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赐良机
曲哲很愉悦的笑着回复：“林先生您太可客气，上午是我一时失态，还要请您多包涵。公司确实是有点急事找我回去处理，不过现在已经处理完没事了。”
林翰端起杯慢慢的喝了一口酒，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啊。我人在外地一时赶不回去，一会马上把我的一个小兄弟叫到现场去，他的电话我也用短信发给你，叫他配合您一下好吗？”曲哲问道：“就是上午的那个年轻人吗？”
林翰道：“不是那个。不过上午的那个年轻人也会继续参与的，这次您要找的是一个叫石嘉的酗子，也是我的小兄弟。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就请您有什么事多多和他商量着办吧，好吧？哎……哎……拜托了，请您多费心。”
林翰挂掉电话想了想，还是先把石嘉的电话号发给了曲哲，跟着打电话通知石嘉，火速赶往现场，配合曲哲的工作。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今夜就要迈出去了，必须严肃的重视起来。
结账走出饭店，夜幕已经降临。林翰不想在街上多做逗留，信步走回酒店。在房间窗口望下去，街对面的大药房已经结业了。看来明天守候一天的话，最晚也就是守到现在这个时候，心里有了底。
拿出明天要用的资料和记录本，林翰开始整理上面的内容，但是弄来弄去，总觉得心里静不下来，惦记着工地和在现场的石嘉。曲哲从上午的专业表现看来，干业务绝对是一把好手，有他在万事无虞。突然想到，沈雁紫啊沈雁紫，现在曲哲正卖力的给我干活呢，你就算是知道了他的罪行，拜托能不能晚几天再惩罚他啊，最好等我的事出头了以后再动手吧。心中也小小的后悔了一下，不如晚些再把情况告诉她好了。
林翰抄起电话就想给沈雁紫打过去，想了想还是停了下来。就这样打过去，求人家多留几天曲哲给自己干活，有点太丢身份了。这和上午装逼的态度前后不符，很容易被沈雁紫揣摩透自己的心理。不行，还是由了她去吧，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曲哲就算不在了，机械不是还在吗？叫武志宇顶上去，最多工程延期几天罢了。
林翰心里来回的琢磨事，实在是不能静下来看资料。最后干脆不看了，把厚厚的资料扔在床头柜上，打开电视开始消遣时间。把频道来回的翻了几遍，也没有什么吸引人的节目，正在百无聊赖间，江俊杰的电话打了过来。
林翰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江俊杰劈头第一句话就说：“曲哲真的是那个内鬼！”林翰“嗯”了一声也不表态，只是听着。江俊杰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我们在刚才下班的时候，做了一个扣，没想到他真的钻了，这下雁紫终于相信你的话了。”林翰冷淡的道：“相信就好，要是她不相信，我可怕江大少发起威来，要我好看。”
江俊杰呵呵一笑，说道：“你别矫情！能不能爷们点？”林翰挖苦道：“我还不够爷们吗？帮着你猜女朋友有没有穿内裤，这事娘们能干得出来？”这茬江俊杰说起来就尴尬，斥道：“咱不提这事行不？我和你说，城西派出所的那份口供我已经安排人拿走了，现在在市局。明天我会再把后续的工作做一下，这份口供就能派上用场了。”林翰明白他的意思，现在“真相”有了，所差的就是要叫上一层领导注意到这份“真相”了。以江俊杰的能力来说，问题应该不大。建议道：“江少，这个案子不查则已，查就必须得火爆点。你必须排除一切阻力，干净利落的办成铁案。多个突破点不能一个一个去做，那就给了陆俊喘息的机会，要一起引爆才有力度，才能叫他应接不暇，手忙脚乱。”
江俊杰道：“我赞成你的看法，前期准备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想要这个效果，功夫不做足不成，或者会耽搁几天。不过这也就是陆俊最后舒坦的几天了，过后有他忙的。”林翰道：“这件事我本不该打听，但是确实很好奇。江少，你保守点估计，这次能给他带来怎么样的后果？”
江俊杰毫不迟疑的道：“其他的要看后期事态演变；眼前嘛，他两大片棚户区开发工程，必然要全面停工。有关部门一天查不清事实，给不出结论，他的工程就一天不能继续，俩大片的工程啊，拖也拖死他……损失惨重这是板上钉钉的了。如果形势乐观，我会帮雁紫重新拿回这地的开发权，到时候能把老小子气的吐血而亡。”
“好！”林翰击节赞道：“这样丧尽天良的开发商，就应该得到这样的下场，叫他不得好死！”想到陆俊的手下不择手段的欺压业户，眼下的拆迁阶段已经进入到了收官结尾，也就是说最难啃的骨头马上就要消灭掉了。在即将迎来顺风顺水的建筑阶段的时刻，遭遇到突如其来的这一下迎头痛击，陆俊的郁闷和憋屈可想而知。江俊杰形容的没错，陆俊不吐血那就算他心宽肠肥想得开。
江俊杰笑道：“你别以为这两天咱们在暗中准备，他陆俊就可以开开心心的继续做发财梦，曲哲的事情我已经搞清楚了，就是陆俊在背后指使胁迫的，到现在了他还在挖空心思的偷偷想算计雁紫，你说他这是不是作死呀？雁紫的意思是这事她要亲自出马，反过来也算计一次陆俊，把他伸出来的爪子狠狠地剁掉！算是连本带利要奉还给老小子的一盘开胃菜。”
江俊杰越说越高兴，一点也没有再避讳林翰的意思，反而好像拿他当做了最忠实最亲切的听众，要陪着他一起分享给陆俊设局的高明之处和心中窃喜。把沈雁紫跟自己定下的计划和林翰全盘娓娓道来。
下午的时候，沈雁紫召唤曲哲来办公室，问询黑理石的发货情况。曲哲说已经联系完了，货物已经装船。沈雁紫面露难色，说道：“我得到那边的供应商发给我的消息，由于产能不足，装上船的不到我们需求总量的三分之一。而且底价要提高一块，剩余的货物全部都要按提价后的价格结算，这还要等到最少三个月以后才可以补齐。我已经答应了成老板说这批货没问题的，保证按时送到。你说这个该死的供货商，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差错，我可怎么和人家成总交代啊？”
曲哲很沉稳，并没有刻意的多问什么，只说这就和成总联系下，看看他那面是否可以通融几天再说。沈雁紫叹道：“现在和他说这些，成总的脾气我知道。立时就得和我恼了。这下麻烦可大了。”指着电脑屏幕又骂道：“你说，把底价一下子涨了五个百分点，即使剩余的货最后运到家，也基本没有利润了！真是气死我了……”起身走向门口，扔下一句：“你等我一会回来商量下，我先去一下洗手间。”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屋里一下就剩下了曲哲自己，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机会。沈雁紫精明的很，自打上次标书事件后长了心眼，基本所有属于公司机密的文件之类的都保存在电脑里，把俩个贴身秘书专门安置了单独的办公室办公；又请了专门的软件公司加固升级了网络安全锁，没有密码，她的电脑系统安全指数简直就是固若金汤，牢不可破。曲哲私下曾经试过几次想黑进沈雁紫的网络系统，但是都没成功。
正在为陆俊要挟发愁的曲哲，没想到这么快就无巧不成书的觅得了天赐良机。沈雁紫的电脑现在就打开着，上面这批黑理石的底价也一定就清晰的显示在屏幕上。而她由于长时间的信任自己，似乎根本没有设防的意思，匆匆就出门去了卫生间。现在所有的条件都那么成熟自然，水到渠成。曲哲只要转到沈雁紫的办公桌前，甚至连鼠标都不用碰，只要几秒钟的时间就能看到那批黑理石的底价。
时间稍纵即逝，曲哲努力聚摄心神，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百叶窗。还好，现在窗叶都是翻转扣下的，又回头看了看门口，在确认没有人能在几秒钟内突然走进来的情况下，快速的绕到了办公桌前，死死的盯着屏幕看过去。
果然，在办公文档表格里，标注着“南非黑理石”那栏的最后，赫然显示着一个数字：79。曲哲牢牢的记在心里，飞快的又站回到最初站立的地方，并且极有心计的对照了一下身边的凳子、茶几等参照物，来确定自己位置的精准性，以便给沈雁紫造成假象，他站在这里就一动没动过。
79这个数字曲哲还是能理解其中含义的，一般海外供货的货币单位，全部都是美元。这个规矩尤其在传奇地产公司更是雷打不动。这也就说明，打听到这批黑理石的规格，比如说是按平米还是按片之类的算，就可以根据这个79估价了。看来就是做贼现在也得具备一定的知识，否则要是个土贼来偷取信息的话，同样是79，多半就会稀里糊涂的按照RMB的价格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