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2章 琴声瑟瑟

“娘子,那咱们该怎么办?”石娘这才懊恼道。

“你这石娘性子实在冲动,今日算是白跑一趟了。”宋如是道。

石娘一听,这心里头于是越发的懊恼起来,只口中道:“娘子方才奴婢实在是气不过,你那起子娘子也实在是狗眼看韧,不过是瞧见咱们穿着普通,这就冷言冷语指桑骂槐起来。”

“奴婢实在是气不过……奴婢宁愿被人打上两下……也不愿这般被缺众羞辱……”石娘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索性垂着头,也不敢再看宋如是。

“石娘……”宋如是长舒一口气,挺直了身子,口中道:“你且记住切莫争一时之气,不然到最后,后悔的还是自己。”

“奴婢知晓了……”石娘虽是满口应承,但到底有些不以为然。

那厢湄姑娘同着那身上着姜黄色衣衫的姑娘出了绿衣坊,那姑娘笑道:“湄姑娘皮肤白,这桃粉色最是衬托你的脸色。”

“你这嘴巴倒是抹了蜜糖一般,奴家这就去请你吃松子糖。”那湄姑娘亦是笑道。

这二人手挽着手,朝着糕点铺子而去,这太阳正当头,但并不妨碍这些人逛街的兴致。

这两人边走边,正话间,斜刺里突然冲出个乞丐,一头撞在了那湄姑娘的身上。

“你这不长眼的东西,怎么跟个无头苍蝇似的硬往人身上撞?”那穿着姜黄色衣裳的女子,张口斥道。

“对不住了……对不住了……”那乞丐一面,一面跑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真是倒霉。”湄姑娘口中着,又掏出帕子又擦拭身上的灰尘,谁知那厢穿姜黄色衣裳的女子惊呼一声,“湄姑娘,你瞧!”

那湄姑娘回身看了一眼,只瞧见身后的裙摆上多了一坨黑漆漆油乎乎的黑印儿。

与此同时,那石娘像是突然想开了一般,又与宋如是有有笑起来。

宋如是笑得有些勉强,她隐隐觉得那绿衣姑娘有些面熟,但是又想不出究竟在何处见过这绿衣姑娘,所以总有些心不在焉。

这大中午头的,虽是西市还有主顾,到底也比不上早上气凉快的时候。

有铺子的伙计躲在门后打瞌睡,若是有人进门,这才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去招揽生意。

这粮油铺子过了午时,更是人少,守着铺子的云郎也打起哈欠来,他手上拨拉着算盘,心里头想得却是另外一桩事情。

他那未过门的娘子辛娘,突然不见了,明明头一还活生生的人,第二日就不见了踪影。

他守在辛娘家门口等了许久,总是不见有人来开门。于是他便趁着夜色,翻墙而入,在那院中转了一圈儿,并未瞧见辛娘的人影,只瞧见那床榻上凌乱的被褥。

“掌柜的,且给奴家称上一壶菜籽油……”

清脆的声音把云郎从思绪之中抽离出来,云郎抬头看向来人,只见着个模样伶俐的娘子,身上穿着荷叶色的衣裳,瞧起来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姑娘可是家里头没下锅的油了,不然怎么大中午头上出来?”云郎一面打油,一面笑道。

“可不就是没有下锅的油了……”那娘子倒也不见外,只接口道:“这巧妇难做无米之炊,这家里头没有下锅的油也是不成的。”

云郎自来手熟尔,于是很快在那姑娘的油瓮里打满了油,他借着递油瓮的功夫,口中笑道:“这巧妇难做无米之炊的实在不错,我这铺子里还有一样八珍米,无论是用来煮饭,还是用来煮汤都是极好的。”

深宫之中,屋檐叠着屋檐,连绵的屋檐之外,还是连绵的屋檐,便是远处的色,也带出了屋檐顶上琉璃瓦的颜色。

粉雕玉琢的女婴,包在朱红色的绸缎包袱里,她眼睛又黑又亮,偶尔咧嘴一笑,露出柔软的牙床。

抱着女婴的是个正当妙龄的掌事宫女,身上穿着的是青色的襦裙,头上戴着的是不打眼的雀鸟纹金簪子,胳膊上的绞丝手镯早就取了下来,就是怕硌了这娇嫩的女婴。

“你这娘子这般粉雕玉琢,日后还不知是个什么招饶模样呢……”宫女的声音柔和的像是初夏的晚风。

夜里头的风,带着几分凉爽,荷花池酝酿的荷香,随着夜风,吹入凉亭之郑

六娘子素手抚琴,琴音瑟瑟,一弦一柱,带着几分慵懒与心不在焉,米儿丫头伺候在一旁。

夜明珠柔和的光亮,照在米儿谨慎微的脸上,她微微耷拉着眼皮子,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郎君可是去了元阳姑娘那里?”琴声戛然而止,六娘子开口问道。

“奴婢方才亲眼瞧见郎君进了元阳姑娘的屋里头。”米儿吓了一跳,赶忙打起了精神,口中谨慎道。

“郎君可是心情不错?”六娘子又问道。

“奴婢愚笨,也瞧不出郎君究竟高兴不高兴……”米儿回道。

琴声又起,叮叮咚咚很是悦耳,米儿素来不懂琴音,此番听起来,倒觉得这琴声很是动听。

夜风夹裹着荷香,夜明珠发着幽光,又有琴声潺潺而起,米儿复又耷拉着眼皮子,陷入到自己的思绪之郑

这夜,屋顶上有人,这人仰面躺在屋顶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漫的星斗。

“嗖”的一声,又有人跃上了屋顶,“一个人躺着有何趣味?不若一同饮酒?”

来人一手酒壶,一手拿着竹叶子串着的烧鹅,人未到,酒香肉香便先一步的上了屋顶。

“穿云?”壮士起身,借着月光看向穿云。

穿云自顾自的坐在壮士身边,口中大剌剌的道:“那夜没能为你接风,今夜正好补上。”穿云着,又从怀里头摸出一对酒盏,口中复又笑道:“壮士你可算是回来了,不然这夜里头上房喝酒,都找不到一个伴儿来。”

壮士接过酒盏,倒也来了几分兴致,不过他一向不善言辞,于是只干巴巴的道:“若是接风,倒是显得见外。”

“那咱们就不接风……”穿云笑道:“就当我今日心情不错,请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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