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她的余音弥漫在我的耳旁,散去了身边尘埃,利益至上虽是早已然熟记于心,但却不想,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就好像长水皇宫的金砖红瓦t吞下了所有的喜怒哀乐,伸开手触碰道德便是晶莹的珍珠,我想,我也该习惯了。

“不归路”

夜里静得无声,星辰w宛如一滩死水,却是少见的亮,

“我需要,你来杀我”

我指了指偏离心房的一两寸位置,还记得那些岁月,她的刀法快狠准,而今日回眸,竟也有几分庆幸。

“届时,你只管朝着这里下手,我会提前做好准备,必然不会让你难办”

终不过是殊途的结局,既要赌命又何妨真假?曾以为终是能留一青灯伴我余生,而今看来,倒不如将红尘的过往拱手让给黄泉。

“当然,别伤的太深,否则,只怕真的是假戏真做了”本就不擅饮酒,寥寥数杯就已有些微醺,瞧着那张相似的脸,他起初几句话却似远在天边听得不甚清楚。露出个傻乎乎的笑意伸手想去抓人衣袖却扑了个空,委屈地撇了撇嘴借着醉酒小声嘟嘟囔囔:

“哼哼,明明很像嘛,都是两块木头……”

“两块又傻又硬的木头!”

说着说着在空中挥了挥自己的小粉拳,完全没意识到这样做根本没有一丝威慑力。而后她难得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趴在桌上偷偷揉着眼睛,却阻隔不了珍珠从桌面滚落的响声,气恼地捶了捶桌子,却怎么也克制不住泪意。

而后精致的海螺便被递到她面前,她透过泪雾的阻隔,细细看着他硬朗的侧脸。他们莫家兄弟似乎,从未说过那么多的话,她一惊,酒竟也醒了大半。完完整整地听完记牢后,愤愤从他手中夺过所谓的毕业礼物,努力忍住泪扬起嘴角张扬地笑着

“要陪的话,怎么不陪到最后呢?”

“担心的话,为什么不留下来亲眼见证我的成长呢?”

声线颤抖,听着他一而再再而三打破自己自欺欺人的骗局,羞恼地吼了句,结束后又有些自责,死死攥紧了手心的海螺,直到螺纹深深压入掌心的皮肉几乎流血时才再度软了声调轻轻道

“答应你的事,我会办好。”

转身慢慢踱步至门前,偏头看向不舍地在男人上空盘旋的青鸟,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道别,脸上的笑意依旧心却感到深深的悲凉。直到离别的时刻最终来临,她才伸手推开了木门,无声地催促小家伙随她而去。踏出木房,门即将合上的最后数秒,她才又懒懒开口作结:

“别对我那么好,师兄。你知道的,我分不清。”

分不清这一切究竟是出自已故莫寒的担忧,还是莫忘安的真心。分不清究竟该怎样去直面自己此生犯下的最深重的罪孽。分不清如何去料理这一切的纷纷扰扰。“那改日,莲儿瓶儿梅儿便要到府上叨扰几日了。”

从那白瓷盘中拈起那山药糕,正好是足以入口的大小,小小一块糕点上各色花卉锦簇,巧手雕成,入口甜而不腻,软糯可口,这厨子端的是好手艺。

“要说起这些玩闹的小玩意儿,我家那兄长可是在行得紧。况且他掌管石渠阁这些年,藏私恐怕极为丰富,贤妹有甚想要的古籍抄本只管开口”

以二人关系,再说些客套的话反倒显得疏远了,接过那颇为精巧的荷包,手指轻拂却感觉不出分毫针脚,长尾喜鹊振翅鸣叫,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出荷包落在肩头一般;心里喜欢得紧,当下信手系在腰间。

“哈,在长水朝廷奉君奉了这许多年,怕是青霖江湖中已经没有了为姊的名号。”

眉眼低垂,有些羞赧的笑了,似是想起了些许少年时的荒唐事儿来,翻手轻弹右腕,铮铮剑鸣仿若昭示着宝剑未残四字;眸中难以察觉地闪过点点猩红,修为稍低者只觉得一阵微风刮过,层层罗幔乍起而复降,殿中已不见人影。

“小妹莫担忧,且待为姊回那青霖江湖伸伸懒腰便归。”黯云楼之修炼法,大多以玉振为基础,只是自从杨墨澈进入黯云楼之后一路表现走高,数年内便一举成名,成为了黯云楼新一代的弟子领袖。

只是,唯独对这本玉振仿佛竟不惜心来,不管怎样都收效甚微。

能理解,却难以接受,如同与自己无关那样。

也因此,半过不过,半拦不拦。墨澈曾经对此询问师尊,杂学百家、驱夜断愁的苏棋萧,却也只得到了一个“你没静下心来”的回答。

苦思冥想,却也得不到答案,最终只能搁置在心中。

或许,当时他的心还搁在那片夹缝求生的江湖之中。因此,不管是什么都抓得很紧,生怕缺了什么就活不下去似的。

事到如今,元宵才过,得了几分空闲。心中明明不得静,重阅聊以打发时间,却意外的好像懂了什么意思。

六十六级在寻常魂师之中已是足够高,而今用作修炼基础,自然是水到渠成。

“三极彝训,其书曰经。经也者,恒久之至道,不刊之鸿教也。故象天地,效鬼神,参物序,制人纪,洞性灵之奥区,极文章之骨髓者也...”

在以往,有什么不懂的时,他出于经历带来的贪婪性格总是让他忍不住全部的记住,而今自然也是铭刻在心,默背而出。

此为知典。

回忆着海上横舟、蛟龙吐雨。蜷缩在白发男子丹田的魂力与早先为了维持身体而散入身体的旧有功体共鸣,海浪般呼啸了起来。

“惊鸿,.”

自从森林里将他带回已有几月,,.

这夏日炎热也难说心情又有几分燥热,压下了想去厨房偷瓜吃的小性子少见地坐于床上,,凭这讨人喜欢的外表,,叫他留在身边怕也是不切实际,一不留神烧了这千翎白鹤,那我的罪过可就不是一般的小了,连带这不懂事的小家伙夜要丢了性命.

罢了,,,,人有姓名,“过来”这般粗鲁的唤他,魂兽也当好好待他.

“以兽为名,惊鸿二字最适合不过.”

修长手指向他脖颈伸去,想来便是个躲开的结局甚至被火焰灼烧,,不知何时竟也笑出声来.

“还真有趣,得了,待我再去给你拿点吃食来.”

姹紫嫣红的景色如沐春风,阳光透过桃林,穿过柳树打在地上形成点点光斑。粉色的花瓣隐于桃红柳绿之间随风而去,又随风来。在某个女子的碧发间轻柔的滑过,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她顺手轻轻捏住那片调皮的花瓣恰似是要惩罚似的,再略做欣赏过后便松了手任风带走。

眼前画面甚美,在自己眼中亦如一副栩栩如生的水墨画。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距离毕业至今已经五年之久,这位少女或许已然不能再以少女相称,而是个成熟的女子了。

只见独孤岚现身于一棵桃树后,拨开了遮挡住自己面容的一根枝杈。

近看,曾经那个淡漠如常的女孩儿眼中已然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丝柔意。一如既往的紧身衣外加盖住全身的玄袍,着装上并没有太的变化。到是又长高了不少,气质上也不比从前不近人意,似乎亲和了些许。尽管那双金色的眸子看起来依然是那样的冷若冰霜,或与其亲近之人便可大底知晓她这些年的变化,与其说冷漠待人不如说已经习以为常。心门或开或关,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

这活儿听闻似有大人物,珑珍谷弟子抱团的一起举办了佳宴。在此之前,独孤岚也主动帮了些忙,在师弟师妹口中大师姐的评价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改变到也是上升了不少。

弟子们都闹成一堂,整的这地方现在又清雅又热闹,清雅的是环境,热闹的是欢声笑语。独孤岚一成不变的不爱热闹之地,性情好静孤僻依然如此不改,人多,却都与自己关系一般,嫌吵也只能静心忍耐。

这样的大场面咋得好擅作主张的说缺席就缺席,未免太任性了,今非昔比,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孝子,理应提现出责任感一面。

.

溪湖潺潺流动,带走了两条跳龙门的花鲤鱼。木桥长道两旁有几棵大树,一阵清风吹过,花瓣轻轻地飘落下来,投进大地母亲的怀抱,它们就像一只只彩蝶在空中飞舞,一片片瓣儿把道路披上了一层粉色的地毯。

.

心境亦如这番光景,波澜不惊。她双臂交叉放于胸前,轻轻的靠在一棵桃树下,只是将面前所视之人,所见之景都一一不落的烙印在瞳孔中,没有上前打扰。

.

如此美景不经沉醉于其中,勾起了自己的回忆,想起那时还只有13岁的自己初次被带进谷的模样。那夜开雾中的人影稀稀落落,在萤火虫的光点中显得格外美丽,模糊的记得或又有不知从何而来的笛声吸引了幼小的自己回头。包括谷主对自己评价并不是最好的表情,现在想想多少还是有点后怕。现在到轮到自己做大师姐了,轮到自己带着新入谷的师弟师妹们一同学习,一同修炼……

那双金眸凝重又温和,在怀念的回忆中失去了它原有的光泽,却不忍令人打扰。《玉振》与精神力密不可分,更好的控制精神力才能让魂力的操控更加得心应手。

这是来自于师尊离走之前留下的信筏,如今打开,想必其早已知晓了他的弟子如今的状况。

杨墨澈对着烛光,闭目躺在竹席之上,不知神游远遁多少里外。

那里,若水之源奔腾不息;荒古森域之中,有百兽栖伏。

也有他的两位兄弟葬身于其中。

若是再远如何?远到长水之东。

那里有华夏门矗立,有龙鲸出水百鸟鸣,有龙鲸吐气云千里。

两年旅行,三国见闻,四季轮回。

“...没有你们的世界,我要怎么去走?”

猛地睁开双眼、似乎要抓住什么的男人最终手中也只是落下一片虚无,眼角泪痕未竭。

这并非是他第一次在心中构筑两位挚友的神情,按理说他的精神力早已盈余。

只是——有什么让他自己拒绝了。简直就像是不允许他们被亵渎一样。

为此,男人甘愿孤独。

曾经三人发誓说,要过的比任何人都要惬意,比任何人都要光荣。

如今两人徒然离去,空留他一人在世上,便一肩相扛。

只可惜往日三人觥筹共饮,若是墨澈喝得多了,便总是引起其他两人呵斥。如今却以是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最恨是独活,最怕便是回忆。

故友长别离,故土已成追忆。

比之身体上的旧疾,心中之伤更难愈合的杨墨澈在结束了例行的精神修炼后,对望窗外落雨,一顾无言。

或许,下次就会成功吧。如果能再见到两人,哪怕只是在梦里也好,他付出什么都愿意。

不过,这句话他已经对自己说了无数遍了。

剑无极将狭窄的山谷化为血海,血腥之气、龙吟之声,自此长鸣不散。

柳晨风身虽死,而钢龙不倒,若擎天一柱,矗立剑无极尸首之旁。

那场景,三人之间的兄弟情,或许早已成为了杨墨澈支撑自己残破身体的动力。

“曾经我们哥仨,只想着好好的活下去。

既然独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就只好连你们的份一同担下了。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