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常存抱柱信3

说到这里，她便不说话了。

茯苓也是笑着看着青黛有些发青的脸色，独独个青有些回不过神地发着呆，似乎是在仔细思量着自家娘娘话里的意思。

等她反应过来，也是闭上了嘴，看着青黛难看的脸色。虽然心里觉得似乎有些不好，可是却依然觉得有些开心。

几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只是杨清一神色愈发显得悠然自在，而青黛却越来越挂不住脸。

“……原来是这样，误听了婢女们的谣传，希望娘娘不要放在心上。”杨清一看着青黛垂下的脑袋，不在意地笑了笑。“一场误会，纠正过来就好了。只是青黛你回去的时候，不要忘了本宫让你带给皇后的话。”

话？

青黛抬起头，看着杨清一的笑容，猛地想了起来。

她以后要去坤宁宫，像袁妃一样，日日请安。

“是，奴婢明白，一定会将娘娘的话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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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爱卿可还有什么要说？”崇祯端坐在龙椅之上，一双眼睛平静而又锐利地看着底下垂着头的一干臣子。

刑部尚书苏茂相与督察院左都御史曹思诚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那一份震惊和不安。

新皇是个较真的皇帝，他们也不是不知道。这一次，又交给了他们重要的差事。稍微有点眼力见的，都会将这第一份皇帝交代的差事稳稳妥妥地办好，以在皇上心中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毕竟新皇登基，朝中又无势力，毕竟是要培养一批自己的肱骨大臣的。

皇上还这么年轻，以后做官的日子有的是，谁不为自己谋后路？

不是每个人都是泰昌皇帝那般，只有做一个月皇帝的命——更何况，泰昌皇帝的死因，他们也都心知肚明。眼前这位崇祯皇帝，可不是一个贪色纵欲的主。

可是偏偏，这任务是查处阉党，而他们自己本身，就是阉党。

这要如何查处？难不成将自己也赔进去不成？

只好做做样子，对那‘五虎’‘五彪’“严加惩治”。可是皇帝却不买他们的账，甚至是完全不给面子。

方才王公公已经宣过了圣旨，十人之中，所有活着的九人全部处死，而早已自缢的崔呈秀则挖出来戮尸。

全部抄家，没收全部财产。

将先前所判的什么入狱充军追赃……全部狠狠掀翻。

皇上分明是动了真火，这差事找了人办，办不好；再让人办，却又不敢接。那就他亲自处理。

虽是严冬，可是这两人的后背依旧生出了细密的汗珠。

有什么要说？还有什么要说？还有什么敢说？

两人心想着，将头垂得更低。

“既然诸位卿家都没有什么要说，便也就是认同了朕。”崇祯声音平静，细细听去，似乎还隐隐藏着几分笑意。“可是朕的话还没有说完。”

他的声音骤然变得肃然。“阉党左都御史曹思诚、刑部尚书苏茂相，免职查办！”

两人皆吃惊地抬起了头，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想不到一句应答之策。

“乔允升！”

底下一男子出列，恭敬地答道：“臣在。”

“刑部尚书之位由你接任。”崇祯道，“大学士韩爌、钱龙锡，由你们二位主办此案，务必追查到底！”

两人也连忙站了出来，连声称是。

乔允升可是朝中势来和阉党势不两立的主，再加上韩爌又是资历最老的东林党，这几人凑在一起，哪里还有他们魏党的活路！

曹思诚心中焦急，忍不住出声道：“皇上……”

崇祯却忽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冷声道：“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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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是这么说的？”朱由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表面上温和有礼的，实际上却一肚子坏水。以前就是这样，出去了一遭，倒是一点都没变，反倒是愈发……”

他止住了口，不再说下去。

他本来还有些担心她进了宫以后，会因为这个身份，会为了他压抑住自己的天性，可没想到她在这里也依然可以如此。

他自然是很高兴的。

王承恩瞧着朱由检的神色，见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主动问道：“那皇上，皇后娘娘那里是否需要……”

“不必。”朱由检摆摆手，“她不需要。反正皇后早晚都是要知道——不，她现如今也肯定已经知道了。你去与不去，她都知道这一定是朕的意思。朕也相信，皇后是个明事理的人。即使是心里有些不开心的，清一也自然是可以自己解决的。”

“她不需要朕帮她这个，她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处理的很好，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说到这里，朱由检嘴边的弧度更大，似乎是因为她而感到骄傲。“朕若是出了手，去知会皇后，那还有什么意思？她一个人呆在永宁宫里本就无聊，找点乐子也是好的。”

把皇后的反应当成乐子？

这天下也就咱们的田妃独一份了。

不过现下瞧着皇上这个样子，这样有着活人的喜怒哀乐的样子……真的是太好了。之前那段日子，皇上下了朝就闷在几案前，按时吃饭睡觉，可是始终是一副面孔，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看着都心疼。

王承恩连忙应声是。

“不过，她那里也没什么人手。”朱由检又皱起了眉，“你要不要回去，还是跟着她吧。你毕竟跟着她时间长，了解她的性子和爱好，做起事情来也方便一些。”

“奴才……”王承恩嗫喏着，吞吞吐吐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因为……茯苓？”朱由检拿起案边的一本奏折，翻了开来。“王承恩，你是朕身边得力的人。朕赏识你，就是因为你公私分明，进退有度。朕不想干预你们，只是往日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便一直如此躲着？”

“奴才……”王承恩抬起头，却发现朱由检已经不再看他，只是低着头开始批阅奏折。显然是话已经说完，点到为止了。“奴才把手头的事情交代完就去，等那边安定下来之后，奴才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