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懂什么?

楚应天对君世诺使个眼色,朝皇上说:“父王,你看今天是你的寿辰,前几天儿臣过庄王府的时候,听说望月姑娘也给你准备了一份小礼,要不现在让她也露一小手?”

皇上拖长语调看向君世诺:“是这样吗?”

皇上的言外之意,君世诺和楚应天都懂,凡事得有个度,以前没有夏暖燕,没有庄王妃,他们要如何让言望月有更多的机会,是他们的事,如今,多了个庄王妃,此举,谁都知道,不合常理,毕竟,言望月在庄王府,什么都不是。

君世诺眉目也没皱下就答:“回皇上,是的,望月略表心意,还望皇上喜欢。”

言望月盈盈碎步的走上殿中央,千环抱琴随后,原来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言望月把《礼运大同篇》编成一首曲,由她的千年古琴奏出,悦耳的声喉,的确有一股天下为公,此为大同的空襟,听得皇后眉开眼笑,皇上也捋着胡须,浅浅的笑着。

曲毕,言望月双膝下跪:“望月才疏学浅,只读过一点书,还望皇上不介意,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喜欢,喜欢,朕喜欢,望月,这琴弹得不错,朕听惯了那些正规的宫廷调子,今天你倒让朕耳目一新了。”

“谢皇上赞赏。”

老丞相附和:“皇上说得是,臣活了这把年纪,还没见过,像望月姑娘这种女子,温柔大方,还有心挂天下的空襟,确实是难能可贵啊。”

“我说是世诺的福气才对,有贤妃,现在还多了个如此红颜知己,着实值得娶进门了,要不,到时候,一搁,就让人给抢去了,后悔也来不及了。”楚应天话回峰转,直接就抛出了该娶的理由。

一时之间,阿谀奉承的官员,胆大的,都应着楚应天的话,对言望月一番带着一番的赞美,铺天盖地的卷过来,说得就好像,不娶言望月,是君世诺这辈子,最大的憾事,说得好像,君世诺今天不娶言望月,明天,言望月就坐上了别人的花轿似的!

“千楠,跟我出去一趟!”夏暖燕看着君世诺握着言望月的小手,很明显,这一出贤妻急娶的戏,是他和楚应天联手演出的,他们只想过要她在众人的严词下,同意言望月进庄王府,可是?却没考虑过,这样做,让她堂堂一个王妃,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难堪,她夏暖燕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了。

见夏暖燕带着千楠静悄悄的离席,楚笑歌正想站起来跟着出去,被端王拉住了,而皇上向楚应天凌厉的使了个眼色,终于,这话就由于夏暖燕的中途离场,搁在这里了。

不久,千楠一个人回了朝阳殿,她直接走上殿中央,跪在地上:“奴婢千楠叩见皇上,王妃说皇上大寿在此,没什么表示,是她的不对,一时即兴,想为皇上跳支舞,这支舞叫:鸿福与天齐!”

皇上乐呵呵的笑着:“鸿福与天齐,看来朕是不得不欣赏了,请你家王妃吧。”

千楠退下,站在君世诺后面,君世诺抬头看去她,小声的问着:“王妃她想跳什么舞,搞得那么神秘,还是即兴的。”

“王爷看着就知道了,王妃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胡来的。”

千楠话一说完,君世诺才转头,忽见一条红丝带,绕着横梁,带着一红衣女子,从天而降,夏暖燕拉着丝带,在空中旋转,时上时下,丝带的顶端,放着个小蓝,她这一转一转的,蓝子倾倒,桃花瓣漫天撒开,像足了下着桃花雨的林子,桃花仙子在里面翩然起舞,抬腿,旋转,昂头,每一个动作,都足以摄人心魂。

夏暖燕凌空跳起,吊着丝带,脚尖缓缓着地,扭腰,收手,弯身,挺腹,旋转,旋转,旋转,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大火,灼烧着大殿,春光欲滴,妖娆分外,媚颠众生。

有两种舞,一种是让男人丢魂落魄,还有一种,除了让男人没了三魂六魄,还能让女人脸红心跳,欲罢不能,妒忌羡慕都不为过,夏暖燕把这鸿福与天齐,就跳成了后者,她是故意的,敲和言望月那首《礼运大同篇》的高雅空襟形成鲜明的对比,然,很明显,她赢了,明显,她的肆意妖媚,赢了言望月的故做端庄。

因为,一舞尽,大伙似乎还未缓回气,直至夏暖燕规规矩矩的跪在殿中央,温声软语的说:“暖燕一舞不知能不能让皇上尽兴呢?”

随后,是楚笑歌站起来嚷嚷:“嫂子,跳得好,跳得好,除了很久以前,我见过娘跳过一次舞,就再也没见过谁能跳得这般淋漓尽致了。”

夏暖燕调皮得和楚笑歌眨着眼,端王拉楚笑歌坐下,深吸口气,心不在焉的说:“孝子,懂什么?坐下。”

皇上端坐在中央,舒眉吐气,凝情久视,她缓缓的开口:“尽兴,尽兴,今天朕尽兴了,不过,说句实话,暖燕,这支舞由你跳出来,的确让朕惊讶了,快起来,别跪着。”

“谢皇上,不过!”夏暖燕挽起裙子站起来,直直勾勾的看着楚应天:“太子,暖燕也想问问你,觉得暖燕这舞跳得咋样了?”

“出神入化,堪称一绝了!”

“是吗?”夏暖燕颠眉一笑:“暖燕还想问,在你看来,嫁给咱家王爷,像是件能者居之的事,那你抚心觉得,是‘鸿福与天齐’比不上《礼运大同篇》,还是,我赛不过言小姐呢?”

楚应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片刻间掩饰着自己的词穷:“王妃真喜欢说笑,我不过说了句戏话,让你当真了解”

“呵,原来是太子知道是戏话,玩笑开过一次,下次再开,就不好笑了,下次换个别的吧。”

“当然,笑话说一次就够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大伙似乎也明白了夏暖燕的意思,既然是庄王府家事,就不便诸多插言,见风使舵,也得看到风的方向才行,如今是站在云雾里,摸不着方向,君世诺扬言想娶,夏暖燕放言不可娶,这舵一旦使错了方向,还不如不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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