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殇恸
炎千刃的双手缓缓加大力度，剧烈的疼痛感瞬间侵袭千凌的大脑。旋即便是将他从昏死状态惊醒。
睁开双眼的千凌神智依旧有些模糊，然而心口处撕裂般的痛楚，却是极为清晰。
数息后，意识终究是回归本体，他也终究是看清了眼前之景。
只见炎千刃跪在他身侧，神情专注而充斥着疯狂，脸上嘴角尽是鲜血的痕迹。
视线随着后者的目光向下看去，竟是看到自己的胸膛已然被剖开，炎千刃的双手更是探入其中，正试图将心脏取出！
怎么会这样？
千凌心中大惊，而后脑海中便是迅速得浮现他昏死最后一刻的景象。
是小九姐，趁他不备之际袭击了他！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般光景？小九姐为何会帮助炎千刃，转过身对付自己？
难道他们两人之间真有苟且之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九姐绝对不是那种人！
可若不是这样，那现在这番模样，又该如何解释？
自己被齐小九击昏，现在却是在炎千刃的魔爪之下，甚至自己的心脏也即将被挖出，生命之火也萎靡不振若隐若现。
这一幕幕，毫无疑问是他们两人狼狈为奸的最有利的证明。即便是他极度不愿意相信，这个呈现在他眼前，无比真实的场景。他也找不出任何理由为齐小九开脱。
事实大概就是这样吧。
她，毕竟已经不是那个她了。
自己，也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两人，也终究是互不相欠。
一切都将画上句号，无论完美与否。
就这样死去，也挺不错的。
只是依旧是有些遗憾，没能实现自己的报仇大业，没能找寻到自己的身世……
“啊……啊……啊”
就在他心绪万千之际，炎千刃猛的用力，将他心脏与身躯的最后一丝血肉粘膜扯裂之际，千凌也终究是惨叫出声。
声音充斥着庞大的力量，具有极为强大的穿透力，向四周传递着他那不甘，孤寂，悔恨和解脱的复杂情绪。
他的眼球高高的凸起，神色中充斥着与惨叫中相同的情绪。即便是生命最后一刻，他依旧是没有释怀。
而随着心脏的离体而去，所有生机的源头被剥离，千凌那摇曳的生命之火终究是熄灭了，一切都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身躯软绵无力得仰躺在地上，涣散的血色双目瞳孔逐渐扩大，两行夺眶而出的血泪迅速凝固，黏附在惨白狰狞的脸庞上。
双手捧着千凌心脏的炎千刃，感受到源自于心脏的有力跳动，无可比拟的生命能量，以及神鬼莫测的神秘因子，则是癫狂般的大笑起来。
他得到了，他终于得到了！
虽然整个过程违背了他的本愿，虽然他并非是在千凌自愿的前提下获得心脏。
但是他并不后悔，即便在不久的将来会遭受到自己誓言的反噬，他也觉得一切都值得！
眼神灼灼得凝视着，而后迅速得从空灵戒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容器。在其内部，翠绿色的液体散发着与心脏同源的气息。
这是他耗费两百余年时间，不可计数的金钱宝物，从大陆各处搜集收购而来的生命培养液。是他专门为此刻而呕心泣血准备的。
小心翼翼的将后者放入容器中，眼神恋恋不舍得将容器重新放回空灵戒。虽然取出心脏并不在乎场地，甚至也不需要考虑取走之人的死活。
但是植入心脏却是无比重要的。无论是进行手术的场所环境，还是即将被植入心脏的他本人，都必须以最高的水准，苛刻到极致的操作，使过程中的每一个步骤都达到完美的程度。
除此之外，按照他之前的说法，他可是还有器官没有取走，那便是千凌的双眼，以及后者的双臂。
虽然这两件器官并没有心脏那般优秀，但是毫无疑问的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炎千刃也能从其中感受到非同寻常的能量，自然不能够轻易放过。
再度俯身，将千凌的双眼残忍抠出，而后极为娴熟得将自己的双眼也挖出，取而替之。
与此同时，将取出的双眼吞服后，双手捧起些许鲜血一饮而尽，默默的感受着双眼恐怖的愈合速度。
不过数分钟，双眼的移植也便成功完成。接下来最为轻松的双臂移植也没有丝毫凝滞的完成了。
做完这一切，炎千刃依旧是贪婪的汲取了大量血液后，才缓缓起身，稍微活动了下已经与身躯匹配严丝无缝的双臂，沾满鲜血的恐怖脸庞上浮现诡异笑容。而后仅是淡漠得瞥了眼千凌残破不堪的尸体，便是缓缓离去。
而就在炎千刃前脚刚离去，齐小九便是后脚走进来。
绝美的脸蛋上郁积着难以消散的忧虑，向大厅高台跑去。
然而当她看到那惨绝人寰的一幕之际，心脏犹如遭遇神雷轰劈般，瞬间停止了跳动。
穿着大红喜袍的身躯瞬间瘫软在地，双手十指扣在地面，艰难而缓慢的向千凌尸体挪去。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但是血淋淋的事实却是无比清晰的告诉她，这就是结果。而且还是她一手造就的结果！
是她，害死了千凌。
是她，亲手葬送了他的性命。
是她，她才是真正的元凶……
齐小九终究是扑倒在千凌的尸体上，看着后者胸膛上触目惊心的空洞，看着后者齐肩断裂流淌鲜血的断口，看着后者那空洞洞的双眼，以及那两行干枯了的血泪痕迹。
她的心也近乎死灰。
“千凌，对不起……我对不起你……都是我，都是我害死了你。”
“我知道错了，你快醒醒啊。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让你担忧了……”
“齐小九，该醒一醒的是你。他已经死了，而你是罪魁祸首，你是刽子手。”
“等着我，等我杀了那个畜生，我就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