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殁魂冢

齐阳讪笑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后退了半步不再言语了。

在王斩面前他或许还能仗着自己长老的身份强行压下当初的卑劣之举,可此事若真从凌古的口中说出,那便是另一种性质了。

好在凌古对此也并未再多作计较,随后便继续对王斩道:“禁闭一月过后,若你果真有意留于雷霄宗中,我会亲自引荐你去雷霄七宫当中成为正式弟子,如何?”

王斩点了点头:“那就多谢凌堂主了,不知您准备将我囚于何处?”

凌古笑道:“雷霄宗后山之处有一座殁魂冢,前后方圆三百三十里,你在其间待上一个月后自己出来便是了。”

“冢?”王斩面色有些古怪道:“堂主,你到底是为了囚禁我还是让我去那儿看坟的?”

凌古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并未答复。

但其他人在听到“殁魂冢”这几个字时却是纷纷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齐阳以及诸多跟王斩有仇的外门弟子,惊诧过后立时便一脸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洪长老皱眉道:“凌堂主!让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孤身进入殁魂冢待一个月,跟直接判处他死刑有什么区别?”

“不管怎么说,那些外门弟子确实是被这少年所伤,若不给他些许的惩处,刑堂的惊雷之名怕是就真的如同摆设一般了。”凌古淡淡说着,随之却是对洪长老也露出了一抹笑意:“况且对他而言,还有比殁魂冢更适合的囚禁之处吗?”

洪长老闻言一愣,似是有些明白了他的用意,转头对王斩道:“余下六宫众长老的态度我不清楚,但我首阳宫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王斩收起平日间的嬉皮之意对他恭敬施了一礼:“长老之恩,晚辈铭记于心。”

齐阳在一旁不屑嘲弄道:“呵,先前洪兄针对那些个杂役也说过同样的话吧?我还真是没看错,首阳宫近些年来真是垫底垫得有些饥不择食了。”

洪风此刻已不愿再与他多费唇舌了,索性直接将头转到了一旁。但王斩此刻却是神态异常平静地走到了齐阳的跟前:“你记住,先前那一击,终有一日我会十倍奉还给你。到时希望你还能最后保留一分身为雷霄宗长老的气节,不要为了自己的一条贱命而跪地求饶。”

在所有人错愕不已的目光当中,王斩直接转身随着凌古一同离去了。

片刻过后,雷灵圣殿的擂台前响彻了齐阳对其尖刻不已的谩骂,哪里还有半点长老的威严。

“这孙子也就这点出息了。”王斩听着身后传来的骂声随手掏了掏耳朵。

“呵呵,走吧,我带你去殁魂冢。”凌古说罢略一抬手,眼前骤然出现了一匹长有七尺的黑狼,而凌古下一刻已然翻身骑到了黑狼的背上。

“哟?堂主大人还自带宠物出门呢?不过也对啊!谁敢把这种体型的二哈搁家里,出去一天再回来,家直接就没了……”

王斩说着就要往黑狼身上骑,但凌古却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自己有就坐自己的,怎么,下了擂台就舍不得让它露面了?”

王斩面色为之一僵,讪笑道:“大佬果然是大佬,我还是太嫩了啊!”

下一刻,一条同样只有六七尺长的异兽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看模样赫然是先前差点跟王斩一起被活埋的那条泽蛟幼崽。

凌古看了它几眼后微微点头道:“武师当中能有天赋机缘缔结灵宠者万中无一,即便是寻常的魔师,初始状态下的灵宠品阶也难以达到它这种程度。你是我认识的人中头一个还未觉醒魔灵武灵便已经先拥有了灵宠的家伙,只能说你的造化确实有些逆天了。”

王斩却只能无奈苦笑一声道:“您可憋夸了……先前这玩意儿差点要了我的命,后来却险些把它自己也搭进来。现在大家都还活着,只能说求生欲都很强吧。”

“在你的魔灵觉醒之前,尽可能不能再动用灵宠的力量,否则对你们双方都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明白。”

“跟我走吧。”

王斩答应了一声,骑坐在泽蛟的被上与前面的黑狼各自化为一道残影消失在了原地。

说起王斩今日露面,还要追溯到他初遇司空静的那天晚上。

在将那个蠢女人自岩缝当中扔出之后,塌陷不已的巨大山石直接便将那条幼年期的泽蛟与王斩一同压在了废墟当中。而在王斩几近奄奄一息的时刻,先前不知为何物的行刑状态突然就此被激活开启了。

也正是从那一刻起,王斩的玄武背铠自行撑起了一小片盾御结界,勉强护住了他。

然而先前被泽蛟鲜血所毒的现象却并未因此而得到缓解,王斩依旧只能奄奄一息地等待着死亡。

顺便看泽蛟贴在结界上被山石压扁的模样。

一人一蛟在对视了片刻过后,都决定不再等着看对方先嗝儿屁了,还是互相合作从这鬼地方逃出去的好。

王斩的灵宠系统也正是在此刻被开启的。

建立灵宠契约过后的王斩毒性得以化解,而靠着玄武靠山背的三重盾击,自己也终于极为艰难地带着泽蛟从中逃了出来。

而此时距离自己刚到这里的日子,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这也是王斩为何如此狼狈现身的缘故。

唯一让王斩有些无语的是,本就处于幼崽状态的泽蛟异兽在跟自己缔结了灵宠契约后竟是又缩水了许多倍,原本十余丈长的身躯就剩了几尺了。除了自身所携的毒性依旧尚在之外,连体形上的优势都没了。

不过这种体型用于偷袭之时倒是颇为好用,林莫的中毒倒地便是王斩使阴招得手后的结果。

在王斩看来,自己没直接以大剂量的毒素弄死他,已经是颇为积德行善了。

总而言之,自己还是很坎坷地活了下来。至于之后又要面对怎样的愈加坎坷……谁知道呢?

王斩有些怅然地随着凌古急速前行着,不多时后,终于在一条异常幽静狭窄的小路前停下了。

“往前一直走到尽头,便是殁魂冢的范围了,祝你们这一个月过得愉快。”

“呃……我们?”

一阵寒风过处,静谧不已的小路间早已不见了凌古的踪迹,只剩下王斩一人兀自有些诧异地发着呆:“还有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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