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幕后之人

“你就不怕指使你那人,转过身后,杀人灭口?”宋如是巍然而立,冷声说道。

车夫桀桀一笑,“她不过是一个弱质……”话说一半,他突然停住不说,只微微扬起帽檐儿看向宋如是,口中冷笑道:“你竟然敢诈我?”

宋如是面色无辜道:“我不过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哈哈……这简直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哈哈……”车夫垂下长刀大笑起来,他几乎笑出了眼泪,不能停止。

“你若不信,只管现在杀了我。”宋如是面色凛然道。

车夫收起了笑容,重新看向宋如是其,口中犹疑道:“你不怕死?”

宋如是轻笑道:“我自然怕死,但事到如今,即便怕死,又能如何?倒是你,莫要有命拿银子,没命花银子。”

车夫沉吟道:“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买卖,我也不是做了一桩两桩,只要我了结了你们,自然会有银子送上门来。”

宋如是冷笑一声,“与你交易之人不一定是幕后之人。幕后之人既然能够接连伤人性命,定然是不会将人命放在心上,咱们都是局中之人,你以为你能逃出此局?”

车夫端正神色道:“你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你大可以不相信我的话,现在就杀了我们,尽管去领你的赏银去吧。”宋如是仰起脖颈,雪白似玉的脖颈似是泛着柔光,让人移不开眼睛去。

“你……究竟要做什么?”车夫愣道。

“我不过是再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宋如是冷声道。

车夫遂不再言语,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车夫不语,宋如是也不吭声,趁着车夫沉吟的功夫,她不动声色的看向石娘。只见石娘手臂鲜血淋漓竟是止不住的流血不停,宋如是心下焦急,眼看石娘面色苍白,嘴唇发白,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昏厥过去。

宋如是心中发急,叹声说道:“你若执迷不悟,也莫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不说旁的,就说话本子里的故事,你瞧见那个杀人放火的打手有好下场的?”

车夫猛然抬起头来,“我并不相信,我只相信我自己。”他下定了决心,拖着刀走过来,对着宋如是高高扬起了手中的长刀。

斑驳阳光之下,长刀寒光闪烁,宋如是闭上了眼睛,耳旁是春花与石娘的尖叫声,甚至还有些微的风声,若是细嗅的话,风声当中蓦然携带着细微的花香,清新淡雅的花香,不是来自于什么样的花朵。

良久之后,预想中的长刀并没有劈下来,宋如是不由睁开了眼睛。眼前的车夫依旧维持着手持长刀,用力斩落的姿势,可惜的是,他这一刀永远都没有办法砍下来了,因为他死了。

看着车夫胸口处露出的半截宣花板斧,宋如是浑身一软,轻声道:“壮士,你终于来了。”

壮士略显担忧的声音从车夫背后传了过来,“是的,我来了。”

壮士从车夫身后走出来,车夫高大的身躯霍然倒地,激起了一层尘土,敷于他面上,他头上戴着的宽檐帽子随风翻滚,最后停在春花的脚旁。

春花使劲踩了几脚那帽子,恨声说道:“这坏心眼儿的车夫,怪不得从不与咱们一同吃饭,原来竟是存了这种肮脏的心思,只怕露了行踪出来。还有那娇娇啼啼的小娘子,看起来娇弱可怜,没想到竟然也是他们一伙儿的,真是可恨。”

“郎中呢?壮士你可瞧见郎中了?”石娘面色苍白道。

“郎中?我并没有瞧见他。”壮士转头目光扫过石娘手臂。

“我要去找他!”石娘身上一阵阵的发冷,流出的鲜血,似是带走了她身上所有的热量,她裹紧了领口,面容苍白,神色坚定道。

“可是石娘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如今对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快些去医馆。”春花张口阻拦道,她生怕碰到了石娘受伤的手臂,只虚扶着石娘,一脸担忧道。

“我若找不到他,那么这条手臂即便废了又能如何?”石娘的声音当中充满了绝望,车夫下手狠辣,又随身带着凶器,郎中哪里能逃脱的了?

“石娘,你若是非要废了这条手臂,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手臂可是长在你的身上,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郎中或许早就脱离了险境,赶往益州城去了。”宋如是突然开口道。

“郎中怎会赶往益州城?”石娘怀疑道。

“因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并且石娘你仔细想想,刚才车夫出现的时候,他手中的长刀可是刀身冷气森森,如同镜面,哪里有一丝一毫的血迹在上头?”宋如是反问道。

石娘仔细回想片刻,突然笑了起来,“他素来是个机警的,定会安然无恙!那么娘子,咱们现在就去益州城吧。”

宋如是眼见石娘无碍,这才点头道:“咱们现在就走。”

“可是娘子,马车车辕断了,马儿也跑的不见踪影了,咱们该怎么取悦益州城啊?”春花沮丧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地为好。”壮士弯腰翻转过车夫的尸体,从他背后唰的一下,拔出宣花板斧。

他手持板斧走在前头,走了两步,又回首示意道:“娘子,唯恐有诈,咱们只怕要走快些。”

宋如是双手包着帕子紧随其后,春花搀扶着石娘走在宋如是身后,几人行色匆匆出了小树林,壮士在前,他每每走上几步就回头看看宋如是几人,待瞧见几人身上虽说有伤,但并没有落后太多的时候,他倒是对这几人生出了钦佩之意。

从车辕断裂到马儿狂奔入小树林,不过是盏茶的功夫,但几人一步一步走下来,却感觉永远也总不到尽头。

春花使力扶着石娘,只感觉背心处一片汗湿,双腿愈来愈软,几乎再也走不动道,但眼看前面的娘子,身旁的石娘都未曾放弃,她便也咬着牙费力向前,就在春花几乎昏厥过去的时候,朦朦胧胧间瞧见前头仿佛停着一辆马车。

拉车的马儿膘肥体壮,极为神俊,即便是响鼻声儿也比一般的马匹更为响亮。

春花的精神为之一振,待要呼唤自家娘子,却又看见从马车那头转出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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