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婚（三）
潘滔、司马雅、许超、士猗这几人皆是东宫旧吏中的中流砥柱。
当司马遹被废为庶人，潘滔不顾禁令，和王敦等人一起为太子送行，得到了社会舆论的好评。
司马雅、许超、士猗这三人更是东宫主战强硬派代表人物，当司马遹被废，他们企图以武力消灭贾南风势力，迎回司马遹复位太子。自知势力无望情况下，主动说服司马伦，希望借助司马伦名望和实力，最终他们也做到了！
不可谓劳苦功高。
但是真实历史上，这三人在司马遹死了以后，仿佛是黑化一般。
司马雅三人可能天生智商就不够，他们被孙秀一石二鸟之计利用了，太子反被司马伦孙秀害死，他们几人后来也不得不投靠了司马伦。
最后更是助纣为虐，变成了司马伦的走狗，毫无礼义廉耻。
司马伦谋朝篡位之时，司马雅率领甲士入殿，逼迫司马衷退位，逼迫王公大臣承认司马伦的合法帝位。
齐王司马冏、河间王司马颙、成都王司马颖三王发布檄文，起兵讨伐司马伦之时，他们三人更是成为司马伦手下主要将领，率领大军和三王相抗，最终战败被杀。
潘滔后来投靠了另一个王爷司马越，成为了司马越的走狗，东海王越将之引为心腹，与刘舆、裴邈合称“越府三才”。时称越府有三才：潘滔大才，刘舆长才，裴邈清才。
潘滔不但有知人之鉴，还善相人。《世说新语·识鉴》???云：“潘阳仲见王敦小时，谓曰“君蜂目已露，但豺声未振耳。必能食人，亦当为人所食。”
但是此人虽然有才，却没有任何忠君报国之心！
司马越是什么人，专权弄国，一心想谋朝篡位，想学他的前辈司马伦当皇帝！
以潘滔的聪明才智，如何看不清？
但是他却甘心为司马越驱使，成为他的忠心走狗。
可见在此人心中只有自己的狗主人，没有国君，更是没有任何忠君报国思想。
西晋儒学衰弱，这些士人心中太缺少这种思想。
最重要的是，这个潘滔也没什么大才，给司马越出了许多馊点子！最初司马越和苟曦交好，并结拜为兄弟，苟曦作为西晋末年第一大名将，数次平定各种反叛和割据势力，维持西晋大厦不倾倒。
但是这个潘滔不知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嫉妒或者其他原因，数次在司马越面前诬陷苟曦，最终导致苟曦与司马越正式决裂，由此之后，这西晋离毁灭也就不远了！
可见真实历史上，这个潘滔也不是什么好鸟！
以上帝视角看这几人，马玉心中自然是很受伤，对他们自然也早就有了防备之心。
因此虽然赏赐不少，加官进位，但这几人并无重用。
马玉当然这也是在试探地观察，若是将来他们恪守人臣礼节，他自然也不会亏待他们。
而今日皇帝大婚国礼上，他们几人却是在太极殿中。突然开始了吹牛逼大会，将他捧的如此之高。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有何目的，毫无疑问，这几人肯定是受人指使！
这是要将他置于风口浪尖，让他变成世人眼中的所谓喜欢阿谀奉承之徒！
幸好马玉是有自己主见，并没有骄傲自满，自己几斤几两还不知道吗！随便七拼八凑一首打油诗，那就才胜曹子建？说给鬼听，鬼都不信啊！
马玉心思都在招待这些王公大臣身上，只是简单地斥责批评一阵，也就算过去了！
直到折腾到了近半夜，马玉这才抽出身来，回到了东宫。
打开《博物志》，又仔细品读一番，马玉就连忙上床就寝，只是刚上床闭上眼睛，还没有睡着，门外却传来紧急的敲门声音。
“何事？为何不等到明日？”马玉对赵四劈头盖脸一阵呵斥道。
“西宫那边传来消息，叫奴才一定要亲口转给殿下！暂时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请殿下速速前去！”赵四回道，接着又靠近一步诺诺道，“陛下和皇后，陛下和皇后……可能动作有点大，陛下阳裂了！”
“什么？”马玉大惊神色！“所谓阳裂不就是小兄弟断了吗！这个司马衷可是做了十年的皇帝啊，真够丢人的，没见过女人吗，羊献容难道长的和正常的女人不一样吗？怎么激动成了这样，那怪不给虚张，这确实也够丢人的啊！”
“何人传的消息，走了没？让他进来，本王要亲自审问！”马玉连忙问道，他其实最关心的是，这司马衷身体如何，若是得了马上风，猝死在羊献容身上，一命归西，那真的就是皆大欢喜了！
“父皇伤的如何，太医请了没有？”马玉看到这个小宫女后，急忙问道。
马玉当初之所以愿意主动交还独揽朝政大权，辞去监国之位，安心做自己的东宫太子！就是因为，他已经将司马衷、整个皇宫都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司马衷身边的宦官、宫女、所有护卫、侍从全是他的人，司马衷每日所见所闻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只要他牢牢地将傻子皇帝控制在手中，那些不安分的宵小之辈拿什么和他斗！所以他才是有恃无恐。
只是这个宫女，却是新面孔。没等马玉主动询问，她已经自招了，这人原来是羊献容陪嫁带过来的贴身丫鬟。难怪如此面生，这和马玉猜测的不错！
“太医已经第一时间请了！陛下留了许多血，疼痛难忍！”这个小丫鬟扑通一声跪下回道，接着又开口朗朗道：“娘娘请殿下迅速前去西宫商议！此事万万不可声张，否则有损大晋国威和陛下声名！”
“还国威呢，还声名呢？司马衷傻子一个，还需要屁的名声，大晋还有屁的国威，若没有老子强行续命，离灭国也就十多年的时间了！”马玉心中忍不住就想骂道。
但是马玉却是对这个小丫鬟突然起了兴趣！
小小年纪，跟着主人一起陪嫁来到了皇宫，但却是没有任何胆怯，见到马玉这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威风凛凛的人物，更是毫不畏缩，有礼有节。
即使是显赫的大家族，也很难培养出这么优秀的丫鬟！属于可遇不可求的那种，天赋异禀能说，也可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大姑娘！
“抬起头来，让本王仔细瞧瞧，你叫什么名字？”马玉玩味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