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右护卫
荒凉的戈壁上，趁夜色老头在飞速疾驰，尽管被逼自断一臂，可双脚健在的他速度依然惊人。
宽广的荒漠，对于凡夫俗子们来说将是难以企及的生死禁区，可对于灵师们来说，不过是高低不平的行程而已，飞奔的灵骑激起尘土漫天，老岩他们在后面，一路追寻他的踪迹。
“不久前刚从这里经过，他一直疯狂使用灵力赶路，可以轻松探测踪迹。”
夏煜亦能感受出淡淡灵力散布在路中，荒漠生灵稀少，更容易辨别，几乎只有老头一人的气息。
于是，荒凉的戈壁滩，边出现这一幕：一道身影疾驰后，不久，漫天盖地一群灵骑奔驰而过，其中还有人大喊：“我们有可能算计上位灵师吗？别再竹篮打水。”
……
他们一夜间，横穿基本三日才能度过的荒凉戈壁，来到另一片光景……
这一片光景，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远处，便能看待层层叠叠的山峦。穿过山峦，连绵不断的南方小城，就映入眼帘了。
老头躲躲藏藏，勉强控制住臂膀的伤势，躲藏在暗处，直到月黑风高，才敢出门显身。他像是不约而同，来到一出山洞里。山东前还布置一些简单的灵阵，能看出是仓促所置，勉强起到遮掩之效。
山洞内有人在，感觉老头进来，懒洋洋道：“一向喜欢迟到的你却早早而至，新鲜。”
他看一眼老头，豁然吃一惊，奇道：“是谁斩断你一臂？”
老头阴沉着脸，坐下来：“天降灾厄，居然遇到月蚀峰顶级佣兵团之一，算我倒霉，唉，为求活命，只能自断一臂。”
那人问道：“月蚀峰顶级佣兵团？怎么会忽然赶到南方？会对我们的计划有所影响吗？”
“不会。”老头断然道，“拥有上位灵师的佣兵团，必然是月蚀峰顶级佣兵团，而他们除非遇到大事，应该不会往这里跑。更何况，我故意告诉他们，近日有神兽出没，可他们不屑一顾，连停留下来查探的意思都没有。所以，他们只是经过而已，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希望如此。”此时又一位灵师也赶来，攥紧狭小的山洞。却是一位老妪，长相奇丑，赫然也是上位灵师，“老东西，你平日嗜好古怪，不会又惹麻烦了罢。”
“齐了。”最先到的那个灵师笑道，“真巧，你们居然一起到，少见”
三个人，不约而同聚集在一起，果然如老岩所料，必有阴谋。
“别扯没有的。”老妪看向老头，道：“昨夜看你带着伤势，如丧家之犬一般，我不跟你见面，怕后面有人跟踪，结果一天下来也没见个人影，才和你一起来碰头。”
看来昨天二人已见面，但并未接头。
“混账。”老头破口大骂，“若真有人追我，你是不是看着我死？一动不动？”
老妪冷笑一声，没有反驳。
“行了，大事要紧。”最先赶来的灵师制止：“事发突然，这是我们一雪前耻的机会，就看你们能否把握。”
此言一出，他们便凑在一起商议，暂且搁置隔阂。老头道：“我们真要……事发太突然，都没人敢确信。”
“神兽的出现，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也因此，才是我们的机会，因为只有如此，那个炼药如痴的小崽子才会可能吸引而来。我们便等着渔翁得利，等他们与圣兽战个七七八八，就是我等机会。”
……
老岩斗大的汗珠直流，呼哧呼哧喘息声厚重，与跟着他后面许多佣兵们一样，疲惫不堪。
擦干汗水，夏煜有气无力道：“你自吹跟踪天下无敌，才半天便丢了目标，你确定我们现在不是白忙活？”
老岩脸色红如滴血，脑袋几乎埋在怀里，瓮里瓮气道：“我一向胆大心细，明察秋毫来着，可这是第一次追踪上位灵师，那混账虽然断一条臂膀，可钻的依然比谁都快……”
“那就是丢了？追不上了？”有佣兵大声问。
老岩气得眉毛直跳，扬鞭一指：“他们肯定在前方林中，这片丛林山高林密，极其适合人藏身，怕是许多灵兽都藏在里面。我们不要着急，他若是出来，上位灵师的气息隐藏不住，我们守株待兔即可。”
“呵呵……”许多人露出怀疑的微笑，根本不信，令老岩大为恼火。可也无可奈何，谁让他丢了目标呢。
……
第一个来到山洞内的灵师，名字已经无从知晓，但认识他的人都称他右护卫，而且那也是几十年前的称呼。
现在，已经没人称呼他右护卫，识得他的称其为老右。故时常有人甚疑之，此人姓氏好生奇怪，姓右。
丑陋老妪嘴里嚼着草里捉来的昆虫，一口口嚼着，漫不经心问道：“你为什么如此痛恨圣火城？要毁人子女？”
右护卫躺着，眼力流出沧桑，他道：“你们原本不是月蚀峰灵师，告诉你们也无妨。”
旋即，他开始道：
“当年，我得罪权贵，被人追杀，被迫逃离故乡部族，来带一个陌生地方。我空有一身本领，却处处被人排斥吧，生存艰难，最后，走投无路之际，我一个异族人被迫卖身求生，有高人之路，让我去投奔流水城城主，成为保卫流水城城主女儿的护卫之一。”
“我被安排大小姐右面，所以被称为右护卫。呵呵，美丽的大小姐令我无法自拔，可我记得自己身份，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终于一天，流水城城主战死，流水城灭亡……”
他三言两语概括，眼角一滴混浊泪水划过，回忆道：“大小姐被人羞辱，左护卫等人早已树倒猢狲散，各自离去了，唯有我，一直守护在她身旁。终于，我也倒下，大小姐沦落风尘……”
他开始咬牙，牙缝中迸出的口气充满仇恨：“那是暗无天日的日子，连回忆都会灼烧我的灵魂。圣火城之主，羞辱大小姐，玩弄她之后，被肆意抛弃。大小姐临死时，我只能看着！”
“哈哈，天理昭昭终于这一天，我等到了，圣兽的出现终于吸引圣火城千年才女现身，哈哈哈，作为年纪轻轻的炼药师，她不可能抵御圣兽鲜血的诱惑。届时就是我们的机会，只要她敢出现，我们便让她有来无回，卖到月蚀城的月宫拍卖行。嘿嘿，他们可是什么都敢收，年纪轻轻的美女炼药师，足以卖出令人羡慕的财富……我要让他也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苦！”
看着状若癫狂的右护卫，老头冷笑：“说好，届时我们分钱，你只要复仇。”
老妪亦冷笑。
“无所谓，”右护卫道，“我只要复仇。”
双方一拍即合。
“等待吧，只要等他们动手，与圣兽厮杀之际，圣火城城主之女必定在其中。”
……
一行人穿梭在宽广的密林中，遮天蔽日的古木完全令人丧失方向感，虽然不如无尽山脉的参天古木，但也够令人头疼了。
这便是迷路的夏煜一伙。
虽然佣兵们嘴上不说，但幽怨的眼神令老岩抓狂，他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甚至以为自己被戏耍了，令其得意洋洋的本领一来到这片树林，便完全丧失能力。
那便是——血。
只要一进入这片树林，老头的鲜血便完全失去踪迹，令人无可奈何，追踪不到了。
“啊。”他大吼，“人有失手，今日爷爷栽了，对不住兄弟们，那混蛋我找不到了。”
佣兵们叹息，劝道：“队长你能力出众，我们都知道，一次失手不算什么？我们下次再努力。”
夏煜没有说话，他隐隐感觉出身上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些痛苦、沉闷的感觉。
这片丛林给他一股不详的感觉，夏煜仔细观察，却发现当初老爹经常拿鞭子抽他时，鞭痕处在隐隐作痛。
这许久都没出现的感觉，令夏煜警惕起来，他发现，丛林中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融于空气中。
老岩也正事因此才会骂骂咧咧，说便是因为这些血腥味影响其判断，还说这是灵兽死亡时留下的血腥味。
夏煜知道老岩经验丰富，强压下不适感，也没说什么。
“我们赶快出去这片丛林，计划失败，按原计划行事，去到城里找飞行灵兽，赶往万灵学院罢。”老岩道。
众人附议，变向南方城中前进。
星罗棋布的南方城池，遍布整个月蚀峰南部，与粗犷豪迈的北方不同，南方小城而寡民，几乎没有灵皇的出现。最强势的几大坚城，最强也只不过上位灵师而已。
吞并攻杀之事时有发生，与死气沉沉的月蚀城不同，因为没有绝对统治力，气氛略显轻松快意。
掠空佣兵团极速在林间穿梭，在南方之城中，除非遇到城主级别的上位灵师，他们几乎是无敌的存在，离开月蚀峰这座无法逾越的顶峰，他们海阔凭鱼跃。
然而，事情总不如愿，在他们撒欢狂奔一段时间后，忽然在丛林中发现一群全副武装、威风凛凛的骑兵。
骑兵们杀气腾腾，大刀阔斧横扫丛林的弱小灵兽们。他们看到掠空佣兵团，丝毫不惧，忽然大喊道：“你们是谁？佣兵吗？过来。”
“……”老岩居高临下看着这群不知死活的骑兵，整个佣兵团忽然仰天大笑起来。他们停下脚步，戏谑地看着骑兵们，笑道：“可有什么事？喊我们做甚？”
然而他们很快便笑不出来了，骑士们居然走出一位上位灵师，大声呵斥道：“城主有令，最近有凶兽出没，尔等必须配合我们，捉拿凶兽。”
掠空佣兵团们瞬感矮一头，心中大骂，虽然只是上位灵师低阶，但到处遇到能克制他们的存在，也令人心情沉闷。
但他们并不惧，夏煜也是上位灵师，只是不到紧急时刻，不会显示实力罢了。
“你们是谁？敢命令我等？”他们道。
那上位灵师倨傲走来，扫视众人，心中吃惊，佣兵团中清一色中位灵师，绝非泛泛，他也不敢再随意呵斥，缓和口气：“几大城池齐聚，务必要擒拿凶兽，所以还希望你们出手相助，放心，钱财不会少你们的。”
他放低姿态，老岩等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拱手道：“平日我们自会相助，只是我们有急事，暂时无能为力，还望多多理解。”
凶手，莫非便是老头所言的圣兽？团员们心中暗思，却不露一丝痕迹。
骑兵们脸色冷冽，很明显，若不是忌惮掠空佣兵团的实力，恐怕当场便会血溅三尺。
能与实力相抗衡的，只有实力，他们也不敢放肆，只有摆手，让掠空佣兵团经过。
老岩扬鞭，一群人再次前行，可此时，忽然天空一只穿云箭一飞冲天，响彻云霄。
骑兵们一惊，大喝：“不好，圣火城有异变，快走。”说罢，一群人急忙催动灵骑，绝尘而去。
老岩沉稳似水，看骑士们狂奔而走，一动不动。直到他们不见踪影，老岩忽然大吼：“快逃，不要被牵扯进去，这种热闹不要凑。”
佣兵们令行禁止，迅速狂奔。
夏煜不解，为何感觉要如临大敌一般？有一位佣兵道：“几大城池集体行动，还有上位灵师动手，这热闹不是我们能凑的。一旦牵扯进去，你的实力暴露是小事，很可能兄弟们也会出现折损。”
老岩回头大喊：“夏兄弟，今天再教你一招，佣兵喜欢探险，但也该明白，什么险可以探，什么险该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夏煜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