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竟被这女人抽了一巴掌,他微笑起来,内心正咬牙切齿。

手腕悄然一翻,惊了满池的游鱼,正欲好好给这女人一个教训,谁料却被直接扯入殿中,顿时这想法前功尽弃。

驯兽之法就算再奇妙,总也不能让水里的游鱼跑到岸上来还生龙活虎吧。

面前这饶修为看来大约与他不相上下,但不知为何她的实力似乎有种不正常的涨幅,反而让他略逊上那么一筹。

他凝了凝神,法力聚于手臂。一声丝帛裂开的的声响,从束缚中挣脱开来。

一伸手,扯上了身上饶衣襟,使力往下一拽,又是“撕拉”一声,听起来还挺悦耳。

“如此良辰美景佳人,姑娘似是有些不解风情了。”他微微笑道,“在下为追查一件案子而来,多有惊扰,还请见谅。”

心下却想着,这衣服未免太不结实了。

百里玉饶有趣味的逗弄,霎时间榻上之人周身隐隐明光,薄纱撕裂的声音响彻殿中,他竟然挣脱了束缚。

许是低估了此人竟能逃脱,惊得百里玉连连后退。能凝神碎物,周身气泽浑厚纯净想来是个修行着。本以为轻易得手,还以为是个普通的毛贼,却不想是被人玩了一个欲擒故纵。

“你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还敢到宫里查案。你难道不知道,这可是百里皇族,也是堂堂的修仙大家,你是真不怕死啊!”

百里玉手中仍是紧握匕首,她能感觉此饶修为已经是进入穴境期,而且与自己不相上下,若是它时或许能一博,可是今日饮血反噬,内息外强中干绝不是此人对手,不免要好言好语哄住此人。

既然这公主肯好声好气起来,不如与她周旋为上。

哦对了,还有那一巴掌的仇。。。。。。他咬牙想道。

于是利落起身,装一副淡定的模样,行了个平礼,道:“实不相瞒,在下缪怀,是京兆尹手下的暗探,偶见林中一女尸,像被某种不知名的奇怪生物咬断脖颈吸去精气,在下一路追查,不想查到了皇宫,因为怕打草惊蛇,故而深夜前来,谁知误入了公主的宫殿,多有打扰,还请公主原谅。”

听人提到今日丢去林中的尸体,和致死的伤痕,百里玉便明白此人是追查自己而来的。没想到手下的人办事如此粗心,竟然让人寻到了皇宫。

“哦…原来是京兆尹的手下…不过你查案就查案,大可以走正常的官家程序,你这夜闯皇宫,还惊着了本公主,你你要我怎么见谅啊?”

百里玉故意叉开话题,看着此人并不像查到什么,否则怎会在她这个凶手面前大肆言论。忽而便放下戒心,走到此人身前仔细的审视着他,清新俊逸品貌非凡也算貌比潘安,只可惜这脑子不太灵光。

“缪怀…名字是好听,怎知是个登徒子…”

近来行事多有偏差,此刻也是为料到会人多管闲事,百里玉自知修炼邪术倒行逆施,可事到如今便由不得自己。这个人打杀是不可能了,但既然落在她手里便不会这么轻易仿他离开。

“嗯?你吧!”上官悬壶过,别人向你诉心事,要认真聆听不能随意插话。可此时他软玉在怀,女子的清香萦绕鼻息,是真的无法集中精力。

玄兽虽然按照修为和开悟分级,但是无论哪种,这种与生俱来的本性还是相差不多。他现在有些担心刚刚那次是不是不够理想,是不是没有让女人感受到自己的心。他并不知道武的人在属于彼此之时是什么的感受,但是作为玄兽也有自己的界定。更不靠谱的是,有时候这种事做的不够契合,不够默契,母兽不满意可能就会被嫌弃。神荒脑中百般纠结,不时去看沉浸在自己记忆里的人,幸好他并未看到什么不悦之色。

话到那个修道之人时,忽然提醒了神荒,他还有一件事情未办。东方悬壶那时候的痛苦在形象的叙述中在他眼前呈现出了图像,感受到了她的无助和悔恨。

“那个人若还活着定让他生不如死。”神荒很听话,只是心里暗暗想着,并没有插话。他只是将怀中之人抱得更紧,下巴轻轻摩挲着女子发丝,眸色却有了变化。相识以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东方悬壶,她抱着自己嚎啕大哭,哭得歇斯底里,哭得肝肠寸断。记忆里从来是洒脱老成,举重若轻。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紧紧相拥,轻抚着她的后背。

“来喝合卺酒了!”神荒扶起女子,将那盏特殊的酒喂人喝下。女子许是哭累了,并没有太过在意其中特殊的味道,乖乖地喝下后,就沉沉睡去了。他看着睡熟的女子,微颤的睫毛上还带着泪珠,用手轻轻擦拭着东方悬壶腮边和眼角的泪痕,道:“睡吧,那个道人我会帮你找到。”

神荒闭着眼向身侧摸空了,一骨碌坐起来,环顾四周不见东方悬壶的身影,心中一惊,她竟然不辞而别。昨夜与我的那些,是去寻仇了?还是回离殇宫?陷入思绪之时,感觉脚边有活物。一看竟是白狐叼着这个手帕蹭着他的脚。

“她留下的?”神荒拿起手帕,左看看,又看看,不知道打的什么哑迷。忽然他想起女子与他在一书梨花处与他讲的。

“她莫非嫌我老?难道是我昨晚太过拘谨了?”神荒觉得起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打击。直接就闯了离殇宫的宫门。此处机关精妙,但这也只能拦住那些道行不深的人罢了。

“东方悬壶,你给我出来!”他是越想越气,想着逮到丫头一定要让她知道什么自己最晚是多么地怜香惜玉。

究竟谁更像登徒子多一些?

“不瞒公主,我见那女尸指甲所涂不像是民间女子所用,一路追查,发现是专程进给皇宫的用品。但这宫里,据不同的宫殿不同身份的人所用的豆蔻都有所不同,一时在下也不知那女尸该是何身份,恐怕打草惊蛇,这才私自过来。”

“何况在下身为一介暗探,与那些官府注册过的探子。。。。。。自然是不同的。”他着,眼底适时露出一点感伤和愤愤不平来,“宫中之事这般复杂,怕是大人们见了此案也不敢轻易查问,若是知道在下私自查案,恐怕还免不了责罚。”

“在下本也不该将身份透露给公主知道,只是看公主应当是良善之人,即便举止。。。。。。稍微热情了些。。。。。。在下担心公主误会,这才自证身份。”

“不知公主可否能够帮助在下一次。。。。。。嗯。。。。。。您可知谁家的宫殿女子使用的是枫红色的豆蔻?”

明月迢迢,稀星如缀。

山腰的凉亭中,竹帘拉开半面,圆石桌面上,酒坛空了一半,玉盏稀稀落落的放置着,有一两杯中,还有些许酒水不曾饮尽。

山风远来,松声涛涛,自半面竹帘中贯入,吹散半月亭中萦绕的凉气。

亭中,东方明倚靠崖边廊椅,轻轻拥壮中女子。

衣袂相依,墨发相缠,相互旖旎。

初初被暖衣大胆的倚靠时,东方明有些不自在,这点儿不自在,很快又化为不舍与欢愉。

他喜欢暖衣这样,心尖都被填满,然而尽管有刚刚的亲昵,他依旧不敢胡乱碰触暖衣的肌肤,只能一手半搂住暖衣的纤细的腰身,一首温柔的帮暖衣的略微凌乱的发丝,一缕缕的理顺。

手指碰触到暖衣圆滚滚的发髻上的发簪时,东方明从储物袋时拿出以前常戴的云纹白玉簪插·入她的发间。

眸光如微醺的酒,柔声道:“我不会还你青玉簪了,这只算赔偿……”

落日崖的夜晚极静,唯有月明风清,以及暖衣絮絮叨叨的声音。

她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叮嘱,东方明便一个字一个字的细听。

他从字语间品出了离别之意,同样品出了关怀之意……

可是,明明在乎,这姑娘依旧要离开。

[阿明,你要好好的]

“好。”他回答,“你也要好好的……”

其实,心底的声音的是,不想放手,不想离开。

月色推移,时光逝去,东方明本想就这么一直看着暖衣,但是他第一次品酒,酒意袭来,初初醉酒的他渐渐阖上眸子,喃喃低语:“你为什么这么温柔了……”

为什么离别之际,要让他初常心动,念念不忘?

翌日,清晨。

身上覆上一层温暖,东方明被些微动静惊醒,此时正是晨光熹微,他发现了因为起身动作而从身上垂落的外裳。

看到了给他披上衣袍的女子远去,渐渐消失在翠林之郑

东方明拉住垂落的衣裳,仿佛握住了什么珍宝,他想留住暖衣,彻底从酒中清醒后,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手指缓缓收拢,东方明忽的捻起玉盏,向着山崖的方向挥洒而去。

酒珠子飞溅,随着灵力灌入,在落日崖上空聚为灰蒙蒙的云层,将朝阳覆盖,雨水淅淅沥沥落下,形成一场空山清雨。

少年殷红的唇扬起,眸光深深浅浅地凝视着面前的女子,绝美的面容之上,浮出浅浅的纵容宠溺之色。少年虽看起来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却是大了女子数十万载,女子的出现在他意料之外,少年来武大陆绝不会想到,他的尊后,竟是了他数十万载的女子,少年嘴唇轻启:"雪儿要同本尊一同前往?"正当少年还想些什么的时候,忽然离殇宫阵法的震动,少年抬眸看向离殇宫宫门之处,神荒这家伙,来离殇宫也就罢了,还毁他阵法,少年?袍轻挥间,一紫色令牌浮现在了离殇宫宫门之外,被毁阵法恢复如初,而后令牌回到了少年手中,随即消失于他的手掌心。

"雪儿唤本尊哥哥,你可知本尊大你几许?"神荒的出现,少年并未前往,他知道神荒此番并不是来寻他的,所以并未出现,少年任由女子素手抚上他的侧脸,她的独有香气扑向他,这丫头,一举一动竟是魅惑之色,若他是少年郎怕是抵挡不住,难怪女子上课之时,许多目光都在她身上,她的魅惑又怎是那些家伙能抵挡的。极北冰宫之行,若是女子要随他一起,那他便带她一起便是,对于他来,极北冰宫,他想到达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而司马清商一行人所坐的飞舟上亦有阵法,少年可以一瞬间到达飞舟之上。

那茗姐姐也是极其怜惜我的吗?

少女思及此,闭上了双眼,嘴角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而此刻,也不是和盘托出的好时机,也并非少年有意隐瞒,他的身份,少年总有一会亲口告诉女子。

当女子双手搂住他的腰身,少年亦是双手抱住女子,闻她言唤他老爷爷,这丫头,“雪儿当真要唤本尊老爷爷?”少年眸光凝视着眼前的女子,沉声一笑,恣意轻狂。少年嘴角靠近女子耳边“还是唤本尊的名字便好。”少年言语落,便看到南宫家的传音鹤,而后女子离开他的怀抱,“你姐姐要来,本尊自是要见见雪儿的家人。”少年不知的是女子的姐姐,他曾经见过的南宫暖衣,如今女子已经是他的人,他自是不怕被他人知道,少年站在女子身侧,等着她姐姐的到来,素手轻轻刮过女子的眉心。

瞳孔猛的收缩,呼吸不由窒住,东方明头脑有刹那间的空白。

呼啸寒风刮在脸上,隐约刺疼,东方明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暖衣也在极北平原,受了伤吗?

暖衣在跟他求助?

不,不对,暖衣了那番话,想必不会做出此事。

可是,万一真是什么迫不得已的情况了?

她本体为狐狸,又修习仙术,即便穿着单薄身在极北也不觉寒冷,可是当她一脚踏入冰宫,却觉得一阵寒气迎身而来,让人从心底一阵颤栗。

“嗯,姐姐也要心”

冰宫四周墙壁如水晶般晶莹剔透映照着二饶容颜,两饶脚步声在空荡寂静的厅内不断回传着,她走在南宫暖衣身后,伸手抓住她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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