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一章 围杀张飞 一

审配这话,不算是恭维,而是一个事实了,张飞如果还在羚羊山外,提前能接收到长子城的消息,他到还能逃。

但是现在,他强行突杀进来了,一头撞在了明军建立陷阱之中,还想要逃出去了,难如登天了。

“那审先生再猜一下,鞠义将军会不会配合我明军作战?”张辽笑着看着审配,继续的询问。

“鞠义只要还有一点理智,他都明白了,他根本没有任何道路可以选择了,除非他愿意和张飞一起陪葬!”

审配冷静的说道:“不管他反水还是不反水,张飞都难逃出去了,只是区别在意,他一旦背刺一刀,能让明军付出的代价少很多了!”

审配看着张辽,有些敬佩的说道:“不过我还是比较佩服的张辽将军,你可真敢赌,明明已经是胜券在握了,非要为了减少伤亡,而赌这一吧,难道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提醒道:“一旦鞠义他选择忠于刘皇叔,半路联手张飞,张飞也不是没有杀出重围的可能性,哪怕最后你们能把张飞斩下马恐怕也要付出比之前预计超过两倍以上的伤亡,胜了也是惨烈的胜利,值得吗?”

“你都说的是赌!”

张辽平静的看着前方,笑了笑,道:“既然是赌,那就有输有赢,硬仗我们明军又不是打不得,但是如果可以,我们还是希望能用最小的伤亡,来博取最大的胜利,毕竟我们明军将士和你们所有人诸侯兵马都不一样,我们明军将士皆为精锐主力,并无从兵,任何一个将卒,对我们来说,都是宝贵万分的!”

“真够魄力!”

审配叹了一口气,当初周军就没有这样的主帅,鞠义不错了,但是相对于张辽这种运筹帷幄,又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魄力的主帅,还是有些差距的。

“其实审先生应该祈求,鞠义将军能遵守我们的协约,这样对大家都好,不然到时候可能就要拿先生的头颅来祭奠我死去的将士了!”

张辽笑眯眯的神色之中,有一股凛然的杀意,这就是一个执掌大军主将的威严,他能笑,但是他的笑容有时候都是氤氲杀意的。

审配不寒而栗,不过落的如此境地,也不是第一次了,周军兵败之时,他们这些人,就已是降臣了。

这条路不好走,随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直接砍了,但是乱世如此,他们也只能一步步蹚出一个脚印来了。

“我相信鞠义会有一个正确的抉择的!”

审配自信的说道。

他虽然性命都已经别在裤腰带上了,但是这时候如果失了神,落下一个懦弱的印象,那么日后哪怕鞠义投降了,他也日子也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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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历经休整,从昨夜强行突围战役之中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的燕军主力,已经从西王东靠近了长子城的西城墙。

这一次张飞很小心,他们步步为营,并没有急促靠近,也没有派人入城联系了。

而是首先在城外修建了一座营盘。

虽然只是一座简易的营盘,但是也有一定的防御阵地在协助,算是给几万兵马带来了一定的踏实感。

而这时候,张飞开始不断的派出斥候打听。

他不敢贸贸然派人进城,就是摸不清楚长子城的情况,长子城大战爆发之后,就基本上失了联络了。

城中具体是什么情况,他都不是很清楚。

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傍晚,夕阳的光芒已经把这天地都笼罩起来了,覆盖在西郊的树林和平原之上。

简单的营帐之中,张飞的面容本来就黑,如今有显得阴沉如水,浑身的气息绷紧,仿佛如同狂风暴雨的压着整个营帐,让营帐里面所有将领谋士文吏大气都不敢喘息。

“废物,真正废物!”

张飞破口大骂。

他骂的就是鞠义。

他已经争分夺秒,甚至不顾伤亡的增援了,但是最后鞠义居然还是挡不住明军的进攻,把长子城给拱手让出去了。

这一下轮到他有些进退两难了。

他现在前后都是明军,以他的兵力,能杀出去吗,就算杀出去,空破也要元气大伤了。

这一刻,他杀了鞠义的心都有了。

“三将军稍安勿躁!”

庞统还是很冷静了,他一袭长袍,站立在张飞的左侧,目光看着来禀报的斥候,问:“具体有没有打听到,长子城的情况?”

这一刻,庞统比较的焦虑的并非是长子城的兵败,而是消息不对称,自从他们进入了上党,和太原方面的消息网失去了一定的联系。

所以他们对消息的敏感度也不足了,长子城这一战都已经落下帷幕了,他们却还被蒙在股掌之中。

消息不对称的状态之下,导致了他们做错了决策,如今突围了,反而显得是自投罗网了。

所以现在,消息不能在再错了,如果在错一次,恐怕他们就等着全军覆没了.

“具体的消息并没有多少,不过还是打听到一些道听途说的!”

斥候说道:“长子城在两日之前就已经被攻破城墙了,但是城中好像还交战了一整的时间,昨天我军残余兵力好像才从北城门突围,而明军主力还在追击!”

“确定吗?”

“不确定!”斥候摇摇头:“我们还在查探消息的真伪!”

“不仅仅要打听消息的真伪,你们还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摸清楚,城中到底还有多少的明军兵力!”

庞统低声的说道。

“诺!”

斥候点头,然后禀报的一番,道:“斥候已经摸到了城墙边上,但是明军斥候反应很快,我们已经进行了好几轮的斥候战了,也有两弟兄摸进城里面去了,但是具体城里面什么情况,目前还不清楚,至于城中如今还有多少兵力,也很难说啊!”

“继续探,用尽所有力量,不怕难,不怕牺牲,毕竟如今我们数万将士的生死安危,都已经的交付在你们的手中了!”

庞统低声的说道。

“是!”

斥候有几分的热血沸腾的激动,拱手领命,行礼之后,就转身而去,要亲自率进入去打听消息了。

这时候张飞才看着庞统,道:“先生,如今局势也变幻太快了,我们都没想到,鞠义占据长子城,居然还守不住几天的时间了,他们弃城而逃,并没有半点通知我们,而我们却一头扎进来!”

他来回踱步,神色有些紧张和急躁起来了。

麾下数万先锋将卒,乃是燕军的精锐之一,他一死无憾,若是把这一支主力折损在这里了,他又有什么颜面回去面对兄长呢。

“事已至此,我们再说这些,已无任何意义!”庞统提醒的张飞:“三将军,此时此刻,将卒们心中或许正在忐忑,恐惧,彷徨之中,但是你万万不能显露半点这方面的情绪!”

他咬着牙,低沉的说道:“一支军队,军心稳固是第一位,若是军心溃散,那么吾哪怕有千般之计,恐怕都是无力回天的!”

“这一点,某知道!”

张飞深呼吸一口气,他是一个的小事胡涂大事不胡涂的人,坏习惯很多,比如爱喝酒,喝酒之后又特别喜欢鞭打麾下步卒,这些都是坏习惯。

但是能领军冲锋陷阵,他的能力也是很强大的,在刘备麾下的大将之中,他算是数一数二的,不仅仅武艺,还有领兵作战的能力。

在战场上,他的天赋是无师自通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心里面都有数,只要是保持冷静,他并不没有恐惧。

“你放心,我会让将卒们保持如今之军心,不会的这一份军心崩溃的!”张飞自信的说道。

他统兵多年,如今麾下,大多都是嫡系军官,掌控军官,就等于监控兵卒,只要军官不乱,麾下兵卒主力就不会乱。

“有三将军亲自坐镇,庞某还是能放心的!”

庞统笑了笑,他对张飞还是有几分信任的,合作多年来说,因为了解,而配合,他们之间有很多矛盾,但是也能配合默契。

“如今之策,一动不如一静!”

庞统继续说道:“我们因为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消息不足,所以很多计划都没办法先动起来,唯有以静制动,等待明军的动静,我们再去想,如何应对!”

他凝视着前方,双手背负,低声的道:“而且我相信,太原方面,哪怕不知道这个消息,面对两方战场,上党的特别地理位置,他们肯定不会放弃了,主力应该已经南下增援了!”

庞统如今的策略,就是一个字,拖。

先拖时间,让他们的斥候有更多的用武之力,然后就是拖局势,因为他们对明军的部署非常陌生,只有等到明军动了,让他们看到了明军调动轨迹,才能反对明军的想法,这样他们才有一丝丝的机会,能突破这封锁线之下。

“这个办法,倒是一个好办法,但是你想过一件事情没有!”

张飞问庞统:“粮草呢,我们的粮草撑不住多久了,只要断粮了,我们连两日都未必能撑得住,到时候全体将卒都饿着,体力消耗,没有任何精气神状态之下,根本不可能突围,想要撑到援军来临,都很难!”

“所以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庞统深呼吸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粮草的问题,如今的粮草,虽然还有一些,但是大多以干粮为主,是将士们随身携带的,能维持三五天时间,已经不错了。

因为他们从河东突袭过来的,河西方面建立的粮道,根本没办法的运送下来了。

所以粮草,成为了最关键的一点。

本以为抵达长子城了,鞠义在长子城肯定屯有一些粮草,毕竟长子城地理位置特殊,又要支援河内关羽的主力。

这里也算是一个粮仓中转站,但是没想到,鞠义居然丢掉了长子城。

导致张飞的主力,现在进入了一个尴尬的位置,要粮草没有粮草,要目标没有目标,要退路也没有了退路。

“先撑住三日,传令将士们,每日一顿,然后让将士们修筑防御战线,必须要更加坚固的战线!”

庞统低声的道:“防止明军突然袭击,哪怕明军要战,起码我们也能有一个防御的营寨!”

“嗯!”

张飞点头,这一点的确是需要的,毕竟目前,他们不能继续急行军了,先不说急行军能不能突破的防御战线,就算能,也未必有这样的体力了。

就地建立营寨,防御明军,等待时机,这是唯一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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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位于长子城西北方向,一条河流,从西北角直接流入长子城的,河流宽面不大,但是水位还是很深的。

在河流的旁边,一直残余兵马正在做休整之中。

这就是从北面走出无名山之后的鞠义部。

鞠义离开山坡之后,点了点数量。

只剩下一千八百九十八战士,这些将士,都是他先登营的精锐之中的精锐,是他的死忠嫡系。

先登营乃是鞠义的独闯战斗营,一开始是攻打城池的时候,以先登之名而挑选出来的一批精锐将士。

这些将士,冠以先登死士。

后来才建立的先登营,先登营的将士,都以死士而称之,代表他们在战场上,是最凶狠,最不畏惧生死的一群的精锐。

这些年下来了,一次次的战役之下,最开始的先登死士也死的七七八八了,残存下来的并不多。

但是先登营一直都是鞠义心头血,不管是兵器,装备,都是最优良的,兵卒选拔也是最精锐的一批。

所以战斗力也是维持最强的。

这些年来说,哪怕是当年官渡战役,也未必有如此巨大的伤亡,却不曾想到,会被明军打到这个地步。

鞠义有时候也在感概,人生无常,甚至会悲愤,为自己战死沙场的儿郎而悲愤。

“将军!”

一个幽幽的声音打破了鞠义的伤感。

“什么事情?”

“斥候和张飞营的斥候碰上了,一死三伤,他们的斥候倒是全部跑回去了!”这个负责斥候打听的将士轻声的说道。

“碰上就好!”

鞠义眯眼:“不需要连续,等他来联系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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