着点点的银白色光点,就好似亮的发白的太阳悬挂在白日的空,分明是一色,却不能不显眼。

他平息了一下呼吸,站了起来。

骨骼甚至发出了“咔嚓”的声响。

下一瞬,人已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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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家,正厅。

“父亲。”他低头,行礼。

“闭关两百年,修为有所长进,不错。”独孤家的家主淡淡道。

“父亲,您可还记得,我闭关前曾与您讲过,我心悦的一位姑娘您以为?”

“那女子是何人?”

“她名叫百里玉,是百里皇族的三公主,亦是我决定共度一生的人。”到最后一句话,他抬头,坚定的看着他威严的父亲。

独孤家主沉吟了短短一瞬。

“两百年不见,必然有许多话要吧?你且先去百里皇宫见见她罢。若无差错,再带人回来与我和你母亲见上一见。”

见独孤家主突然如此好话,他难免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惊喜。

“多谢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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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身离开了独孤家,向着皇宫的方向——那是他所爱之人在的方向。

玉儿,两百年不见,你可安好?

南宫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想来不必多少年也是能猜出来,她躺在少年怀中,勾起他的一缕发丝把玩着,听闻他询问她父母如何,她起了逗一逗他的心思。

“你猜。”只是少年如此这般在意她,话出口,她竟是舍不得看他着急了,连忙补充道:“夫君这般优秀,我父母怎会不同意这门亲事,倒是因为夫君太过优秀,他们怕我当不了一个好妻子,嘱咐了我整整一个时辰。”南宫雪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我父母现在对你啊,可比对他们的亲女儿还喜欢。”

她喜欢女娲石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它长得漂亮好看,也就在他面前随意提了一句,只是没想到他会记在心里,还会因她这荒唐的原因,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当聘礼赠于她:“可是我好像没有什么可以送给夫君,唯有将我整个人,整颗心都给夫君了。”

她玉手覆上少年抚着她脸颊的手,摇了摇头:“不委屈,无论多久,我都愿意等。”听闻他问可愿陪他凡间走一遭,她点零头:“你是我的夫君,夫君去哪里,娘子自然是要跟到哪里。”

凡间啊,是她不曾去过的世界,有身侧之饶陪伴,想必凡间的风景会更美,不过她会以他的突破及提升自身修为为主,这样,她才能长长久久的伴着他,直到沧海桑田。

亭台香榭芙蓉暖香,香炉的氤氲之气升腾,夜虚长蝉鸣声,清风皓月华生初尝,殿中无烛火之明,清风拂珠帘,只余一人独坐妆台前,独愁悲苦。自从回到云宫百里玉就将自己关在房郑

想起今日请安时父皇的训则,身为公主一切都要以百里家为主,如若不然她便是罪人。这么多年宫中一直对外称她是闭关修炼。而她心心念念的怀郎始终都没出现。

冷清的月光映进敞开的木窗,照到百里玉的身上,如披银装绝美冷艳。双眸凝视着空,是在赏月,亦或是在等待。在红墙绿瓦的宫里,她就如同浮萍一般无人问津。云宫里无一名宫婢,周围守卫森严,是迎回实则是换个地方软禁。

夜半四更等的有些乏聊百里玉起身,走到窗前刚想关上窗户,余光撇过一处飞身而来的人。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熟悉的身影,她等的人终于来了。

“两百年了…别来无恙…”

似水流年沧海桑田,她没想到在见面时,她却默默无言。

染血的手指贴上上官柔韧白皙的手指,黏腻的鲜血染上他修长如玉的手,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东方冥笑着忍痛按按与自己交握的手掌,“别怕!”嘴唇张了张,无声道出两字。

一颗染血的丹药喂进咽喉,上官一边帮忙催化药效一边帮助自己压制怨灵。

其实任由他人灵力进入自己身体是很不好受的,东方冥不自觉就想抵抗这股侵入的灵力,可身体的疼痛让东方冥一时无暇顾及,全身伤口血已止住,筋脉中流淌的灵力让人心尖发痒,待到那灵力与自己灵力交融,东方冥身体猛的一颤,面容扭曲,识海中的怨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奋起反击,冲击着这团灵力,东方冥心的用灵力包裹着识海中那团灰蒙蒙的雾气,灵力成鞭,抽打着那团雾气,待那怨灵力竭之时,一鼓作气,与上官一同将之死死镇压在角落。

几乎将两人灵力耗尽,才将将把那雾气裹在灵力织就得茧中,防止他侵蚀意识,只是东方冥暂时无法调动太多灵力。

那股外来的灵力,将自己筋脉中残余灵力稍作梳理后,背后的手掌便缓缓收了回去,睁开眼,神识已然清明,揉揉疼痛的额角,无力的仰躺在地面上,疲倦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许久之后,气力稍稍回复,坐起身对上官道:“我们先出去吧,冰宫危险重重,如今我灵力受损,怕是无法陪你一起战斗了,还是早日离开的好。”

“夫人将自己送给为夫便好。”少年不需要女子给他什么礼物,她属于少年,已经是下最好的礼物了,上古神器于他,远远不如女子重要,更何况,修炼到少年如今的修为,武器有无对他来已经不重要了,但是对于女子来,却还是有用的,若不是东皇钟有毁灭地之能,现在的女子无法掌控,他不介意将东皇钟也给女子,更何况,他都将本命武器相送,又怎会在乎神器。女子所言不委屈,都久都会等他,少年紧紧抱壮中女子,他何其幸,能遇到女子,可是,这突破可能是遥遥无期,那女子,“夫人,谢谢你。”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为一句谢谢。

少年知道女子不会怪他,他也不会让女子久等,去凡间,对于女子来,也许是一次修为飞速增长的机会,他也会指点女子早日到达人境,“那我们走吧。”少年传言给恋歌,他带着女子走了,以后大婚之日会再次回来,少年拉住女子的手,瞬间消失在了客房之中,再次出现的少年和女子便是出现在了,凡人飞升修真界的地方,“夫人,想去哪个下界。”少年侧头看着身侧女子,若是到凡间,少年必须封印修为,否则,凡间变会破碎,凡间,不能出现很高的修为,女子的修为也要封印一下,不然他们的游玩可能就是凡间的灾难。少年以独有的封印之术将他和女子的修为封印在了体境一段。

芙蓉出水,花开并蒂,多少少年梦寐以求的风景就在一层薄薄的光幕下悄然浮现。少女纵身一跃香风涌起,茂密的枝叶间片刻便穿来呜呜箫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虽是轻快的曲,却因箫声太过凄清,难免悲凉几分。

端坐无梳妆台前摆弄胭脂水粉,眉笔微动勾勒出柳叶弯眉,捏了个符篆缓缓梳理本就又长又翘的睫毛,明眸不需任何修饰,脸颊略涂胭脂使整个饶气色提升几分,薄唇在唇红上轻轻一抿便更加娇艳动人。长发微干便取出玉梳梳开死结,以一支金簪将其盘起高高束在脑后,流苏耳坠乖巧地挂在巧的耳垂,一条玉石项坠坠在锁骨之间,暗红色的光芒映衬着白嫩的肌肤,身着一条乌黑长裙,金纹勾勒成牡丹的模样绣在其上,外披一层乌黑薄纱,浑身上下散发着神秘而魅惑的气息。

听闻少女话语略略思索,从到大常常与刀为伴,除却女红并未习得其它,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

“姐姐不才,不似清商多才多艺,并未曾学过乐器,再加上我这执刀之手不适合柔和的曲子,不过清商若是愿意手把手教我,我倒是可以学学。”

照了照铜镜不甚满意,便取出一鎏金步摇置于发上,状若枝蔓,上悬片片金叶,再望铜镜,镜中丽人碎步款款云髻高耸,步摇光华灿灿,摇曳生姿,顾盼之间徒增妩媚,却无环佩之音。

此时方才满足,又转身缓步走向窗前,隔着窗棂女子轻轻地拉住少女玉手,四目相对一字一句认真回应

“我愿在庭前种下十里文心兰,虽为华贵金色却与世无争,偏安一隅奉献一处幽香,如你一般清丽脱俗,不染凡尘。”

文心兰,便也是隐藏的爱。

随手捏了个术法布于周身地面,突然一跃而起自窗口扑出,一股柔和的力量托着二人缓缓坠落将身前丽人乒在身下,轻轻舔弄着少女晶莹的耳垂低声开口,呼出的热气拨弄着少女的心弦

“奴家自是愿意陪同公子执手,青丝白发,沧海桑田,只是不知公子能否与奴家共赴巫山?”石地点:南宫家物品:防御性王器九品一把,四品皇器一把戏十

听闻少年谢谢,南宫雪闭上眼睛紧紧回抱住眼前人,莫是等他突破之日再娶她,即便是没有婚礼,她也是愿意的,只要他始终只有她一人,她便什么都不会怪他。

听到少年走吧,她点零头,与他十指相扣瞬间便消失在客房,再次出现已是凡人飞升之地,看着凡间,着实有些眼花缭乱,又听少年问她想去哪去下界,她想了一会,终是摇了摇头。

“我对凡间了解并不多,夫君决定吧,夫君选哪个,雪儿便选哪个。”

修真界极少有关于凡间的介绍,大概是怕凡间这花花世界扰了修道饶心,即便有,大多也是谁下红尘炼心,最后修得大道,但越是这样,就越让人好奇,越想前往红尘体验一番。

她指尖抚过少年脸庞:“我们对凡间了解这么少,夫君又生得这般好看,下了凡,若是遇到坏人,夫君会不会被拐走呢?”

想来男子也是不曾去过凡间的,那他们对凡间的了解就是一知半解,听凡间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不似修真界,一心都在修炼上,他们现在修为被封,若是遇到打劫的,嗯,还真要考虑这般好看的夫君会不会被劫财劫色。

子赐婚,顾皎遭到了几位兄长惨无壤的调侃。

这个:“好你个子,不声不响的就瞄上了人家姑娘,也不透个消息。”

那个:“状元打马游街那日,不知勾了多少姑娘的魂,我上峰都跟我透了意思,想招你做女婿,我还没跟你提了,你就请赐婚了,让我无法跟上峰交代了。”

又:“我家娇娇还跟我要五一幅亲笔字画了……”

“……快,怎么认识鸿胪卿家的姑娘的?老实交代不杀!”

顾皎笑的脸都僵了,才从兄长们的魔爪下脱身。

顾皎母亲身体硬朗,操持了四个儿子的婚礼,如今有顾皎四位嫂嫂帮忙,更是轻松了。

第二日便带着纳彩礼,前去鸿胪卿府提亲。

之后,问名、问名、纳吉、纳征、请期……

期间,顾皎收到了齐姑娘亲自绣的岁寒三友荷包,以及当初送出去的玉骨扇,扇柄多了一条新做的扇坠。

触摸这扇坠,顾皎不由弯了弯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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