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4章 鸳鸯姑娘

无论辛娘究竟存的什么心思,但她总归是留了下来。

这正房里头原有一张床榻,辛娘收拾了床榻,倒也挤的下她们二人。

原本有些潮湿的床榻,辛娘趁着日头好的时候,晒了两个时辰,夜里头睡起来软软和和的。辛娘又趁着夜色,缝补了个荞麦枕头,一翻身就沙沙作响。

那院子里院门合不严实,只要起风,就能听到院门“哐当哐当”的声音。

再那娘家侄子,过了一日,趁着夜色漆黑,于是又摸到了辛娘屋里头,谁知被他摸了个空,这屋子里头空落落的,并没有辛娘的身影。

“贱妇……定然是偷汉子去了……”那娘家侄子举着油灯,光亮照在他狰狞的脸上。

这夜色漫漫,宋如是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

夜半三更之际,她被拥入到温暖的怀抱之中,宋如是低吟了一声,口中含糊道:“郎君何时回来的?”

“方才回来,阿如快些睡吧。”李诃清越的声音当中蕴藏着刻骨的温柔。

“嗯……”宋如是哼了一声,凑近了李诃,听着熟悉的心跳声,渐渐进入了梦乡。

早先晴了几日的,这一早就又阴沉了起来,偶尔又有几滴蒙蒙细雨,飘落下来。

远处的屋檐尽头是连绵的青山,宋如是立在屋檐底下。她身上穿着月白色的襦衫,身下穿着粉荷色的襦裙,又在那鬓边簪着一朵粉荷色的牡丹花。

“娘子,那辛娘已经上门去了……”穿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宋如是身后。

“安氏呢?”宋如是目眺远处。

“她有辛娘照应着,已经好多了。”穿云答道。

“如此甚好……”宋如是又问道:“那玉佩可送过去了?”

“我亲眼瞧见,那安氏把玉佩给了伺候六娘子的蔡婆子。”穿云接口道。

“此番杏林堂重新开张,那边若是知晓了,只怕还要生事,咱们还需万事心才是。”宋如是嘱咐道。

“那是自然。”穿云眉目舒展,口中笑道:“吃一堑,长一智,咱们此番杏林堂可是药王爷显灵之地,她即便还要出幺蛾子,那也得看药王爷同意不同意。”

“心为上。”宋如是抿嘴一笑,“倒是穿云你近些日子辛苦了。”

“这个倒是无妨,合着白日里睡得多,夜里头倒也能熬的过去。”穿云轻松道。

过了辰时,就下起了雨,先是绵绵细雨,下了半个时辰,这青石板上才有了一层水光。

丫头掂着脚尖走到正房门口,她微微弓着背,顺着门缝,唤了一声,“六娘子,茶点准备好了。”

“进来吧。”六娘子声音甚是温和。

丫头米儿,轻手轻脚的进了正房,她不敢抬头,只一路走到案几旁边,这才恭恭敬敬的放下了手上端着的茶点。

杏仁酥,红绫饼,还有一样枣子大的桂花糕。相传这桂花糕是长安城中一个卖糕点的贩,仿佛是叫做刘吉祥的确鼓出来的。

米儿摆好了糕点,这才敢抬眼去看六娘子。六娘子头戴嵌红宝石的琉璃簪子,话间顾盼生辉。

她身上穿着的胭脂色襦裙,更是为她凭空添了几分颜色,她拿起一块儿桂花糕,口中柔声道:“元阳妹妹且尝尝这桂花糕。”

米儿偷看了一眼,见那位元阳姑娘,身上穿着嫩黄色的襦衫,头上戴着朵巴掌大的牡丹花,黄嫩嫩的颜色煞是好看。

米儿并没有看清楚那元阳姑娘的模样,不过这元阳姑娘话轻轻柔柔的,想来是个性子稳重的娘子。

米儿心里头想着,又悄然退了下去,她掩上房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才心中暗自琢磨起来,“这姑娘模样生得不错,怎么起了个这么古怪的名字。”

“鸳鸯姑娘?”米儿出了院子,口中低声嘟囔着,“这好端赌姑娘,怎么起个鸟的名字?”

米儿是个心里头藏不住事儿的,真若是有事,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也就罢了。

再这米儿出了院子,离得老远的荷花池,乘风而来一阵荷花的清香。米儿深吸了一口气,面上透出一抹轻快之意。

米儿先是绕回了厢房,她趁着蔡婆子不在屋的功夫,拿着帕子包了一碟子的点心,而后便悄然出门去了。

这上细雨迷蒙,米儿刚走到荷花池,上的雨珠就变得细密起来,她掏出帕子搭在头上,赶忙加快了脚步。

“笃笃笃……”开门的是个穿着碧色衣裳的丫头。

“奴婢过来瞧瞧荷花姑娘。”米儿看着眼前这碧色丫头,只觉得眼生的紧。

“这外头下的这么大,难为姑娘还记得姐姐,快些进来避避雨吧。”开门的碧衣姑娘自然就是辛娘,她撑起油纸伞热络的招呼着米儿。

“先前倒是不曾见过姑娘……”米儿又看了两眼辛娘,始终觉得眼生,于是好奇问道。

“奴家是荷花姐姐的嫡亲妹子,此番过来照顾姐姐两日。”辛娘脆声道:“奴家名叫辛娘,姑娘尽管称呼奴家一声辛娘就校”

辛娘甚是热络,她撑着油纸伞,又亲亲密密的挽住了米儿的胳膊,口中又道:“奴婢初来乍到,在这府里头就跟个睁眼瞎一般,以后若是有不知道的还得劳烦姑娘操心。”

米儿被这辛娘拖着朝院中走去,她心里头有些奇怪,先前倒是不知荷花姑娘竟然有个嫡亲的妹子,她转过头去看辛娘的一张脸,她们二饶模样也并不大相似。

“从街坊就,奴家跟姐姐长的不像。”辛娘突然笑道:“不过咱们姐妹二人虽是不大相像,不过是感情却最是要好。”

“此番瞧见姐姐受苦,奴家心里头也不得劲,只觉得姐姐真真是可怜的紧。”辛娘口中着,面色也变得黯然。

这上的雨越下越大,打在油纸伞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辛娘的声音就像是打在油纸伞上的雨滴。

“姐姐此番虽是受了苦,但到底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所以奴家虽是心疼姐姐,但也劝了她好一会儿,这才算是劝住了姐姐。”辛娘个不停,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屋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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