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他是恶魔
李婷林整理了一下额前的乱发，走进电梯的时候，她看着电梯内不断闪烁的广告牌微微发愣，那是一个婚纱广告，一个来自于某个脱口秀节目的中年男人正带领一群穿着洁白婚纱的女人在美丽的沙滩上跳着网上爆火的抖肩舞，虽然那些女人脸上幸福的表情很做作，但她们一致喊出的口号却吸引了李婷林。
“公爵旅拍婚纱网，想去哪拍就去哪拍”
看着镜头里不断闪过的世界名胜照片，每张照片里面都有一对甜蜜笑着的新人夫妇，李婷林有些失神。
拍婚纱吗……
这个念头在李婷林的脑海中出现，又慢慢褪去，仿佛打在沙滩上的海浪，一波一波，褪去之后只留下泡沫。
记得杨清晨曾经说过，他最向往的地方就是英国伦敦，当时李婷林还问过他，为什么喜欢那个阴雨绵绵的城市，杨清晨的回答是那是图灵的家乡，他想去图灵的家乡看看，还开玩笑说着，据说那附近有一家教堂，很多剑桥的毕业生就在那里登记结婚，要不自己到时候结婚也去。
“叮咚”，开电梯门的声音打断了李婷林的思路，她疲惫的走出电梯，她下意识的要掏出钥匙，可随即莞尔一笑，摁下了门铃便听到了杨清晨撒着拖鞋来开门的声音。
她的心中充满了温暖，这种温暖给了她坚持下去的力量，也许门后的杨清晨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穿着围裙，一边接过她手上的包包，一边温柔的告诉她今天做了什么好菜，而是只会傻傻笑着她，嚷着你回来啦。
起码，他还会称呼自己为你，他只给你开门，这就够了。
李婷林进屋放了东西，转身把放在门口的蔬菜再提到厨房里，她一边走进厨房，一边道：“晨晨，把门锁好。”
杨清晨傻乎乎的笑着答应，李婷林转身走向厨房，一边笑着道：“我今天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素鸡，一会烧给你吃啊，医生说给你多补充植物蛋白质有利于你的康复。”她没有看到的是，杨清晨走到门外之后，脸上傻傻的表情一变，警惕的看了一眼电梯的方向。
“晨晨，你干嘛呢？快点回来！”李婷林背着身体叫着，害怕杨清晨和上次一样，自己跑丢了。
杨清晨一转身，脸上还是那副傻傻的表情，“啊，姐姐，我回来了。”
李林婷笑着无奈的摇摇头，也不去纠正他，医生说，杨清晨的记忆已经恢复到十岁左右了，终于开始不叫她妈妈了。
对于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来说，叫妈妈实在太尴尬了……
第二天早上，李林婷正对着镜子化妆，今天请假准备再带杨清晨去医院复查一下，虽说只是去医院，不需要见什么熟人，她还是希望画的漂亮一些，这是她每次和杨清晨出门的习惯。
她对着镜子正在涂睫毛膏，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李林婷本不想理会，可她偷眼一瞄，上面赫然写着来电者的名字：赵局长。
“小李，你赶快来现场一下。”
李林婷一愣，道：“工具还在警局里面啊，那个，赵局，我今天请假有事，是王文龙在现场……”
电话那头的赵局长显然没好脾气，语气也变得有些怪异，“我知道是他在当班！我就在他面前呢，你赶快过来一下！”
…………
安顿好了杨清晨，李林婷来到赵局长发给她定位的地方，她看着面前那栋全是玻璃幕墙的大楼有些惴惴不安，这里可是江城市数一数二的商场，因为附近有好几所国内着名的高校，这里也是江城市年轻人常来光顾的地方。
“难道这里发生什么恶性案件了？”李林婷心里一紧，一般需要他们出动的案件全是人命案，要是这里发生什么大案子的话，恐怕不到中午，新闻上就会报道出来。
急忙来到十三层，这里本是商场的电玩区，不知道是因为现在只有早上八点，还是发生了案件的原因，偌大的电玩中心空无一人，只有游戏机发出的音乐声在大厅中回响。
绕到后台，才发现这里已经站满了警察，但是面孔都十分陌生，看样子并不是自己这个辖区的，只有站在最中心的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十分眼熟，那正是李林婷的直属上司赵局长。
李林婷正在纳闷，什么样的案子会惊动赵局长，她掏出证件翻过了封锁带，这才知道为什么赵局长会如此着急。
游戏厅的收银台后面躺着一个中年男人，他身材魁梧，虽然只是躺在地下，估计有一米八以上的个子，剃着光头。
他皱着眉头，表情痛苦，右手捂着半张脸上上，那捂脸的纱布渗出零星点点的血色，虽然面积不大，却也触目惊心。
那右手手臂上还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因为手上全是鲜血的缘故，分不清是什么东西。
而另外一名男子被拷住双手，跪在地上，满脸全是鲜血，尤其是鼻子和嘴角附近，近乎已经看不清长相，鲜血顺着他的脸，一直渗到衣领和脖子附近，靠近锁骨位置的血液，已经凝固成暗红色的血痂。
李林婷看向那人，如果不是脸上的鲜血让他面目狰狞的话，那笔直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看上去还有几分清秀，正是昨天执意要自己去监视嫌疑人的王文龙，此时的他精神困顿，头发乱糟糟的，仿佛很多天没有睡觉一样，眼神涣散，灰蒙蒙的仿佛蒙上一层纱布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地板，一眼不发。嘴里一直低声嘀咕着什么，听不清楚。
李林婷大吃一惊，怎么这才一天一夜的时间，王文龙就搞成这个样子了？
躺在地上的男子身边，另一位同事正做着笔录，男子疼的龇牙咧嘴，但说话中气十足，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从他颤抖的声音来看，显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你是说，这个人扑过来咬你吗？”做笔录的小汪问道。
李林婷接过已经做好的一部分笔录看了起来，男子名叫付元，是江城达万广场的电玩城的老板，本来上班的收银员当天请了假，他来临时顶一下班，因为电玩城的营业时间一般都结束的比较晚，大概凌晨四点左右，他就过来盘点昨天的流水，盘点完之后准备回家，可是在出电玩城的玻璃门的时候就遭到他人袭击。
这个“他人”，显然指的就是一旁神志不清的王文龙。
被询问的男子突然大声嚷嚷起来，凄厉的声音十分刺耳：“不是人，他不是人，是恶魔，恶魔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