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焦

婵衣一愣,脸色沉了沉,有些狐疑的看向他,“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这件事?”

楚少渊笑着吻了吻她沉得发黑的面颊,“你说呢,毓秀园毕竟是我的府邸,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

婵衣忍不住咬牙,害得她白白担心半天,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的,她头一转,不想理他。

楚少渊瞧她嘴角微抿,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心中觉得有些奇怪,晚照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着说着就不高兴了?也不知自己哪句话没说好,他眨了眨眼,轻轻摇了摇婵衣垂下的手,讨好的笑道:“晚晚,一会儿咱们去仙客来吃烤鸭吧,那儿的鸭子肉质肥美,沾了秘制酱料裹着薄饼特别好吃。”

婵衣瞪他一眼,谁跟他似得,整日就知道吃吃吃,每回见她生气,总拿好吃的逗弄她,好像她是猫儿狗儿。

可这样气鼓鼓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无奈之下,她看着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往后有什么事,若不能与我商议,但至少也让我知道,这样两眼一抹黑提心吊胆的日子,我实在不愿过。”

楚少渊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会不高兴,连忙道:“晚晚可错怪我了,这事儿本来就不是我弄出来的,要怪只能怪凤仪太蠢,连几个下人都摆布不了,引了错的人进来,还好是朱璗,若是别的什么小厮或者身份地位太低、又或者是有了家室的男子,她岂不是要哭倒宫墙?”

婵衣被他这番语气逗笑了,睨了他一眼,“既然你要管这件事,总要让他们顺利的退了亲才行,不如趁着我们新婚,在家里办个堂会吧。借着办堂会的名义,把两家人请来,和和气气的退了亲,省得往后见面尴尬。”

自己的决定被心爱的人支持,并且还想办法帮扶,楚少渊心里一片温暖,忍不住重重的亲了婵衣的脸颊一下,“晚晚真是我的贤内助。”

婵衣嫌弃的将他拍开,撵着他往车厢另外一头坐,“你别挨我这么近,去那边儿坐去!”

楚少渊不依的黏糊上来,一脸的委屈:“晚晚嫌弃我,我才不走,我好不容易才娶了媳妇儿,还不让我跟自个儿媳妇儿亲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婵衣脸上一红,连忙遮住他喋喋不休的嘴,飞了他个眼刀子,“你害不害臊?”

楚少渊被她小手捂住说不了话,索性伸出舌头舔了她的手心一下,她像是被电到一般,立即将手缩了回来,怒视他一眼,他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

朱家,朱璗捂着脸颓唐的坐在椅子里,一点儿也没有先前的恣意。

朱璧急切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不时的看看朱璗,心里就想是有几万只蚂蚁在爬,焦急万分。

“好了,你们两个,”朱老太太扫了一眼乱成一团的兄弟两个,沉声道:“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再如何慌张也不顶用,现在只有等你父亲回来,看看皇上的反应再做打算。”

“可是大哥已经有了婚约,怎么能尚公主?”朱璧急声道,“而且凤仪公主是皇后所出,是嫡长公主,往后若是尚了她,那大哥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在翰林院待着了?”

大燕的驸马向来没有实权,尤其是从武宗皇帝开始,大多驸马都是闲散贵人,除了长宁长公主的驸马威武侯张畅之外,没有一个驸马能够逃脱这个命运。

长宁长公主也是因为之前有从龙之功,她的驸马水涨船高,才会得了一个威武侯的爵位。

驸马,说起来好听,可真的轮到自家头上,却觉得像是晴天一个霹雳下来,直将人震的目瞪口呆,尤其是驸马迎娶公主的时候,若是身份地位不如公主,那是要跪着迎亲的,哪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朱璧自责的摇头:“若当时我没有贪杯,也不会剩了大哥一个人,”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王珏跟萧沛也实在是太不仗义,宴席上头一直灌我跟大哥喝酒也就罢了,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二人反倒是躲得远远地,却把大哥一人晾在那里,云浮城谁人不知凤仪公主心悦定国侯王珏,我就不信他不知道凤仪公主是冲着他去的!”

“闭嘴!”朱老太太大声呵斥,“这种风言风语你也信得?你再这么口无遮拦,就给我去跪宗祠!”

朱璧不敢再多说,可看着朱老太太的目光里却满是恼意。

一盏茶的功夫,朱瑜回来了。

他刚进门儿,朱璧就立即迎上去,急切的连声问道:“父亲,可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朱瑜冷着脸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才能沉稳些?”

朱璧被自己父亲呵斥的脸皮发烫,却还是忍着难堪之意,小声道:“我也是担心大哥,父亲就不要总是责备我了,现在要紧的是大哥的婚事。”

朱瑜也是被儿子气着了,本来安亲王娶妻,他的两个儿子作为迎亲老爷,这是何等的荣幸,且不说迎亲老爷都是龙子凤孙,即便是后来加进去的几人也都在朝中担任要职,儿子能够在这样的婚事上头露脸,本来就是给朱家长脸的事情,可没想到次子贪杯,让长子落了单被人钻了这么大个空子,出了凤仪公主的这件事。

若一开始就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绝不会让两个儿子去参加安亲王的婚事,也好过遇上这般的祸事!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对朱老太太道:“母亲,我去了一趟谢家,三表嫂已经递了牌子进宫,一切还要等宫里头的消息,若是实在不行,只有退了王家的亲事让璗哥儿迎娶凤仪公主这一条路了。”

朱老太太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璗哥儿要比璧哥儿沉着稳重堪当大任,可璗哥儿却陷了进去,难不成真的看着璗哥儿一辈子做个老翰林不成?

她咬了咬牙,道:“去给你父亲传信一封,这件事总归还是要问过他才能好下决定。”

朱瑜愣住,“母亲,父亲一向身体不好,这件事让他知道了,他若是再发了病可怎么好?”

“顾不得那么多了,”朱老太太敛眉,神色有些疲惫,“来云浮的这些日子,遇见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险,我们朱家总不能这样一直挨打,总要想个法子出来,况且两个哥儿一直是你父亲的心头肉,他们出了事情,你父亲定然要着急,与其事情传回去让他心焦,不如先派了人把情况跟你父亲说一说。”

朱老太太心里想的是,夫君一向是朱家的主心骨,向来主意多,从前公公被罢免之后,若不是有夫君在,骊山书院才能办起来,而且一年比一年有名望,虽然这些年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但家中许多事情还是要靠他来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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