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说明

重要!重要!重要!

势力分布:两条线,少年组和叔组。

少年组:慕容婧、徐子晋、徐敏达、颜瞬清等人,主要是在大崇活动。

叔祖:江储海、莫竭、江苓宛、姬永言等人,主要是在北疆的古尔旺勒活动。

第一卷是以少年组为主要视角(现在第一卷还没改完,70章之后的内容都有不同程度修改),第二卷是以叔组为主要权谋视角、少年组为主要的恋爱视角,第三卷再回到少年组的视角。

因为第一卷还没改完,视角变来变去的可能阅读体验不是很好,所以各位小天使十一之后再回来看修改版吧……以下正文——

天气不知怎么回事,刚过五月就像被倒扣在蒸笼里面,热的人发狂。车夫一边赶车,一边用袖子擦着汗,却好像怎么也擦不干净似的,不由抱怨道:“五月节刚过,热成这样,真是邪了门了。哎,老关,你说这天一年比一年反常,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车夫口中的“老关”是个干瘦的中年人,白净面皮,带着方巾帽,也是热得满头满脸的汗,样子却悠闲,闻言,只是淡淡地点点头,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车夫是个粗人,讪讪地笑了笑:“老关,你是个风雅人,跟咱这大老粗说这些。咱也听不懂啊。”虽说这老关是酸了些,可是酸归酸,却从来没有仗着自己有学问就瞧不起下面这群人,而且为人和气,就冲这两点,老关在他们之中混得极开。谁都愿意跟他说上两句,学会了,哪怕去给婆娘解闷逗乐呢,也是好的。

那老关不再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天,日光毒辣,照在什么地方都像要冒出刺啦啦的声响来,夹杂着车队骡马扬起的尘埃,混成一口浊气憋在胸口,咽不进去吐不出来,嘴里粘得发干,让人无端就先焦躁三分。

这是宝龛五年的初夏,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可以说是一个时代的开始与终结,虽然真正的爆发要等到十三年之后,可是命运的齿轮,早在这一刻,就已经开始旋转了。

车队懒洋洋地前进,老关忽然摆手,示意车夫停了车,对车帘子里面的人恭恭敬敬打了个千,道:“夫人,这雨马上就要下来了。再往前走,只怕是找不到个躲雨的地方。不如,就在此处歇脚,等雨过了再赶路不迟。”

天上连朵儿云都看不见,白花花的日头闪着,耀花了人的眼,根本就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可是这样荒谬的话竟然没有一个人反驳,谁不知道这位关先生能耐大得不得了,说刮风,就不会下雨,说有雨,就没见过晴天。

车里面好像有低低的语声,不到片刻,一双柔白的手把帘子掀开,露出来一张秀气的笑脸:“夫人说了,听关先生的准没错,叫大家这就停了吧。赶快找地方躲雨。再让赵五骑了快马,到前面会知老爷与少爷们一声,叫他们也都回来。”这丫头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说话极为伶俐,看来是主子身边说得上话的人。她话音还没落,自有旁人牵了马,到前面通知“老爷”“少爷”去了。

那丫头又伶俐地放了帘子,回车厢去了。

大队车马都停了下来,一眼绵绵延延的竟然望不到头。人虽然多,但是整穆有序,一看就是极有规矩的大户人家。

要问这人家是什么来头,竟有这样大的排场?原来这就是从边疆奉旨回京的江将军一家。说起这江家可是不得了,世代戍守边疆,斩敌无数,令北疆闻风丧胆。此次回京,圣上的意思,是江将军操劳半生,是该在故乡颐养天年,那边关酷寒之地,自有小辈儿郎们去守着。更下了圣旨封江将军江宏文为定远侯,嫡子江储海为定远侯世子。这一队车架正是定远侯回京的车队。

男子们在前方骑马,女眷们就乘车在后面,这一辆车正是江宏文正妻刘氏的车架。

车上还有几个孩子,年纪最大的是一个约么八九岁的姑娘,年纪不大,却已经很有几分端庄沉静的样子,这样热的天,穿的板板整整的,手里一柄绸扇,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给怀中的妹妹扇着风。那怀中的小娃娃就更年幼一些,超不过六岁去,生的是粉雕玉砌,十分可爱。

这两个都是正妻刘氏所生的孩子,年长的那个叫江莹萱,年幼的那个叫江苓宛。

旁边还有两个孩子,一个跟江苓宛一般年纪,是四小姐江翩翩,只是顾盼之间神色都怯怯的,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就有这样的表情,让人看了心中难免不舒服。这位四小姐是妾室张氏的女儿,母女两个都是胆小怕事的主。

另一个年纪就更小,才两三岁的样子,正窝在乳母怀中打着盹。这位是江悠悠,妾室李氏的孩子。

主子们在这辆车上,妾室在另一辆车上。本来姑娘们每人都有一辆自己单独的车。可是主母刘氏觉得一路上路途遥远,怕姑娘们无聊,这才把人都招到了自己的车架上。

本来就不是一个娘亲所生,主母刘氏在自己丈夫和外人面前端庄淑德,其实是个不容人的。妾室的孩子们与正妻的孩子自然玩不到一起去。一上车,江苓宛和江莹萱就溺在母亲身边。而江翩翩则缩在一旁的角落,大气不敢出。江悠悠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只是道自己困了,要乳母哄她睡觉。

远远飞速过来两骑,上面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大的那个,丈八身材,国字脸,浓眉,豹眼,自有武人英武的气度,想来是定远侯江宏文无疑。

旁边跟着一骑,上面竟然是个只有五六岁左右的娃娃,这么小,竟然也就骑马。再看旁边的大人,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并不为这娃娃的安危担心。那小子梳着朝天辫,小小的脸上,竟然也是一副严肃的表情。想来必然是定远侯世子江储海了。江宏文人到中年,才得此子,是以一向疼爱江储海,走到哪里都要带在身边,让他历练的。

江宏文下了马,伸手把儿子也抱了下来。

果然像关先生说的那样,不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乌云密布,压着沉沉的雷声,总觉得不畅快似的。一大队人忙来忙去,却丝毫不慌乱。定远侯一家,就近进到一间土地庙中躲雨。一行人刚一进去,一场透雨就浇了下来,天上乌云如墨,雨点砸在地上,地上都冒起白烟。整个天都黑了下来,四周翻江倒海一片风雷之声,惊雷一个接着一个,就像是炸在耳边。

江翩翩年纪还小,吓得缩在母亲怀中直哭。江苓宛虽然和翩翩一般的年纪,可是已经隐隐有大家的风度,这样大的雷声,依然是镇定自若,看不出竟是个六岁孝子的模样。主母刘氏赞许地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随即淡淡地说:“翩翩年纪还小,这般哭下去,怕是会伤了嗓子。来,到母亲这来。”说罢,向江翩翩招了招手。

江翩翩怯怯地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张氏轻轻推了江翩翩一下:“小姐快去啊,夫人叫您呢。”说出来的话虽然严厉,可是口气中是浓浓的不舍。

江翩翩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蹭到主母刘氏身旁,奶声奶气地叫:“母亲。”

刘氏一把揽过江翩翩搂在怀中,拿帕子轻柔地擦去江翩翩脸上的泪痕,嘴里还轻轻地哄着。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母慈子孝的一副天伦之乐的图画,可是稍稍看看就会发现,江翩翩在刘氏怀中不住颤抖,只是这时雷声正一声紧似一声,大家都以为四小姐这是被雷声吓得。殊不知,四小姐最为害怕的就是这位把自己搂在怀中的夫人。

张氏看着女儿在主母怀中发抖更是心如刀绞,可是又偏偏说不得什么,心疼得脸色都白了。

在这时,狂风四起,“噼啪”一个炸雷,就好像在耳边劈开。江苓宛尖叫一声,缩进了姐姐怀中。

电光闪过之处,出现了两个黝黑的影子,一个跛脚的道士装扮的人,一个光头和尚。

江宏文心知破庙周围全是自己的暗卫与侍卫,这两个人能够避开众人到了这里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于是扬声道:“两位大师可来躲雨?”

江苓宛只有五岁,歪在九岁的姐姐江莹萱怀中。刚才那雷声可是把她吓着了,缩在姐姐怀中不肯出来。

江宏文长子江岳,次子江豪都乃妾室张氏所生,和主母刘氏并不亲近,只在外围远远地坐着。

“此子顶生白气,出生于王侯之家,老爷是有福之人,得子如此,可喜可贺啊。”“王”字上面加一个“白”字,不正是个“皇”字么?这样的话说出来,江宏文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就向四周望去。幸好此地是荒山破庙,杳无人迹,在周围的又都是自家的家奴,方才这话也不会被有心人得了去,江宏文这才放心了些。

他向来不信这些命相之说,不过……江家历代都是戍守边疆的武将,世代忠良,女儿成凤倒是心存希冀,至于这儿子成龙……连想都没有想过。不过,新皇登基之后,这些年,对江家的防范倒是越来越重了,这次竟是把他们一家从洪蓝关召回了京城。即便是忠良,也难免寒心,更是要有自保的手段。

眼珠一转,江宏文已是起了杀这人灭口之心,但是这道士虽然衣着破烂,貌似疯癫,双目却炯炯有神,言辞举止不凡,想来是有些来头的,江宏文恐他是异人,不敢轻举妄动。

那道士倒不以为意,又围着江储海转了几圈,上上下下,打量不停。江储海倒也任由他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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