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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太史慈御前展威

十月,雒阳

东莱的奏章如同丢入水塘中的大石,激起得不止是涟漪。

司徒丁宫,字元雄,沛国人,曹操之姻亲:“臣闻青州奏报,东莱太守刘备毫无根据,擅自启战端,击灭东垂百济国!”

“竟有此事!可有奏本?”

皇帝看了看中常侍赵忠递过来的两份奏章,其一是九月上旬青州刺史和北海太守联名奏报:刘备拒绝归还流民,将数万流民跨海,前往去辽东、乐浪。

其二为太史慈才送来之奏报:青州遭到海侵,移民安置于乐浪南方过程中,为十济袭击,死伤三百五十一人,因此反击,三战破十济都城,斩杀四千一百七十五人,俘虏数万。

曹操:“因流民死数百人,就斩杀对方数千人,对比太过悬殊,很难让人不怀疑刘备是借机生事!”

袁术:“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休说数百人,就是几个人,一个人,身为大汉太守国相,也要成倍讨回来!”

曹操:“这话时没错,可刘备擅自行动怎么说?不报皇帝陛下而擅杀一王,岂有臣下之理?不报皇帝陛下而擅自设置郡丞、县长,丞、尉,岂是为臣下之礼?”

这时曹操还不知道刘备为养子与辰韩王女订婚,否则绝对是更好的攻击借口。

“。。。”袁术无言以对

尚书左丞郦炎说:“东莱远离雒阳两千里,乐浪、带方远达五千里,一来一去需二个月,岂能不临机决断?”

深深地看了郦炎一眼,袁绍站了出来:“边郡诸位长吏,自然可以临机决断,内郡则不然。东莱可不是边郡!”

“这。。。”

这下就把郦炎难住了,想说东莱是边郡,岂不是距离朝鲜半岛很近?乐浪带方远达五千里就不攻自破,自己打自己的脸。

大将军何进完全看不懂,向自输诚的袁绍、袁术、曹操、郦炎明明都是自己人,怎的闹腾起来?

袁隗在一边沉默不语,手心手背都是肉,袁绍、袁术的内部竞争,他不仅不反对,还乐见其成,越是大家族,越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皇帝则好笑不已,静坐看戏。

尚书卢植站了出来:“诸君,百济王族,乃是屡次侵略我乐浪、辽东之高句丽人南下,乃是旧恶。百济首都大汉称为汉城、霅(zha)县,百济、三韩称之为首尔,乃是前汉真番郡治故地,非百济本有之地。

讨伐旧恶,夺回故土,是大汉臣民之期望,却不是擅起战端!”

曹操还要辩驳,司徒丁宫示意他上:“青州刺史、北海太守之前上书状告刘备未报朝堂而擅自将十万百姓脱离青州户籍,因此青州算赋大大减少!”

卢植:“东莱、北海遭受大水、海侵,无钱粮供养流民。请问诸公,十万流民,朝堂不出钱粮,州里不出钱粮,北海一郡如何安置?请问诸公,朝堂、州里不出一兵一卒,而东莱自当之,如此也要问罪么?”

丁宫针锋相对:“流民自当有县乡亭里护归原籍,何须统一安置?”

卢植:“乱民因没有粮食而为乱民,流民被抢光粮食而被裹挟成流民,回归原籍我能变出粮食?”

丁宫:“你非流民,焉知道县乡里无粮?就算没有粮食,本公身为司徒,莫非不知道安排他郡救济?”

丁宫有意以三公身份压人,卢植非他直属部下昂然不惧:“六月糟灾,丁司徒十月才言救济,不会太晚了吗?”

丁宫:“六月本公还未任司徒。”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都别说了!口说无凭,让两郡上计吏上前对峙。”皇帝一槌定音。

。。。

“府君披肝沥胆,省吃俭用以救困顿之民,世家豪族莫不开设粥场以赈灾。别说五万人,十万人也安置得下。”北海上计吏名刘谦、字义逊,身高七尺七寸,一表人才,西汉王室后裔,让人见而生好感。

太史慈:“属下乃海隅鄙人,想向刘君请教一个问题,刘君不会拒绝吧。

请问去年北海多少人口,今年多少人口?”

刘谦:“北海国十八城,去年户十五万八千六百四十一,口八十五万三千六百零四,今年户十二万六千三百一十八,口六十三万五百零七。”

太史慈:“人口减少的原因,可是六月之后的黄巾乱起?”

“那是当然,也与之后被刘太守运走5万口有关。”

“慈有一事不明,东莱郡十三城,去年户十万四千二百九十七,口四十八万四千三百九十三。今年亦遭乱,人口都大量减少,依然有户八万五千一百一十六,口四十一万六千八百三十二人。为何东莱只减少了六万多口,北海却减少了二十二万余口?”

刘谦:“这。。。人口多少又有何关系?”

“北海、东莱一同生乱,刘府君能迅速平定东莱,北海太守却屡次败仗,因此北海损失更大。刘府君见临郡有难,亲率东莱子弟救援,没想到北海上计吏竟然恩将仇报。臣等冤枉啊!”太史慈一个方脸大汉,竟然声泪俱下,见者无不叹息。

刘谦:“你血口喷人!北海国是靠自身力量平定黄巾的!”

太史慈转身下拜:“陛下,诸位上官,太史慈本偏僻乡野之人,无通经做文之能,有幸被刘府君选为上计吏,是因为有一颗忠心一点武勇罢了。我愿赌上郎中的资格,与这位刘君比试武艺,以证明东莱有襄助临郡的能力!”

殿前比武?!

“好!准奏!”皇帝刘宏正听得打瞌睡,立即同意了,迫不及待起身。诸重臣拉也拉不住,“怎么个比罚,步战决斗,还是骑战决斗?”

众人都为之汗颜,一直没有说话太尉马日磾忙说:“不可,陛下面前流血相拼,大不吉,不可!”

于是改为在殿外比试,首先比射箭

刘义逊也有些勇力,射五箭,皆中红星:“无名之辈,还是再练几年!”

太史慈只是一笑,口咬四箭,手捻一箭,猿臂拉弓,如同满月。

嗖!嗖!嗖!嗖!嗖!

众人一看,箭把上一个没有。

“刘义逊,胜!”马日磾,“咦,等会,有情况。”

众人仔细检查,发现太史慈箭靶红星处是空的,原来五箭全部射中了红星,前两箭已将红星钉到地上,上,后面三箭穿靶而过,钉在二十余米外的墙上。

第二场比马术,太史慈刀劈、矛刺,无一落空,将做障碍物的稻草人、木桩一个个打的稀巴烂。

第三场,双方各拿木刀相拼。刘义逊此时已经输了两场,战意全无。

太史慈也不用招式,只连续几下重劈,劈断对方木刀,将之一脚踢飞,转身来报:“陛下,幸不辱命!”

皇帝见太史慈身长七尺七寸,美须髯浓,国字脸,目光清正,就喜欢了几分:“刚才木刀比试,卿为何最后一下用脚?”

太史慈:“陛下当面,下臣不敢伤人性命。”

皇帝问了几句,见他下手有分寸,为人方正有义,越发欢喜:“如卿一般之人,刘太守属下有几人?”

太史慈:“十来人吧。”

“好,大善!以后卿就只忠朕一人!”皇帝当场赐虎贲中郎,属条候董重。一旁的何进、袁绍、丁宫、曹操脸色僵硬,卢植也惊诧莫名。

被留在宫里,太史慈才如梦苏醒,回想起刘备让他早归,母亲临别时的哭泣,不禁一阵头大,请教卢植:“陛下怎不让我回东莱?”

卢植:“哎,没想到丁宫等步步相逼,也没想到你太过英勇,竟然被皇帝看上,卷入立嗣之争,不知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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