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凭什么她们什么都有

站在院子外面的陆早听到这一席话,觉得马三娘就是三观不正的奇葩,她是怎么活到三十多岁还没有被打死的?

老天爷你可真不张眼睛!怎么不打雷劈死这个祸害?

陆早推门而入,木门发出哐当一声响。

怎使坏的马三娘被吓了一跳,“死丫头你干什么,门不要钱呀?推坏了你可得出钱给修好。”

陆早冷笑了一声,“出大事了,我哪里顾得上这门坏不坏呀!”

陆四丫是个八卦的人,顾不得哭了,抬头问道:“大姐,谁家又出什么事儿了?”

“谁家?咱们家出事儿了!”陆早沉下脸,“四丫你今儿是不是去抢小雅的糖了?”

陆四丫小脸变了变,心虚的否认道:“我没有。”

“你没有?”陆早哼了一声:“小雅都说了,是你从她手里抢了糖。”

陆四丫抬高了音量:“我没有,是她给我的......”

陆早厌烦地看着还在狡辩的陆四丫,“你既然说没有,那咱们去和小雅对峙,让村长来判断到底是谁在撒谎。”

杨村长在村子里颇有威严,陆四丫一听让村长来判断立即慌了,小脸吓得惨白,“我不去。”

陆早:“这可由不得你。”

陆四丫泼妇一样的坐在了地上,大声哭了起来:“谁让小雅自己吃糖不给我吃,凭什么她可以吃糖我就没有糖吃,凭什么啊?”

“就是,小雅那骚蹄子和她娘一样不要脸,有好东西都不给咱们吃,我们吃点糖又怎么了?她们家那么富裕,我们家这么穷,分我们一点也是应该的,结果她们还藏着掖着,也忒小气了!”马三娘未嫁人前和小雅的娘是同村,以前做姑娘时也没少因为这种事儿吵架。

陆四丫和马三娘一模一样的嘴脸令陆早作呕,别人的东西凭什么给你?别人的给你是情分,不给你是本分,你们倒好,还怪人家不给你们糖,不但骂人还上手去抢,还道德绑架别人,谁给你们的脸?

马三娘越想越气不过:“四丫,你明天再去拿一些糖回来给金宝吃,凭什么她们什么都有。”

陆早觉得马三娘真的没救了,压抑着心底的恶心:“你让四丫去偷糖?你是准备了多少银钱?”

一听要钱,马三娘立即嚷了起来:“什么银钱?吃几颗糖还要钱了?”

“今天四丫抢了小雅的糖,小雅的娘生气了,说让我们必须拿十文钱去补上。”陆早顿了顿,“如果四丫再去偷几块糖,没一百文怕是买不回来。”

“什么糖这么贵?要十文钱?她想银子想疯了吧?”马三娘呸了一声,插着腰骂道:“吃她几块糖就要银钱?我凭什么给?做她的大梦去吧!”

“你不给也没关系。”陆早冷笑了一声,视线落在吃得满嘴黑乎乎的陆金宝,脏的跟扒过垃圾堆似的,“金宝以后考秀才可是需要村长做担保的,杨家婶子要是在村长面前多说几句,那以后金宝恐怕只能在家种地了,到时候杨家婶子的儿子考了秀才做了大官,而金宝就只能天天挖地了。”

马三娘一听立马不同意了,“凭什么我的金宝不能去考秀才?凭什么要比她的儿子差,她儿子可没有我的金宝聪明,我的金宝以后才是做大官的人。”

“你要是不想让村长知道,那最好是把十文钱给了,要不然......”陆早嗤了一声,“到时候全村知道了四丫偷东西的事情,以后金宝的恐怕别想念书了。”

“死丫头,谁让你去抢东西,老娘抽死你个倒霉东西,你看你给老娘惹出的祸事,让你偷,让你偷......”马三娘逮着陆四丫就使劲儿打,打得四丫疼得嗷嗷叫。

陆金宝在旁边拍着巴巴掌:“打死她!打死她......”

陆早瞥了一眼被惯坏了的熊孩子,皱了皱眉,启唇道:“你现在打四丫也没有用,糖已经吃进金宝的肚子里了,所以你还是给银子吧,杨家婶子说了你今晚不给银子,那明天这个时候一定让全村都知道这件事儿。”

“她柳翠娥的心怎么狠?不就是一个糖么,至于逼得我家金宝以后连书都念不成么?”让她马三娘占别人便宜还行,让别人占她便宜就等于割她的肉喝她的血!

“我现在就去找她好好掰扯掰扯,她凭什么欺负人?”

陆早也不拦着她:“这个时候村长家正在吃饭,你过去正好让村长帮你做主。”

马三娘虽然是个泼妇,但还是长了脑子的,要不然这些年也没办法叱咤半个鹿山村,这事儿若是闹到村长跟前去了,村长对金宝的印象不好了,以后耽误了金宝的前途可就糟了。

陆早再次开口提醒道:“所以你还是干脆的给十文钱了结吧,要不然闹得人尽皆知,以后金宝做不了大官可就会怪你的。”

陆金宝没少听人说自己以后要做大官,他站起身举着小脏手摇椅晃的朝陆早扑来:“要做大官,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陆早闪开身,躲开陆金宝的脏手,厌恶的皱着眉说道:“既然想做大官,那就不能有污点,要不然他恐怕......”

“那不行,我的金宝可是要做大官的人,可不能被那些贱人给耽误了。”马三娘咬了咬牙,最后忍痛摸出了五文钱,“你拿去给柳翠娥那个贱人,让她给老娘把嘴巴闭严实了,要是让老娘听到一点儿闲言碎语,老娘拼了这条命也要找她算账。”

“五文钱?”陆早没有接银子,“她说的十文。”

陆二丫疑惑的看了看大姐,想到进门前大姐让她们不许说话,便只能将疑惑压了下去。

马三娘嗓门猛地抬高:“她要十文还不如要了我这条命,你去告诉柳翠娥那个贱人,老娘可没有十文钱,只有五文钱,她爱要不要!”

“那行吧,我待会儿试一试。”陆早接过五文钱放进荷包里,然后慢腾腾的走进屋里,“今儿干了一天的活儿了,饿得不行了,咱们先做饭吧。”

“做什么饭,你现在就赶紧去,耽搁了金宝以后的前程老娘非得收拾你不可!”马三娘把陆早往外推,“这事儿不解决了我可不放心。”

陆早心底好笑,“可饭......”

“四丫头滚去做饭。”马三娘吼着陆四丫,“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还给老娘惹出这么一堆祸事,让老娘折了五文钱进去,明天就给老娘下地去耕地,再敢偷懒老娘扒了你的皮!”

陆四丫委屈巴巴的哭着去灶房做饭去了,老实的陆二丫怕四丫做不好,顾不得累就跟着去帮忙了,陆早则往村中心的方向走去,身后还跟着个越发黏人的小跟班,陆五丫小朋友。

等走出了陆家的视线,陆早便找了块石头坐下,今儿累了一天了,她已经实在没力气了。

陆早抱着陆五丫坐在自己的腿上,“五丫累了吧?”

陆五丫用手背揉了揉疲倦的眼睛,然后从陆早的腿上滑下去,拉着陆早的手:“大姐走,去村长家还钱。”

陆早压根没想过把这五文钱拿给杨家,那一块糖压根不值五文,一文钱顶天了,柳翠娥坐地起价故意刁难也不是个好人,所以她还不如把这五文钱收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咱们把钱留着买肉吃,好不好?”

陆五丫眼睛亮了亮,可旋即又暗了下去,怯怯的说道:“会被挨骂的。”

陆早小声道:“咱们谁都不说,偷偷的藏起来,没有人知道就不会骂我们了。”

陆五丫想了想,然后嘴谗的舔了舔嘴唇,伸出小手比出五根手指头:“那我要吃五块肉。”

陆早笑着点头:“不止五块,到时候有多少你就可以吃多少。”

陆五丫眼睛亮晶晶的,“那我谁都不说。”

“好,拉钩。”陆早伸出小指头和陆五丫拉了勾,“这是咱们的秘密,咱们谁都不说。”

陆五丫乖乖的点头:“不说。”

陆早满意的点点头,她觉得五丫比陆家其他女孩子聪明懂事多了。

又坐了一会儿,两人慢吞吞的回到家,二丫和四丫已经把晚饭煮好了,依旧是清淡无味的野菜汤。

马三娘问道:“柳翠娥那贱人怎么说?”

陆早道:“她说这事儿就算了,如果以后四丫再敢去抢小雅的糖,那她就直接告诉村长,让村长永远不会给金宝写推荐文书。”

“柳翠娥这贱人竟敢威胁我,老娘非得去找她说道说道不可。”马三娘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陆早提醒道:“你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就去吧。”

陆早其实还是怕马三娘去找柳翠娥对峙,到时候五文钱的事情就藏不住了,她虽然想脱离这个家,但暂时还没有想到好法子,所以还不能闹得太过分!

马三娘的软肋是陆金宝,所以也不敢去闹,气氛的坐了回去,但嘴上却怪着陆早:“死丫头要不是你没出息,让快要到手的五两银子飞了,家里的日子能这么紧巴巴的么?我可告诉你,地里的活儿你赶紧给老娘侍弄好,要是耽误了收成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早知道马三娘是不会去找柳翠娥了,只要两人不敢声张,不提这一茬,那这件事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她心底也暗暗松了口气。

等吃过了晚饭,陆早觉得浑身汗黏黏的,头发丝上也沾满了泥水,整个人都脏兮兮的,爱干净的她没办法忍受这么脏就躺到床上去睡觉,于是打算烧一锅水洗个澡。

洗了碗就准备回屋睡觉的陆二丫问到:“大姐,你又烧水干啥?”

“打算烧点水洗个澡。”昨儿整个人恍恍惚惚的,陆早还不觉得身上臭,今儿脑袋清醒了不少,便能闻到身上的汗臭味儿了,“你要洗么?”

陆二丫摇了摇头,“天这么冷洗澡做什么?”

农家的人不讲究,怕浪费柴火和水,很少烧水洗澡,有些人可能从秋末到来年入夏之前都不会洗澡,大家都习惯了,觉得不洗澡也没什么,反而认为隔三差五洗澡的人不正经。

陆早没办法忍受出了汗不洗澡,“出了一身汗,不洗澡会臭哄哄的,而且头发上全是泥水,不洗干净怎么能行?你也洗一下吧。”

陆二丫也是姑娘家,听大姐这么说忍不住闻了闻身上的衣服,的确有一股味道了,“可大姐你现在烧水娘会说你的。”

陆早觉得自己脏得浑身痒,可管不了那么多了,“管她的。”

等她烧好了水拎着去了茅厕洗,洗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到马三娘在外面大骂:“你个败家玩意儿,把自己当县城里的娇小姐了是不是?还学人大晚上洗澡?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精贵命?”

“死丫头竟然洗的热水,想气死老娘是不是?刚给老娘弄丢了五两银子,还敢用老娘的柴火,柴火不用砍啊?水不用挑啊?娘怎么生出你这种败家的东西!”

洗澡的陆早闭了闭眼,我一定要脱离这个压抑得窒息的陆家!

翌日醒来,陆早浑身酸疼,实在没有力气下地去干活。

系统也仁慈了一回,发布了一个简单的任务:“每日任务:前往河边洗衣,奖励生命值1点。”

陆早仰头望了望天,一碧如洗,美不胜收,这般干净的天空在这里是常态,可她却觉得看不厌,每次瞧见便觉得心情很好。

趁着天气好,陆早拆卸了被单和被套,背着脏衣服去村口的小溪洗衣服去了。

村北的陆家离村口不远,走上半盏茶功夫便到了,今日天气好,大家都去地里忙活了,河边没有人,陆早在小溪边上找了个好地方开始洗衣服。

小溪不深,最深处不过成人大腿处,溪水清澈见底,看不见一尾游鱼,春风徐徐,水波潋滟。

小溪里的水是从鹿山里流出来的,哪怕现在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但溪水却依旧冰冷刺骨。

这个地方没有肥皂洗衣粉,讲究一些的专门去山里采了皂荚来洗衣服,不讲究的直接一把草木灰或是一捧泥就把衣服给洗了。

陆家没有皂荚,陆早只能拿着草木灰洗一洗,简单洗一洗脏污,至于能洗多干净又不不指望了,只要没汗臭味儿就行了。

“早丫头你咋没带个棒槌过来捶衣服呀,你这么手搓要搓到什么时候?”干活路过的张翠花朝陆早喊了一声。

“我忘了。”自陆早穿过来之后,今儿还是第一次再见到大伯娘,“大伯娘这是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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