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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外感暑邪

顾夜理解这些老大夫的心情,装作没看到他。杨老大夫踌躇了片刻,还是 没能战胜自己的好奇心,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接下来,他见证了真正的“华佗神术”:顾家的小丫鬟,给东子用了麻沸散,整个手术过程,东子没有丝毫的痛苦。顾姑娘熟练地把手筋缝合在一起,一边缝,一边还向小丫鬟讲解要领。

杨老大夫好奇地凑到跟前,只听顾姑娘指着伤口道:“此案例属于被锐器割伤,创面整齐,污染不重,又是伤后八小时以内就医的。看到没,这个是屈肌腱鞘,里面的浅肌腱断裂,深肌腱却完好无损。这样一来,难度就降低许多。”

杨老大夫看到被顾姑娘拨拉着的什么“剑鞘”,什么“击剑”,明明是手筋嘛,怎么顾姑娘起的名字跟江湖侠士的武器似的?然后又听她说了一通其他的断裂方式,听得他云里雾里,不知所云,更显高深莫测。

顾姑娘终于开始缝合了,她一边缝一边讲解:“手部肌腱缝合一般使用‘8字缝合法’,能够承受较大的张力,不容易撕脱开来。两端对合一定要严密,不能有空隙,以免愈合欠佳,或延长愈合时间。但也不能过紧,过紧会使肌腱出现皱褶,影响其滑动。”

圆脸小丫鬟频频点头,她不时地给顾姑娘递上手术工具,为她擦去额头的汗滴,以免流进眼睛影响手术。主仆两人配合得尤为默契,顾姑娘一个眼神过去,小丫鬟就能把她需要的 用具递过去。杨老大夫心生羡慕之情 ,看看人家顾姑娘的丫鬟,都能学到华佗神术。他还不如一个丫鬟!

顾姑娘手指翻飞,操作熟练轻柔,很快断裂的手筋便完成了缝合。她又低声对小丫鬟道:“为了预防粘连,缝合后要以周围的软组织缝合覆盖。”说着,放慢了动作,让小丫鬟看仔细了。

东子本来是躺着的,听顾姑娘的解说,他都忍不住想坐起来,看看自己的手筋到底是如何缝合的了。他刚想动,就被顾姑娘威胁了:“不要乱动,缝坏了影响恢复,你自己要负全责!”

东子顿时不敢动了,躺在床上装木头。杨老大夫却看得津津有味,不过也只不过看个热闹而已。

“好了,接下来是打石膏!这个你在行,交给你了!”顾夜做完了一台精密的手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一路上她苦夏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刚刚做手术的时候,注意力高度集中,倒没觉得什么。心神一放松,这才觉得头昏眼花,脚步漂浮无力。就在月圆收拾手术用品的时候,顾夜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她的脑门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月圆扭头看过来,赶紧扔掉手中的物品,把姑娘从地上扶起来。幸好地板是木头的,顾夜的脑门没磕破,而是起了个巨大的肿包,青紫一片。

“姑娘,姑娘!”月圆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杨老大夫赶紧上前给小姑娘把脉。

“顾姑娘这是外感暑邪。”然后老大夫的口中拽了一番中医名词,“暑为阳邪,其性炎热;暑性升散,扰神伤津耗气;暑多挟湿。”

“那……到底严不严重?”东子捧着自己的伤臂坐起来,担心地问了一句。月圆半扶半抱着昏迷不醒的主子,焦急地望着老大夫,等待他的回答。

杨老大夫抚着自己的胡子,想了想道:“老夫开副清络饮,先喝上两副试试,应该能缓解症状。”

什么试试?什么“应该能”?月圆的暴脾气,差点出言怼他。难怪一把年纪了,还只能在船上当大夫,这点小毛病都拿不准主意,活该你一辈子闯不出名堂来!

杨老大夫没想到自己一时谨慎,在小丫鬟心中留下了“庸医”的印象,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摘下这个帽子。

顾老爷子和顾茗他们得了消息,挤进了这间不大的舱房中,对着昏迷不醒的顾夜束手无措。隐魅按捺住心中的担忧和焦急,开口道:“先把姑娘抱到三楼的客舱中,再让杨老大夫给她细细诊治一番。”

顾茗一把抱起妹妹,大步朝着三楼走去。给顾夜准备的是一间最敞亮视野最开阔的贵宾舱,房中四个角,已经放上了冰盆,房内凉飕飕的。杨老大夫赶忙让撤了两个冰盆,只留下门旁的两个。以免寒热交替,使病情加重。

清络饮煮好了,杨老大夫让趁热服下去。花好在给姑娘喂清络饮的时候,可能是清络饮的口感不佳,昏迷的主子很是抗拒,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喂下三五口。

杨老大夫见房中人太多,让人都出去,只留下两个小丫鬟伺候。他让花好用温水给她们姑娘擦身,最好用湿的布巾将人裹起来,并且用扇子给她降温。

“怎么办?”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顾茗在妹妹房间外的甲板上焦急地走来走去,“要不……咱们先不忙开船。我跟诚哥去周边的县城,请几个大夫过来,给妹妹看看?”

隐魅肃手立在门外,心中的焦急并未流露在脸上,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地道:“码头附近方圆五十里,只有两座落后的小镇。镇上并没有名医。杨大夫的医术,比起济民堂的李老大夫,丝毫不逊色。这附近再想找到比他医术更高明的,应该不太可能。”

老船长一直在忙着船上的事务,就连自己侄孙的手做手术,他都没能守在外面听结果,自然不知道顾姑娘为了给他侄孙手术,累得病倒的事情。

“四少,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开船了!”隐魂殿里的成员,对四位隐卫首领,在外面的称呼都是以“大少”“二少”……称呼的。

“再等等吧!”隐魅将顾姑娘的情况向老船长简单提了一下,准备在码头上停留两日,至少等姑娘醒来再出发。

老船长听了,沉默了片刻,略带犹豫地道:“几位贵客抵达码头,本就比计算的迟了两日。这个季节,容易有暴风暴雨的天气,如果路上再耽误几日,不按时出发的话,只怕会误了抵京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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