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8章 沧澜出 小沫对穆熙儿的怨念 沧澜的医者仁心

也许由于穆熙儿表情太过于真诚,小姑娘反倒有些不太好意思戏弄穆熙儿了,她歪了歪脑袋,略微思索了一下,而后如此回答魔宫宫主道,“我师兄是在一个山坳发现你的,他说你看起来像是从山顶滚下来的,身上多处伤口,伤口很是骇人,脸上也没有任何血色,当我师兄将你抱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死人。”

小姑娘这话所蕴含的信息就是救穆熙儿的并非是小姑娘,而是小姑娘口中的师兄,而且也是她师兄第一个发现穆熙儿的。

闻言,穆熙儿微微皱眉道,“你师兄还有没有跟你提过别的事情?比较特殊的?”

为了了解更多细节,穆熙儿只好耐着性子继续追问。

穆熙儿话音一落,小姑娘当即就微微挑眉道,“特殊?什么才算特殊?”

小姑娘一下子就紧扣到关键字眼了,她自然知道穆熙儿话里有话。

小姑娘搜挂了一下自己的脑海,并没有想起大师兄到底还说过什么特别的事,但如今从穆熙儿的反应来看,恐怕穆熙儿是想到了什么,可因为某些顾忌,穆熙儿并没有将话给说透。

想通了这些弯弯绕绕,小姑娘就从椅子上起身,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床榻上依旧虚弱的女子。

很快,小姑怒就轻扯红唇,似笑非笑道,“大姐姐,你的反应有些古怪哦,你醒来之后先是找我要镜子,显然是在意自己的容貌,可按照常人的反应来看,你这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师兄根本就没有动你的容貌,为什么你却要看自己的容貌呢?而且你醒来之后表现得太过于冷静了,无论是跟你的年龄,抑或是长相都有些不太相符,若是他人遇到了九死一生的大变故,恐怕早就惊慌得不成样子了,可我却没有从大姐姐你身上看出任何害怕来。”

“除非你以前个性就是这般的稳重,沉得住气。”小姑娘直接当着穆熙儿的面分析起穆熙儿来。

穆熙儿并没有打断小姑娘的意思,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

虽然只是跟小姑娘相处了短暂的时间,但穆熙儿已经知道面前的姑娘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被套话。

而且从小姑娘频繁提及她大师兄,已经她提到大师兄就一脸崇拜的样子,魔宫宫主也知道,恐怕在那个人离开之前,早就给自己的师妹上过各种紧箍咒,就是为了避免小姑娘说错话吧。

既然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穆熙儿也就不再浪费自己的时间了,她知道如果是自己追问小姑娘,恐怕小姑娘非但不会主动给自己解释,甚至还有可能会从她的只言片语之中找出一些不利于自己的线索来。

而今穆熙儿也不知道冰棺到底将她传送到了什么鬼地方,与此同时也不知道救自己的人到底是好,还是坏,对她究竟有没有什么目的,

再来就是,现在的她到底还是不是之前的穆熙儿,更甚者,穆熙儿有些吃不透的就是,自己究竟还是不是在黑曜大陆,这个世界是不是还是之前自己经历过的世界。

既然在很多事情都不太明朗的时候,穆熙儿也不打算再说什么了,她淡淡地瞥了一眼小姑娘,而后就闭上了双眸,一看就是打算休息了。

毕竟身上的伤势还是需要时间恢复,在体力恢复之前,穆熙儿觉得静观其变。

因为伤势太过于严重,魔宫宫主甚至连自己的内力都无法探查到。、

她不太确定到底是因为伤势的缘故导致她武功也退步明显,亦或是说,为了治好她,是小姑娘口中那个相当厉害的大师兄所为。

此刻,穆熙儿脑海里充斥着n多问题,她觉得自己又再度走到了一个交叉路口,乍看上去,似乎四通八达,但如果将所有的方向都尝试一遍,行至半途她就会发现自己又进入了死胡同,。

这种挫败感让穆熙儿深受打击,虽然她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端倪来,但心里其实早就心慌了。

尤其是,方才小姑娘无意间透露,她的大师兄根本就没有动过她的脸,那么又该如何解释她嗓音的变化呢?

难道只是像感冒似的,只要好了,嗓音就能够恢复到从前?真的是这样吗?

穆熙儿对此还是有些怀疑,毕竟她并没有觉得喉咙有任何不适感,所以嗓音的问题,穆熙儿没办法采用如此牵强的解释。

原本小姑娘还等着穆熙儿开口,谁曾想,穆熙儿居然直接闭上眼睛休息,压根就没打算搭理自己了。

这让小姑娘好一通郁闷。

小姑娘腮帮子鼓得高高的,很明显是对穆熙儿心生怨念,她还想继续追问穆熙儿什么,但耳边却听到了一阵悦耳的风铃的声音。

小姑娘脸上当即就划过了一抹喜色,而后也没心情去搭理穆熙儿了,蹦蹦跳跳地朝着房门的方向跑去。

很快,小姑娘身影就消失了不见了。

穆熙儿压根就没有睡着,所以当小姑娘离开的时候,穆熙儿自然有所察觉。

等小姑娘一走,躺在床上的穆熙儿就霍然睁开了双眸,星眸之中带着明显的深沉之意。

穆熙儿目光幽幽地看着那扇都还没来得及关严实的房门,秀眉狠狠一蹙。

穆熙儿自然也听到了那阵风铃的声音,她不知道那到底代表着什么,。

当穆熙儿一个人呆在房间的时候,小姑娘已经蹦蹦跳跳地朝着前院跑去。

当小姑娘看到那抹幽蓝色的高大身影时,脸上迅速绽放出一抹醉人心魄的笑容,很显然,小姑娘是很高兴见到来人的。

“大师兄,你回来了。”

小姑娘快步朝着男子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

虽然男子被小姑娘的大嗓门震得耳膜生疼,眉心更是几不可察地皱了皱,但他还是停下脚步,目光带着明显的宠溺,看着朝着自己飞奔而来的小姑娘。

眼看着小姑娘就要扑进男子的怀里,男子身法诡异一闪,很快就避开了小姑娘。

小姑娘扑了个空,眼看着就要栽倒在地,好在男子及时伸手,拎着小姑娘的衣襟,倒是避免了小姑娘跟大地亲吻的悲催局面。

虽然男子救了小姑娘,但小姑娘这会儿心情很不好,很不好,她没好气道,“大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

面对小姑娘的控诉,男子只是温文尔雅地笑了笑,而后就松开了小姑娘,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旨在安抚小姑娘,而后就拧眉朝着后院的方向看去,语调之中带着明显的关切之意道,“你怎么不照顾那个病人?”

男子话音一落,小姑娘当即就双手插腰道,“大师兄,你偏心,你为什么非要救那个大姐姐,你说,你是不是看人家长得漂亮,所以才将自己最为宝贝的药草都一次性拿了出来,就为了救她。”

见自家大师兄一回来就追问穆熙儿,小姑娘越发气不打一处来了。

一听小姑娘这话,男子当即就笑了出声,他习惯性地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软发,而后语调低醇道,“小沫,你又在使小性子了,大师兄是医者,医者父母心,我们当然要救人,她那时候不是还剩一口气吗?大师兄怎么可以不救她?难道小沫真的要看她死在面前吗?”

男子说话的语气虽然不严厉,但却让小沫安静下来了。

小沫露出明显的纠结之意,有些困惑地看着男子,半晌的沉默之后,小沫有些气闷地说道,“可是师父离开子虚谷之前,曾经说过,我们这里不会有第四个人进来的,如果真的有第四个人进来,那就说明,那人跟大师兄有着莫大的关联。”

“大师兄你去一趟云雾山坳居然就救了那个大姐姐回来,而且她又那么好看,小沫不是担心大师兄会被人拐走吗?以后就不会有人陪着小沫了。”

说这话的时候,小沫表情很是委屈,那架势就好像他大师兄真的会就此离开似的。

一听小沫这话,沧澜嘴角各种抽搐,他没想到小沫会被师父误导得如此之深,不过,一想起平日里小沫调皮捣蛋的样子,沧澜似乎也能够理解师父为何会用这样的无稽之谈吓唬小沫。

毕竟小沫年纪小,而且也还没有离开过子虚谷,心思难免单纯。

这么一想,沧澜便装出一副很是严肃的表情,如此跟自己的师妹说道,“如果小沫不希望大师兄离开子虚谷的话,那么就也要乖乖听话,这样大师兄也可以考虑,如果日后真的要离开子虚谷,也一定会带上小沫、”

原本小沫还沉浸在即将失去大师兄的沮丧之中,可这会儿当沧澜承诺她,愿意带她一起出谷的时候,小沫只差一本三尺高了。

她脸上迅速绽放一抹明媚灿烂的笑容,直接抱着沧澜的胳膊,跟沧澜撒娇道,“小沫就知道大师兄一定不会撇下小沫的,大师兄比师父好多了,师父只知道自己游山玩水,却老是让我们看家护院,哼。”

一说起师父,小沫就一脸的郁闷,嫌弃的样子简直了。

看着小沫不加掩饰地吐槽师父,沧澜的心情也格外复杂,不过沧澜还是没有为师父打抱不平的意思,更没有借用这个机会再好好地教育小沫,反正沧澜也知道小沫的个性,让某人‘改邪归正’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好吗?

这么一想,沧澜也没有再念叨小沫什么,而是轻轻拍了拍小沫的肩部,语调温和道,“我今日采到了决明花,对那个病人会有好处,想必她恢复的速度会更加快的。你跟我去看看她。”

平日里沧澜救治病人的时候,小沫就在旁边给沧澜打下手。

别看小沫性子闹腾,但其实她的医术也是相当不错的,只不过,小沫没有个定性,老是喜欢蹦蹦跳跳,也不愿意静下心来好好的跟沧澜或者是她的师父学习医术。

一开始两个大老爷们儿还会念叨一下小沫,但后来知道小沫懒惰的性子之后,索性也就不再管她了。

只需要小沫在忙碌的时候,给沧澜大大下手就不错了。

沧澜的出声打算了小沫的出神,当小沫听沧澜说,他成功找到了决明花,她也格外高兴,毕竟这个东西可是很难见的。

可小沫还没高兴三秒,就听到沧澜打算将如此珍贵的药材用在魔宫宫主穆熙儿身上,小沫就越发不乐意了。

她噘着嘴,表情格外难看道,“大师兄,我们连这个人的来历都不清楚,却要如此费心地救她,真的好吗?如果最后发现她不是什么好人,而是恶贯满盈的大魔头,我们是不是就算好心办坏事了呢?”

小沫这番话一出,沧澜只是悲天悯人地看着小沫,而后目光严肃道,“小沫,好坏的定义因人而异,我们是医者,现在对于大师兄而言,她只是一个身受重伤的患者,而且还手无缚鸡之力,不管好人,恶人他们都有身为人的尊严,如果他们作恶,自然会有律法惩治他们,而我们医者不能见死不救,更不能因为他们是恶人,就漠视他们的生命。”

“我们可以将他们救活,如果真的需要审判的话,会有另外的人出现,作为医者,我们还是应该要纯粹一些,你想想,如果我们都有这样的顾虑,那是不是日后,我们遇到需要救助的人,首先先花费时间跟寄给你去调查他们的生平,等我们确定了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之后,你说他们焉能活命?”

沧澜是个典型的医者,他不想小沫考虑那么多,顾忌那么多,在他眼里只有,能救活的人跟救不了的人,却没有可以救跟不可救的分别。

也许沧澜的这番言论极有可能会遭到他人的抨击,但这对于沧澜来说并不重要,他只是遵循一个作为医者的本心罢了。

至于日后会不会犯下错误,就要日后经历之后,才能知晓了。

可人生就是如此不是吗?没人知道,所谓的好与坏,也没人知道究竟值不值得,总是要先去做,而后才能知晓结果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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