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名额

雷霄宗外,数百人的仪仗队伍甚是整齐地列立于大道两旁,但没有谁的脸上挂着哪怕半分笑容。

不过等了将近半个时辰过后,道路的另一侧却是依旧没没青岩宗的使团出现。

王斩挑了挑眉,凑到洪长老的身侧压低声音问道:“宫主,这帮孙子会不会是放咱们各鸽子了?”

洪长老的脸色略显凝重道:“两宗虽说交恶已久,但青岩宗好歹也是与雷霄宗齐名的大宗派,不至行如此失礼之事吧?”

“那有什么准?天底下给脸不要的家伙实在太多了。”王斩目光冷然地抱着肩膀向远方眺望着。

而又等了许久之后,大道上依旧没有人露面,反倒是宗门当中匆匆走来了一人:“洪长老,不用等了。”

王斩与洪风各自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去时,发现凌古正面沉似水地朝着这边来,一边走一边摆手驱散着宗中的欢迎仪仗:“都回吧。”

众人一愣,满腹狐疑地各自散去了。

“怎么回事?”洪风甚为不解:“青岩宗的使团呢?”

凌古回首看了一眼:“方才已经入宗了。”

“入宗了?”王斩再度挑了挑眉:“这里不是进雷霄宗的唯一入口吗?”

“那些家伙临时改道从西边进的宗,而且没有事先知会任何人。”凌古向来带笑的脸上都出现了一抹阴翳之色:“这摆明了就是故意恶心人的。”

王斩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看吧,我就说不能太高估这些玩意儿的人性。”

洪长老双眉紧锁道:“宗派西面乃是环抱于此的群山,莫非他们宁愿翻山越岭也要给雷霄宗这份难堪吗?”

凌古目光阴沉地摇了摇头:“他们直接平了一座山头,从缺口进来的。”

“艹!”王斩觉得自己平时脾气都算是不错的了,听了这话之后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他妈是到这拆迁来的吗?”

“魏副宗主正在亲自带人前去迎接,洪长老,您也回首阳宫中安排一下吧,其它几宫的宫主已经在召集弟子了。”

“明白了。”洪长老神色凝重地疾步去往了首阳宫的方向。

凌古目送他离去后转头看向了王斩:“你不陪你们宫主回去吗?”

“我在这等了多半个时辰了,现在很不爽。”

“西转,直行。”

王斩自泽蛟软剑中召出了泽蛟的本体,骑着它化作一道残影直接去往了凌古先前所提的那片群山。

片刻后,王斩到达了雷霄宗以西的那片区域,但眼前的一幕却是让他双瞳为之一缩。

方圆百丈开外的一座邱峰已然夷为了平地,但却并不见山石的废墟,而是以一种极为规则的状态被堆砌而成了一座同等大小的宽阔平台。其上石质的台面,平滑如镜。

而在平台之上,两拨人相隔不远互相对峙着。

王斩没有直接上前,而且从侧面几步纵跃至了一块突兀的山石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人。

从衣着而言,西面的那几十人应该就是青岩宗的使团,人员构成看上去相当复杂,男女老少都有,而且大多都带着一抹诡异不已的笑容。

而另一方则只有寥寥数人,除了一名神情木然的黑袍老者之外,便只有几个随行的雷霄宗弟子了。

“没人告诉你偷窥很不礼貌吗?”身旁有些突兀地传来了凌古的声音。

王斩连头都没回一下:“就好像你干的不是一样的事儿似的。”

“跟我比啥,我没有素质呀!”

“我也没。”王斩眼神不善地看着青岩宗的这帮人:“况且跟这种挑事的刺儿头有什么礼义可讲?”

凌古淡淡道:“总觉得先礼后兵还是有些必要的,但看来他们确实已经着急到连这步都忽略了。”

“雷霄宗跟他们到底有什么仇?能让一个大宗派连这种事都办得如此小肚鸡肠?”

凌古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当初两宗为了争一个名额动了手,说好谁打赢名额就归谁。结果雷霄宗险胜,但最后名额却给了青岩宗。自那之后,两宗彻底翻脸,到现在已经将近十年了。”

“赢了的反倒没能得到?”王斩甚为不解:“这结果是哪个脑袋让屁崩过的家伙定的?”

“北辰国当今皇帝陛下。”凌古面露邪笑地瞅了王斩一眼:“要不要考虑收回刚才那句话,大逆不道的。”

“皇帝就没可能被屁崩了吗?我怎么觉得崩得更狠才能以一国之君的身份作出这种裁决?”

“有道理。”凌古附和着点了点头:“但光说没有用,皇家的裁定结果并不是一个宗派能够随随便便推翻的,名额终归还是到了青岩宗的手中,并且一直持续了整整十年。”

“说了半天到底是什么名额?能让北辰国顶尖的两大宗派为之不惜发动宗战也要去抢夺?”

凌古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天空,却并未直接作答:“这个名额每十年易主一次,但也极有可能是青岩宗再度延续十年。现在期限将至,他们又派了什么使团来宗,摆明了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

“几十个人就想再度发动宗战?!”王斩转头看向了青岩宗的那些人:“他们是太拿自己当个人,还是压根儿就拿咱们不当人?”

“估计都有吧。”凌古对此不置可否:“不过看这架势,还是年轻一辈的弟子多一些。换言之,这次就是真的再打,也不会是宗主长老再出面了。魏副宗主向来行事谨慎,处理这点事还是不在话下的。”

“又是一个副宗主?”王斩看着下面的那个黑袍老者忍不住嘀咕着:“雷霄宗的副宗主这么多的吗?”

“你常见的估计也就两个而已,不过这个对你而言相对要更密切一些。”凌古笑道:“魏无前魏长老,是上任的惊雷堂之主,升任副宗主之后才由我接的班。某种意义而言,跟你关系很近。”

“我就只是收了你一块破铁牌子而已,又没指着它干啥,少拿这事套近乎啊!”王斩每每看到凌古这张笑脸时便总觉他又要坑自己了。

毕竟自己坑人之前也是这副德性,经验之谈。

“以后你会明白的。”凌古也不多作解释,只是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时候差不多了,下去热闹热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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