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顾祁镇VS穆天赐 迷途皇族

顾祁镇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到穆天赐。

身后有鹿鸣枫带着影卫追赶,可顾祁镇的功夫本就深不可测,很快就将鹿鸣枫等人甩在了身后。

顾祁镇快速靠近了后院。

越发靠近后院,顾祁镇越发发觉情况有些不太对劲。他发觉气息不对。

顾祁镇眉心狠狠一拧,身法诡异地飞身而入。

就在这时,另外一道湛蓝色的身影出现,直接对着顾祁镇发掌了。

顾祁镇想都没想,直接接了来人的掌风,顾祁镇对于自己的武功还是有把握的。

可让他没料到的是,这一掌,他居然被震退了好几步。

如果不是顾祁镇及时稳住了自己,说不定这会儿早就狼狈地摔倒在地了。

顾祁镇内心惊骇。

“穆天赐,你这到底是练的什么邪功?”

湛蓝色的人影不是旁人,正是逸仙阁阁主顾祁镇急着要见地墨龙国君穆天赐。

穆天赐很是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神态有些癫狂道,“哈哈,没想到,朕的神功已经大成了。”

穆天赐并没有搭理顾祁镇,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狂喜之中。

就在这时,鹿鸣枫也带着影卫赶到了。

鹿鸣枫一看自家主子出现,当即就带着众人跪下,请罪道,“还请陛下责罚,属下没能拦住顾阁主。”

鹿鸣枫见自家主子心情不错,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至少这证明他家主子并没有让顾祁镇给打搅,更没有影响他修炼啊。

鹿鸣枫这话一出,穆天赐心情颇好地对着自己的人挥了挥手道,“算了,顾阁主哪里是你们能够抵挡得了的,鹿鸣枫,你带人先退下,朕有事要跟顾阁主商议。”

既然顾祁镇人都已经来了,穆天赐也就懒得再驱赶某人了。

穆天赐这个命令一出,鹿鸣枫当即就带着人有序退出了穆天赐的院落。

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顾祁镇跟穆天赐两人了。

顾祁镇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了,他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看懂过穆天赐。

这个穆天赐看来留了很多后手,也压根就没有真的将他当做盟友呵,不然的话,为何会始终都在诓骗他呢?

顾祁镇拧眉看着面貌似乎也越发邪气的穆天赐,而后再度轻启薄唇道,“穆天赐,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顾祁镇这话一出,穆天赐眸光幽幽地扫了一眼顾祁镇,而后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凉亭道,“你打算就这么杵着跟朕谈吗?”

说完,穆天赐就径直朝着凉亭走去。

顾祁镇站在原地,一开始并没有任何动作,不过很快,他就跟上了前面的穆天赐。

入座之后,顾祁镇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魔龙新君,而后再度开口追问道,“你这明显不是中原的武功,这应该是域外的功夫吧?穆天赐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明显,顾祁镇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从穆天赐这里试探出有用的情报来。

顾祁镇这话一出,穆天赐眸光幽深地瞥了一眼他,而后四两拨千斤道,“顾阁主不亏是逸仙阁的人,不过就是接了朕一掌,就能够看出朕所练的不是中原的武功。”

闻言,顾祁镇眉心皱得更紧了,他相当不耐烦道,“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你就说,你到底跟什么人私下有来往,究竟是何人传授的你这门邪功。”

“穆天赐,我好心提醒你,你修炼这种武功,虽然武功会突飞猛进,可你原本就没有练武的底子,你如此冒险,对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来日被反噬的时候,十有八九是会走火入魔地,你如今都已经大权在握了,又何必走如此的极端。”

“身边豢养着各大高手,难道还不够吗?何必非要自己去练?”

顾祁镇没有跟穆天赐说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他直接了当地提醒起穆天赐他所修炼的邪功极有可能会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果。

顾祁镇也是真心搞不懂,作为一个权势在握的帝王,又不是没有其他的选择,穆天赐为何非要让自己走最为艰险的道路呢?

顾祁镇这话一出,穆天赐漆黑如墨的双眸微微闪烁,好半晌,穆天赐都一言不发,只是神情有些诡异地看着顾祁镇。

顾祁镇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只是目光如炬地看着穆天赐,顾祁镇倒想听听,穆天赐究竟对此有何种解释呵。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院子里面的气氛也越发凝重且压抑。

谁都没有率先开口,只是无声对峙着,后来还是穆天赐先松口了。

穆天赐站了起身,背对着顾祁镇,语气幽幽道,“是啊,朕也想问自己,究竟为什么非要一意孤行?为何非要辛苦自己去修炼这种痛苦不堪的武功,是啊,朕才是墨龙的皇帝,墨龙这幅员辽阔的江山如今就在朕的脚下。”

“可顾祁镇,你也是上位者,你应该知晓,像我们这种人,越是高高在上,其实越是危险重重,身边究竟有多少人是可以信任的,又有多少人会始终不背叛你。”

“当我们拥有的东西越多时,当我们地位越发尊崇时,其实能够陪在我们身边的人也跟着越来越少,不是我们不相信别人,而是别人已经远远落后在我们身后,你身边早已经空无一人。”

“可我们想要的东西却越来越多,你除了自己拼命去争取,早已经别无他法了。”

“朕不得不靠自己的力量去赢取朕想要的一切,这条路是朕自己选择的,除了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朕已经卑污选择了。”

“从一开始我们面前的路就不可能容易,虽说这个神功的确也凶险,可如果让朕默默无闻地过一生,朕宁可搏一回,是生是死,朕都不在乎,朕要的只有赢,朕要让所有轻视朕的人看看,朕究竟有多么强大,朕要让他们所有人后悔。”

说这话的时候,墨龙国君浑身被浓浓的煞气萦绕,眉眼之间带着明显的戾气,

顾祁镇越听越发觉得如今的穆天赐已经彻彻底底的魔怔了。

顾祁镇眉心紧蹙,他眸光幽幽地看着穆天赐的背影,而后如此开口道,“穆天赐,你真的很傻,你已经站在了巅峰之上,还有什么是需要向他人证明的。”

“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不甘心罢了,你如今所做地这一切未必代表你就真的是眷念权位,你不过就是不甘心被人看轻,说得更直白点,你就是想证明给穆苏苏看,你想告诉她,你比所有人都聪明,你才是最大赢家,你要让她后悔,她做错了选择,选错了人。”

顾祁镇突然直接挑明了。

顾祁镇这话一出,穆天赐瞳孔狠狠一缩。垂落在身侧地双手也跟着寸寸收紧。

好半晌,穆天赐都没有开口,他既没有承认,可也没有否认,

穆天赐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经放下了一切,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自己,他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让自己成为更加瞩目的存在罢了。

他不断地催眠自己,权势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地。

可午夜梦回,万籁俱寂的时候,他时常会涌现出一股浓浓的失落感,甚至内心还空落落的。

这些日子,穆天赐时不时会梦见小时候的事情,尤其是穆曦儿救他的场景。

他又再度想起了母妃,不是玉若水,而是养育他,并且将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他的皇贵妃苏芸。

穆天赐怀念起在他前往北郡行宫之前的日子,

那时候地他是多么的单纯,多么的善良,同时又是多么的愉快。

可每次醒来,他却发现自己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曾经的美好全数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被囚禁在一个冷冰冰的牢笼里,身边再无一个贴心人。

而且他还跟自己曾经最为倾慕的穆曦儿决裂,形同陌路。

一想到这些,穆天赐每每都觉得内心各种撕扯。

他心里的空虚跟挫败感也越来越强烈,很多时候,穆天赐都在追问自己,这样的日子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就算是他将整个天下都一统了,那样又真的能够多点幸福感吗?

他身边再也没有了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陪伴他得除了那个冷冰冰的宝座,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那样真的好吗?

穆天赐甚至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如果时间能够倒流的话,他究竟想要回到何时。

后来穆天赐自嘲的发现,他居然最想要回到的是小时候,在他七岁落水的那一刻。

如果可以,穆天赐希望那时候救自己的并不是穆郡主穆苏苏。

因为只要那样,他才能让如今的自己对穆苏苏释怀,他才能让自己对穆苏苏用狠,

既然他跟穆苏苏已经注定没有任何结果,那还不如从一开始缘分就不要将他们牵扯在一块儿,

至少这样一来,如今的自己,可以没有那么痛苦。

想到这里,穆天赐胸腔被失落给填满了。

顾祁镇看着一言不发的穆天赐,而后再度开口道,“穆天赐,有些人也许你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你有没有想过,最主要地原因,也许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想将那些人从自己的心底抹去,如果你放下了那些人,也许你才会发觉自己的人生没有了任何期待。”

“那时候你才会变成真正的行尸走肉,神情麻木地活着,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如果可以停手的话,你就停下来吧,不然的话,等待日后再追悔莫及的时候,才是真的晚了。”

顾祁镇好歹也跟穆天赐相处了很长的时间,他如何不懂穆天赐。

再加上之前玉若水的关系,顾祁镇更加了解在穆天赐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故事。

说实话,如果抛开那些‘不可调和的矛盾’,其实顾祁镇也觉得穆天赐挺可怜的。

他少年时期的确是集所有宠爱于一身,他是天子骄子,有时候顾祁镇在想,如果玉若水没有再出现在穆天赐的生活里,是不是穆天赐就可以成为一个纯善的国君。

不过,很快,顾祁镇就哑然失笑了,他知道就算是没有玉若水,穆天赐也不可能始终顺风顺水下去,身在皇室,有些事情从一出生恐怕早就注定了。

他身边的人不可能纯粹,而他自己也不可能一成不变,因为环境决定了他的命运。

如果他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人,恐怖在皇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穆天赐要么就是被别人给害死,要么就是一步步变得铁石心肠起来。

顾祁镇这番话一出,穆天赐总算是从自己的深思之中醒过神来,他突然转过身,眸光凉薄地看着顾祁镇。

“如果朕现在让你放弃你的计划,你的答案又是什么?”

穆天赐只用这么一句就将顾祁镇给堵得哑口无言了。

顾祁镇面露苦涩的笑容,是啊,他尚且都不能从自己的‘心理涡旋’之中挣脱出来,又有什么资格去劝说穆天赐呢?

人呐,终究是在劝说别人的时候头头是道,可若是轮到了自己,永远都深陷兵荒马乱的状态之中。

顾祁镇良久都没有开口。

穆天赐只是目光冷冷地看着顾祁镇。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兀自深思着,

半晌的沉默过后,最后穆天赐眸光微微闪烁,他如此跟顾祁镇开口道,“顾祁镇,你我之间并无交情,不过就是各取所需罢了,等时机成熟的时候,你会转身,当然我也会做出别的选择,大家不过就是同行某一段路罢了,之后就分道扬镳。”

“今后你若是遇上我,该打便打,该算计便算计,反正我穆天赐也不会对你心慈手软,大家不过都是各凭本事罢了。”

说道这里,穆天赐停顿了一下,他表情越发高深地看着顾祁镇,而后再度轻扯薄唇道,“情之一字终归伤人,在尔虞我诈的世界里,权力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我们唯一可以证明自己还活着的方式。”

“你不用试探我什么,我不会因为你的一席话而改变我的计划,不管我到底是想要跟谁证明,就算是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穆天赐亦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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