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 一眼万年

没错，这话也是尹漱衣教的，话说起来，尹漱衣也真是不容易，费尽心思的总结故良和自己生母的相似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儿的教给故良。

这里……始终……是……我的家。

一句短短的话，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帝王看着皎洁月光下的故良，时光仿佛瞬间倒流到多年以前，那个时候的他还只是一个少年，只敢偷偷跟在她的身后，打量着那个明媚的少女。自己一直活在父亲的严厉管教之下，自己的母亲也算不上什么慈母，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人。

直到……遇上那个人。

她活的那样明媚，像是一道光，瞬间照进自己的心。于是他往后的岁月，都在拼命的寻找着这束光，拼命接近那丝温暖。

此时此刻的这一瞬间，一眼万年，竟是带他进入了曾经。

“这里既然是爱妃的家，又怎么会让爱妃受了委屈呢。”皇帝显露出从所未有的温柔，缓缓上前，执故良的手，似是安慰，更似承诺。故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尹漱衣教她的那些话，她学的云里雾里的，没想到才讲了两句，就获得了从没想过的温柔。

所以说，尹漱衣该不会是个算命的吧，把一切都预料的这么准。

不过现在的故良没有心情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她已经在皇帝怀中了，却惴惴不安的不敢讲话。皇帝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些什么，至于说了什么，故良离得这么近，也听不清皇帝所言。

一股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好像，皇帝真正想拥入怀中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只是一瞬，故良努力将这种奇怪的感觉摒除掉，不是真心的，就不是真心的吧，自己对皇帝，又哪来的真心呢。

纵使身在皇帝的旁边，享受着这个人的体温和龙涎香，可她还是一阵又一阵的恶心，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几乎让她喘不上气来。

故良不敢闭上眼睛，看着夜晚似有似无的星星，她一刻也不敢放松。闭上眼，就是那个终身难以忘怀的夜晚，她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深爱的丈夫。

此刻，她只能尽力装的若无其事，应和着皇帝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要求，像一个提线木偶般做着机械的运动。

直到和皇帝稀里糊涂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宫，直到自己稀里糊涂的灭了蜡烛，直到和皇帝稀里糊涂的温存。故良都始终是麻木的，皇帝在她身边安稳睡去，她便睁着眼睛数帷帐上的丝线。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故良才勉强睡了过去，只是她睡的很轻很轻，轻到可以察觉到皇帝的起身。

故良没打算睁眼，就这么装睡到皇上离开，她才叫了宫女进来给自己梳洗。小宫女没见过世面，扶着故良起身的时候，半捂着嘴，“娘娘，你脸色好差，是没有休息好吗。皇上离开的时候说了，要您多保重身体。”

故良摇摇头，懒得搭话。自己的脸色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夜过去后，她故良又是皇帝的宠妃，又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静妃，又可以给自己的家族带来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