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雨夜

听到婉贵妃滑胎的消息，橘樱明显感觉尔涵的身子颤了一下，她看着尔涵发白的嘴唇，“你怎么了？就算是她的孩子没了，也抢不走如意的。”

尔涵默不作声，心里也许急得慌。

“奴婢一听说贵妃滑胎这事儿就眼皮直跳，赶紧来找娘娘了，咱们先回翊坤宫听听消息吧。”

“好，”橘樱应下素月的话，准备先回翊坤宫，临走前她不忘劝解尔涵：“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等我见了皇上好好说如意的事情，你且安心等我的消息。”

尔涵点头答应，却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橘樱心里想着赵婉言滑胎的事，一时也没太过注意。

走在回翊坤宫的路上，橘樱问素月：“中午才让你去云裳阁送了荔枝，那时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到晚上就滑胎了？”

“奴婢也疑惑，中午去时婉贵妃还亲自接待了我们一干人等，除了脸色不是太好，并无其他大碍，眼下皇上与太后都已经赶往云裳阁，正在调查此事，风声紧的很。”

“明日天一亮，我们也去云裳阁看看，今晚就不去凑热闹了，人多咱们去了反而碍眼。”

这一夜，闷热的盛夏却突然下了一场大雨，大雨来得急，汹涌滂沱，雷声灌耳，纱窗挡不住闪电的亮光，映在屋里有些触目惊心。

橘樱起先被这雷雨声吓得睡不着，将头埋进被子里，不多时却捂出一身汗，刚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却又被一道响雷给吓住，赶紧又缩了回去，如此反复许久，渐渐的在嘈杂雷雨声中睡着了。

梦里本就不安心，半夜感觉有只湿漉漉的手贴在自己肩膀上，她当那是梦境，伸手企图拍掉那只手，没想到却被紧紧握住。

手心的力量终于将她弄醒，橘樱睁开迷糊的眼睛，只见纪桓坐在床边盯着她看，眼神却是木然无神的。

“皇上？”她清醒了些，皇上怎么一身湿漉，头发上的水珠沿着脸颊滑落，袖子稍稍一捏都能挤出水来。“这大晚上的您是淋雨过来的吗？”

纪桓不说话，依旧看着她，目光在她身上，可似乎并不是真正在看她，思绪或许早已飘出千万里。

“钱怀安怎么这么不仔细，就不劝着您些。”橘樱慌忙掀开被子爬起来，站在纪桓面前低头给他解衣裳和发冠，“湿透了的衣服要换掉，不然会生病的。还好臣妾这里有皇上的换洗衣物，这就给您换上。”

纪桓像木偶般任她摆布，她走到哪里他的目光就跟到哪里，丝毫没有神采。

就在她给纪桓系上最后一颗扣子时，突然全身被纪桓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她看不见他此刻的模样，只听见他用哽咽的声音说出一句：“朕又失去了一个孩子。”

“皇上，以后还会再有的……”橘樱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用这种蹩脚的话安慰他，尽管她知道这些并不管用。

“朕刚才见到了它，它还那么小，才刚成人形，只比一个巴掌大的人形，你知道吗，它就这么没了，血淋淋地从婉言肚子里落出来。”

接连失去两个孩子的父亲，内心的痛楚是其他人无法想象的，纵使内心向来强大的纪桓也承受不起。

橘樱觉得心疼，双手环住他的腰，突然想在他靠着自己时用身体给他一份能支撑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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