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抗衡

原以为这天牢不会死皇贵妃私建的那般,可谁料我由着两名牢头压制,一路走到幽暗尽头,铁门之后却是人间炼狱。

望着钉板制成的木椅,我微微蹙眉说:“皇后娘娘这是想要屈打成招么?好歹也算是六宫之主,竟总是拿些后宫嫔妃的把戏,未免太难服众了。”

皇后微微抬了眼眸,牢头便将我用力推下。

我踉跄了两步站稳后,回身看着高处的皇后。

试问这凡界的人心都是如此狡诈,那九重天天上早已习惯了尔虞我诈的仙者,又能好到哪里去。

牢头侯在一侧,等待着皇后的命令。

由着婢女搀扶,她又慢悠悠走下来。

眼眸扫向了屋内的一众拷问刑具,终于是在一方火炭前露出了笑容:“本宫无需服众,只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足够了!”

此时我到十分感谢先前那名将我抓进密牢的皇贵妃了,如若没有她给我来上这刑罚一颗,此时也万不会以为,一名本应母仪天下的皇后,竟能手持烧红了烙铁,迈着十分端庄的步子,一步步朝我一个弱者走来,可真的算是大开眼界了。

烙铁散发着炽热靠前,我不得不微微眯了眯眼眸躲闪着,抬手握起一侧的锁链,由着一用力便套住了烙铁,然毕竟我站在里侧,这厢不过是自保,却并万不能因此而胁迫了皇后,额间不时渗出了汗珠。

许是皇后带来的婢女也未能料到我到了如今的这番地步,仍然没能放弃挣扎,惊愕之余便抬手唤来了几名守天牢的侍卫,一股脑的夺去了手中的锁链,用麻绳吊在了上面,只是抵住了全身的重量,这双手却泛出了紫色的血痕。

若说起我同这凡界皇后的些许恩怨,实则也并没有太多的交集,无非起先是皇贵妃唆使皇后一同对付我不成,后才毁了联盟自己过来陷害我,单论这些到不足以让她这般恨我,二来便是女子皆有的一些妒心,皆数是为了朝殿上坐着的那位皇帝。

只是我这人命格不大好,凡是爱上个男子,总会遭来杀身之祸。

也不知这捆绑我的麻绳上沾染了什么,不一会便窸窸窣窣起来,好似周身爬动着什么。

我不由抬头看向皇后,却正对上她那一双看好戏般的神情。

脖颈间的一阵刺痛,我恍惚间想了起来,这三界之中唯独在凡界才会有的一种毒虫,乃是生在极北苦寒之地,喜食人血,因生得极小不易被人所见,才被世人所不知。

我因痛抬了头,对着由婢女端来凉茶的皇后冷笑:“呵,仲灵竟值得皇后娘娘下此血本。也不枉白活一世!”

婢女见此从怀中掏出一袋白粉,俯身点点撒在了门口处,滚落下来的毒虫全数避开了,皇后又道:“值不值得也是本宫说了算,但是也应该告诉你,不要妄动别人的东西!否则永远都会活在痛苦之中。”

我晃动了两下身子,毒虫又滚落一下,强撑道:“瞧您这话说的,可不像是什么聪明人,试问天底下女子若要皆入您这般管教男人,怕是早就自尽了!不考虑自身,全要独独为难我。”

茶盅应声碎在地上,婢女们跪伏在地,她怒目圆瞪:“为什么为难你,也是因都是你咎由自取!来人,给拿更多的毒虫,本宫让她死也不得好死。”

侍卫不知什么什么地方取来了两个木桶,一个用力便泼了过来。

如果说之前不过是小把戏,那么这一桶泼下来已然不是小痛小样,好似九重天的焰冰地狱里一般。

被毒虫折磨至昏厥,方才好过一些。缪若半依在凳子上吃着送来的蜜饯,单雪上前看了看不断啃咬的毒虫点了点头,刚想低语两句,便听着半空中传来一阵咳嗦声。

也不知体内这股暖流为何物,只晓得原本被毒虫咬伤的痛处,竟意外的好了,我疲累的说道:“我自入皇宫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细细想来从未抢过皇后娘娘什么恩宠,如今您非要这般不饶人,仲灵也可忍耐,只是这罪名不实,栾溪更不能因此而受到伤害!”

缪若闻言冷哼了一声,说:“没抢过?试问本宫与皇上之间,倘若没有你的存在,会是如今的地步么?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平白无故的代人受过。”

我强撑道:“可是皇后娘娘若是因此,便将罪名硬扣在仲灵头上,未免太过强词夺理,想要得到皇上的心,何不多问问自己!”

蜜饯碎在地上,溅起的碎片让侍卫及婢女纷纷跪在地上,缪若起身怒道:“本宫对皇上的一片痴心,岂是你能够置喙的!若非有你的存在,所有的一切也不会开始。”

我望着皇后眉头一紧。

冷汗留至眉间处,我闭了闭眼,又说:“即便没有我的存在,就如皇后现在这般,皇上也必然会有一天离您而去!”

而我所料不错,这番话正中戳到皇后痛楚,颤抖的指尖在半空用力晃了晃,那几名侍卫却又碍于地上不断蠕动的毒虫,跨出去的步子又荡回来了,几番犹豫之下,不得不跪伏在地上恳求能够得到皇后的一声退下。

可这人若生了气,又岂能这般就放过那人,缪若见身旁侍卫皆数是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之辈,便一怒之下,抬脚将人也踹到了下方,任由那攀附了许久未能进食的毒虫,生生啃咬,丢了性命。

我虽说周身灵力被封只剩下一副仙骨能来庇护着,可这几名侍卫却是真正的肉体凡胎,受不住那毒虫啃咬,面目腐烂,极尽狰狞,我自上而下看着,心头一震,却总觉这皇后与之前见过的,有一丝异样。

眼看着最后一名坠入的侍卫,苟延残喘咽了气,缪若才冷笑了一声说:“瞧瞧,这些人也都是因你一时口快而丧了命,倘若老天爷有眼,怕是这笔笔孽障,早就记在你的身上了!又岂能容你在这世间兴风作浪,危害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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