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骨灰盒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王斩的心头:“你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

魏无前干咳了几声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了,惊雷令还有个别名,叫作咒残令。一旦真正接下惊雷令并使用其间的力量,你便等于背负了自残的诅咒,等于是用自己的器官在换取短暂的实力爆发。而最恐怖的是,使用咒残令时所作为祭品的部位都是随机的,有可能是肢体,也有可能是内脏。”

“当年段老头只用过一次惊雷令,运气不错只失去了双指。这已经算是万幸了,没有丧失什么致命的部位,这要是以心脏为祭品,怕是当场就死于非命了。”

王斩听得有些心惊胆战的,这种未知似乎远比直接战斗至死还要令人恐惧得多:“我都不知道这破玩意儿里还有这种玄机……不过既然有这么大的风险,为什么还一定要冒险去用?”

魏无前平静道:“当年段八指为报私仇,凭此令以一人之力血洗了一个宗派。如果没有此事的话,那个宗派如今的规模应该比雷霄宗和青岩宗加在一起还要大。”

王斩为此咋舌不已,但很快似乎就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为了私仇……就将整个宗派都赶尽杀绝了?这个脾气是不是稍微暴了一点……”

“所以我说他就不是人脾气。”魏无前一脸“祝你一路走好”地看向了王斩:“到时你就按照情况自我发挥吧,我尽量相信你还回得来。”

“???说好的带我一起去呢?”

“我只说要带你进去,没说要陪你见他……”魏无前历来肃然刻板的脸上竟也多了几分无奈之意:“段老头行事古怪得很,除了跟郑老头偶尔里还有几句话说外,连他徒弟凌古去了都少有什么好脸色,就更不用说我了。”

“你要不是特别急的话不妨多等一段时间,郑老头离宗办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估计不久之后应该就能回来。到时让他亲自领着你去,估计比你自己去情况要好上不少。”

王斩来之前就跟宗中弟子打听过了,知道郑副宗主外出办事不在宗中,这才直接来找的魏无前。但自己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会出这种状况。

“罢了,该死活不了啊……劳烦您受累一趟,给我带个路吧。”王斩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忐忑而耽误星云大帝仅有的遗愿,纵然刀山火海的,也只有迎着头皮往上闯了。

“可以,冲你这份勇气,雷霄宗前途有望。”

“请务必少说话……肝儿颤。”

王斩苦笑了一声,跟随魏无前一同离开了他的房间当中。

王斩这几个月来都在闭门造车一般研究着星云大帝留下的迁跃阵术,并没有真正刻意去修炼过。但在没有系统任务的前提下,他的魔武灵等级竟是依旧极为迅速地向上增长着。

等他真正勉强通过半成品的迁跃之门从林家逃出来时,他的魔武灵斩已经处于三月九星的瓶颈期了。

只不过在此之后,王斩总觉得成月的契机便从未出现过,而系统也没有再为此发布任何类型的任务。

就好像刻意将自己卡在了这个等级一般。

对此雷童给出的解释是灵劫,没办法依靠任何外力去突破。不同的武师魔师会在不同的阶段生出这种并未能被合理解释的现象,也没有任何应对的方法,许多人终其一生都只能被卡在那里,至死难以寸进。

以三月九星的实力去独对一名曾经只身血洗一大宗派且具有暴力倾向的变态强者,王斩几乎已经预见到了自己到时凄惨不已的模样。

随着魏无前一路而行时,王斩心中的疑虑也越来越深了,此刻自己去往的并不是什么荒山野岭的苍凉之地,而是雷霄宗附近一座颇为繁华的小镇,名为青云镇。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王斩有些诧异地叨念着。

“你想多了,段老头大名青云,严格而言,这里整座镇子大半都是他的产业。”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我哪知道现在隐居的代价这么大。”

“我就只能送你到这儿了,段老头有话,但凡雷霄宗之人无事擅入此镇者,以私闯民宅者相对待。我这把老骨头都半截入土了,要再说让他以自卫之名群殴致死,有点冤。”

王斩极为无语地转看向了一脸理所当然之态的魏无前:“那我要因为这个被打死是不是就是死得其所了?”

“不能,夸你英年早逝的估计大有人在。”

“你管这个叫夸我是吗?!”

“顺着这条大道直走,尽头处最大的那所宅子就是段青云独居之处。路上就不用跟人套话了,十有八九都是他手底下的,你问也问不出什么。”

魏无前最后嘱咐了王斩几句之后便回身大踏步地去往雷霄宗了,完全没有顾及此刻一脸孤独无助的王某人是何等的凄凉。

“风萧萧兮易水寒,一条大河波浪宽……”王斩一脸苦逼地踏步走入了这座镇子当中,循着魏无前先前所指的道路去往了段青云的住处。

一路上行人过客甚多,也并没有谁刻意盯着王斩看过。但不知为何,王斩却总觉得遍体有股不适之感,似是有一道无形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身上不曾移开。

片刻后,王斩穿过闹市间的人群来到了街道尽头处的一所宅院前,院子很大,占地最起码也有方圆数百丈之多,一看都看不清其围墙的边缘在何处。

“这确定是独居?!”王斩对此一脸的难以置信,脑中有些突兀地回想起了自己曾在殁魂冢中陪星云大帝看坟的那段岁月。

进去之前王斩大致在这座宅院之外绕了一圈,很方正的建筑,规整到令人发指,而且布局之上俱都对称不已,很像是极度强迫症的人才会喜欢的建筑风格。

但就是这样一座距离闹事不甚相远的巨大宅院,其间却没有半点声息传出,甚至于察觉不到哪怕一丝的活人气息。

王斩怔怔盯着它看了许久之后,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叨念了一句:“这不就是个超大号的骨灰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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