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故事的最后还是只剩自己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要干嘛，要是我玩玩了这一片的焚子都别想活着!凝玉呢?”
朝颜想拉一个了解情况的人问清缘由，却是被背后的伤口一阵拉扯，不得已只能再度靠在了板凳上。
“这姓郑的下手真狠，该死的。”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群守卫在他宅子的周边都挂上了除魔符，这符文浸泡了仿造的魔神鲜血，他这种人形自走火种收集器碰上去就能炸成烟花。
难道瞳真的宰了郑候?因为力量不足被死域的大能给抓起来严刑逼供了一晚上？
不能啊！要这样他们怎么不抓我，而且上次那宇官死的时候也没有出这种事。
“伤口还疼吗？”
“?!?!谁”
突然自脑中蹦出的声音吓了朝颜一跳，下意识的一个挺腰再度撕开了血痂，疼得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也是可怜，一天要接收这么多个人在自家大脑里蹦跶。
“瞳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在别人心里讲话了，突然蹦出来一句很吓人的你知道吗？”
“呵呵~听你的意思就是还有另一个人在你脑子里跟你讲话?”
依旧温婉的声音带着几分试探性的玩味，却是让朝颜冒了一头的冷汗。
“没有没有，我就随口一说，那什么你现在在哪儿，碎戒还在他们手上吗？”
瞳的身影自内屋中隐约露出令人神往的轮廓，朝颜随即会意，佝偻着腰后脚也进了内屋。
不过一夜的日子，他只觉得眼前这个自带水乡秀气的钟灵女子似乎多了几分凄婉的美感，不笑的时候也散发着几分生人勿近的气场。
“抱歉，那时候我应该出来救你的，只是碎戒感应到了熟人，如果我出手戒指会失去控制把你当成补品跟着吸收掉的。”
“熟人？你是说......有另外的灵体?”
朝颜一瞬间冷汗直流，那不能是焚离那个二百五太招摇了被瞳发现了吧。
他拐弯抹角的想多探出点话来，却是惹得眼前的佳人摇头浅笑，下一刻狠狠的把他抱在了怀里，丝毫不在意眼前的男孩已经不再是过往的小屁孩了。
“那什么...额...瞳姐，那个男女授受不亲是你教我的。”
他涨红了脸努力把自己的视线从眼前的柔软中移开，并未在意清晨刚梳理好的头发又被她搅成鸡窝了。
“你也长大了，也有秘密不愿意跟我说了。”
瞳带着几分感慨的语气反倒让朝颜有几分羞愧，是啊，瞳跟他认识了这么久了，竟是还隐瞒着宇炎戒的消息，自己都在做些什么。
不过就在他考虑是否把黑雷的事情告诉瞳时，她却是把手搭在朝颜的肩上很认真的凝视他的眼睛。
半响之后，她才用力的摇了摇头，认真的不像是平日里带有几分慵懒的瞳。
朝颜预感到事情似乎超出了他的想像，伸手抓着瞳的手臂不放。
尽管这么做有些失礼，但他还是很仔细的摸了摸她细腻的手臂，触感如往日般并无一二，那碎戒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孩子，以往有些时候我不让你做某些事，是怕你会重蹈覆辙经历我们那一辈的教训，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我还能保护你更长的岁月，但是我无力抵抗天地的大运，这是你的命。”
“瞳你在说什么?什么天地的大运，什么重蹈覆辙，你别吓我。”
朝颜忽的慌乱了起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远比想像的还要更依赖这个仿佛母亲一般的女人。
“听我说孩子，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做你觉得对的事，不用去担心后果，你还足够年轻，记得我以前提到的会来接你的人吗？他已经在梵天炼狱了，姓墨，以后就跟随在他身边努力成长，但是记住了!不要百分百的相信他，绝对不要!”
瞳越说越快，她还有很多想说的想告诉一头雾水的朝颜。
她甚至有些焦虑与这脑瓜不好使的笨蛋在外面能不能好好的活下去，她说的这些这个不正经的家伙能不能听懂。
朝颜艰难着接受着瞳铺天盖地的嘱咐，嘴唇微动间却是说不出让她留下来的话。
凝玉的身影忽然显现在脑海里，那种无力感再度涌上心头，让她留在自己身边真的是对的吗？
“剩下的这段时间保护好自己，如果运气好那个小女孩就能跟着你一起离开这儿，发生什么都不许再回来这件屋子，到死都不许回来!”
瞳紧紧的反抓着朝颜的手臂，他像个孩子一样眼神躲闪着拘谨身子，莫名的有几分苦楚。
“你到底听明白了没有?!季朝颜!回答我。”
“你......能不能别走，或者带上我，做什么都行，我保证不添乱。”
瞳有些焦躁的情绪忽的瓦解开来，心里某个隐蔽的角落仿佛被重重的锤了一击，连抓着朝颜手臂的手也不经意的颤了颤。
“......不能!人活着就是孤独的，谁也不能陪你走到最后，是男人就给我努力活着，活到这块大陆都尊你是主宰的时候，那怕是靠爬也要爬上去!”
碎戒的崩塌声轰然而至，但这世间能听到这声音的也只有瞳自己而已，她再没有时间可以保护这孩子了。
朝颜注意到了瞳愈发虚幻的身影，连那相貌都是模糊的只剩轮廓。
“瞳!不等等，你听我说，我认识！！”
朝颜本已经下定决心把焚离的事说出来，那怕多付十年的寿元也要带瞳一起离开，但不想自己的嘴巴像是凝固了一般再无法发出声音。
瞳的眼神彻底温柔下来了，她伸手最后在朝颜的手上划了划，像是在阻止什么。
他挣扎着想起身去拉住她，背后的伤口却是因为再度拉扯隐隐作痛，踉跄间这个熟悉的小屋就只剩下朝颜一个人了，连往日极为浓重的香味都隐了去。
故事到最后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都没有人问过他是不是做好了失去的准备。
“瞳......你究竟想做什么。”
“那个女的去做她觉得对的事去了，虽然有不少所谓“看的清”的人反对也义无反顾，一直都这个性，去猜她的想法还不如听听她的意见想办法在这儿活下去吧，你现在的地方要不太平了。”
跟朝颜一模一样的声音语重心长的在心头响起，却是没人呼应，只见朝颜眼神迷茫的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似乎还未想明白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