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破绽
高大夫坐在躺椅上,嘴里吧嗒着旱烟,眼睛闭着,陈远进来了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也不说话。
陈远恭敬的立在高大夫身边站了一会儿。
高大夫旱烟抽完了,将烟枪朝地上卡了卡,看着陈远说:“你的脸怎么弄成这样?”
陈远镇定的看着高大夫,说:“晚辈曾得过天花。”
“臭小子,你以为老爷子我没看过天花?”高大夫白了陈远一眼。
陈远正琢磨着如何搪塞。
高大夫站起来,走到陈远面前,仰起脖子把脸贴近陈远的脸,仔细的看了看说:“你这易容术还凑合吧,不过碰到我这样的高手一下子就露馅了。”
陈远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说:“晚辈实在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内人还需要换药,请您将外伤药给予晚辈,晚辈感激不尽,如果有什么活儿需要晚辈去做,晚辈一定尽力而为。”
高大夫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自己点了点头,说:“看来程将军出事了。”
陈远表情仍然很平静,他受到多年的艰苦磨砺,毅力已超出常人多倍,现在早已经是荣辱不惊了,尤其是经过家里的巨变,恐怕很难再有让他出乎意料而惊慌失措的状况了。
“程慕安,你终究还是要离开这里的,老爷子劝你几句话。”高大夫又点上了旱烟。
陈远说:“高大夫,晚辈叫陈远,不叫程慕安。”
高大夫用旱烟指指他说:“你不用否认了,其实要不是你胳膊上那葫芦形的胎记露出来了,就算你现出本来面目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我都十了年没见过你了,不,确切的说我最后一次见过你还是你满月那天呢,程将军夫人生你的时候难产,还是老爷子我下的针呢。”
高大夫吧嗒了两口旱烟,也不看程慕安,似乎也知道看他也没用,于是接着说:“老爷子跟你说的你要记住了,第一在外人面前你要少说话,虽然你已经很注意模仿豫州话了,的确也挺像的,也故意哑了喉咙,但是你说话的尾音还是暴露了京城人说话的习惯,有心人一定能听出来,第二你的气质跟普通人比起来很不一样,容易鹤立鸡群,尽可能的收敛收敛吧,第三胎记一定不能露给外人看到,还好是我,若是对手看到,你就没这么轻松了,第四你的脸上有瘢痕,你昨晚那身衣服实在破的不成样子了,我一看你身上还是好好的,天花不是这么长得,它怎么那么媳你的脸和手,就往你脸上和手上长,你呀,如果为了掩人耳目还不如做成烫伤的瘢痕。”
程慕安心说,这温小苗还跟着他呢,天花那是陈远既往发生过的,冷不丁的改成烫伤也无法跟温小苗说呀,现在他还不想跟温小苗解释,自古都是民不与官斗,若是温小苗知道了到底是谁在追杀他们,怕会吓着她。
程慕安还是继续否认,说道:“高大夫,虽然晚辈不理解您到底在说什么,但还是万分感激。”
“臭小子,城府倒是够深的。”高大夫把配好的外伤药包好了交给程慕安,“既然这样,老爷子再送你最后几句话,能动得了程将军的一定不是一般的大官人,能把你逼到这份上了也一定没剩下什么人了,所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程慕安深深鞠躬谢过高大夫,拎着药回去了。
姜大娘正在院子里喂鸡,铁柱放羊去了不在家里,温小苗还是静静的躺在炕上,程慕安给她重新换了药,并给她翻翻身。
程慕安有点郁闷,他的破绽居然这么多,也不知道温小苗是没看出来,还是看出来了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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