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等待依旧美好（九）
“羽毛记住了。”羽毛闻了闻后接过了东方梓棠拿过的丹药。
“好，他们寿元将终结之时，你便把这丹药给他们吃，并且将他们带离于俗世，入山中教他们修行。”
“是。”
吩咐完了后，东方梓棠便又跑到了国外，进入了山林之中后，通向了神墓。
她离开前还给了羽毛一个邮箱地址，让她每逢年过节地便向秦阳和启虹发一个祝福邮件，至于更多的，她只叫羽毛自由发挥。
岁月如梭，在羽毛眨眼间，秦阳和启虹好似就老了。这一日，二人久违地避开孩子和老婆，来到了一店中下馆子。
两人吃着说着，从现状说到孩子，又从孩子说到各自年轻时的丑事。
“启子，我们老了啊。”突然，秦阳长叹了一口气。
启虹愣了愣，笑着点了点头：“当然老了，你我可是连孙子都有了的人。”
“棠妹儿自从出了国，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几年前开始就连邮件也没有回过了。”秦阳说起这事时，启虹脸上的笑意渐渐收了，变得严肃了起来。
“她一定是太忙了。”启虹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也是担忧。
“啧，说来，我其实有一件事几十年前就想问你了，你那会儿是不是喜欢过棠妹儿？”秦阳一手拿着一瓶酒，一手搭在了启虹的肩膀上。
启虹被秦阳问得直咳嗽，秦阳赶紧拍了拍启虹的背。
“我就问问，你也别这么大的反应啊。”秦阳吐槽。
待启虹平静下来后，他才缓缓道：“是，我是喜欢过棠妹儿，不过多少年的陈年旧事了，怎么还拿出来说？”
“你若是那时候告诉我，我说不定还能撮合你和棠妹儿呢。”见启虹承认了，秦阳却是叹息一声。
若是当时他成功地撮合了启虹和棠妹儿，棠妹儿会不会就留在国内了？
启虹却是摇头：“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棠妹儿的身世那么凄惨，整颗心都被封闭了，虽然她认可了你我两个朋友，可你觉得她的心门向我们开放过吗？她被伤得太深了、太深了……”
若是当时他向她表明心意，换来的只会是棠妹儿更早的离开。
秦阳也沉默了，是啊，棠妹儿平时不太喜欢说话，总是安静地坐着，可她的内心究竟又是什么样的呢？
“那你和你媳妇……”
“她很好，我没负她。”
“我当然不担心你负她，我是想说，她知道吗？”秦阳知道启虹和他的老婆是被迫于家庭压力下相亲结的婚。
这二人的家庭属于双方都将对方视为亲人，并不谈爱情的家庭。
“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的。”启虹说完，喝了杯酒，双目看向了天花板，眸中也不知究竟是何情感。
“好小子，可真能藏，藏了这么多年硬是谁也没告诉。”
“告诉又怎么样？不告诉又怎么样？没有意义。”启虹摇着头。
这一天，两名男人在店中喝得烂醉如泥，启虹竟被送去医院抢救，被告知有心脏病。
秦阳在手术室门外自责着，而启虹的妻子儿子孙女则也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
“抱歉，我们尽力了。”
“抱歉。”
启虹……去世了？
十年后，秦阳躺在病床上，他看着天花板，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目光究竟和当年启虹看向天花板的目光多么相似。
“老伴，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秦阳的妻子握着他的手，两人的手上满是皱纹。
初次握手时，他们如同夏花，就这样一点一点地、不经意间地一起让岁月在他们的手上留着痕迹。
来不及去想是什么时候开始留，也来不及思考手感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人就老了。
呼吸机插在他的脸上，他说不出话来。
他也要离开了吗？
继棠妹儿、启子之后，他也终于要走了吗？
眼前浮现的景象，还真是如同走马灯一般，他看到了和妻子相遇、妻子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孩子又长大成人……
他还看到了那个初次与棠妹儿相见的夜晚，她就坐在那儿，长发飘飘，仿佛世俗无法在她的身上沾上一颗沙尘。
他很清楚，他很爱他的妻子，他丝毫不后悔选择了他的妻子，可他的心也曾确实因惊鸿一面而怦然心动过。
那些年，棠妹儿、启子……他们三人的岁月……原来，这么珍贵啊。
不同于柴米油盐，也并不轰轰烈烈，却没想到待他回过头来，最想回到的时光竟在那儿。
如果能回到过去，他能不能改写启子和棠妹儿的结局呢？又能不能……给现在握着他手的发妻更好的生活呢？
一滴眼泪落下，他闭上了双眼。
“老伴？老伴？！医生！医生！快过来！”
他听到了妻子撕心裂肺的声音，于内心说道：“对不起啊……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睁开眼睛抱住你了。”
秦阳以为，他这一世就结束了。
却没有想到，他还有再醒过来之时，他醒于山林之中，他看到了一女子，银白色的长发，眉心一蓝炎，狭长的眼睛，就像是故事话本中所出现的神兽拟人的模样。
“我……这是来到天堂了吗？”秦阳不禁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他看着自己的手，没有了皱巴巴的皱纹，竟然如同少年。
“这里不是天堂，但，你确实死了。”
秦阳身为凡人已经死了，他的这条命不再属于他自己，是主人赐给他的新生。
是的，秦阳很清楚自己死了，妻子之前的呼唤好像就在耳边，他手上的手如同少年也证明着他已经不再是之前的身体了。
“那这是地狱？”他一世报效国家，即便退休之后也一直在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为什么会来到地狱呢？
难道是因为他害了启子……？是了，他最好的兄弟启子，居然走于同他一起喝酒。
“也不是地狱。”
羽毛有些不想解释，便直接叫道：“启虹，你出来同他说。”
启虹！？难道是……？！
秦阳正惊讶着，启虹突然从树上跳下，眼前的启虹与他在警校认识时一样年轻。
“阳哥。”启虹轻咳一声道。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秦阳彻底地愣了。
接下来，启虹向秦阳解释了来龙去脉。他们俩人做为凡人都已经的确地死去了，不过在他们死前都被眼前的羽毛使用某种方法对他们还没死透的尸体进行了掉包，所以他们又活了过来。
“那我们为什么会变年轻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某种方法是什么？难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神兽化形的女子还是神仙不成？即便她是神仙，她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羽毛虽然不是神仙，但对于凡人们来说，她也和神仙没有区别了。
“这就要多谢棠妹儿了。”启虹轻咳着一声道。
早知道还有今日，他便不告诉秦阳自己曾经喜欢棠妹儿这件事情了。
然后启虹又将东方梓棠是外来历练者，羽毛是她的灵宠，他们之所以会变年轻都是多亏了棠妹儿的丹药的事情告诉了秦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